第十三章

马尔斯街某处

中年人站在窗口看着他们登上马车，不出声，房间里只有身后少女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呼吸声。

他转身面对少女，少女低着头，看不清面孔。

“抬头！身为我的女儿，一点挫折都受不住吗？”

少女听了，赶忙抬头，是贝妮可。

“没有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虽然最后还是让他得到了进入学院的身份，但还是你办事不利，不然怎么要这么多周折？！”

中年人用略带愤怒的语气教训着贝妮可，好一会才停下。

“算了，要是这么容易被压制的话，也不是布朗家的人了。你退下吧。”最后一句带着些许无奈。

贝妮可不做声地离开了。

她刚一离开房间，抬起手痴迷地看着一直藏在手心里的那副画像，赫然是在训练场中与冈本战斗的景象。

“希伯尔……你什么时候会学会……爱一个人呢……”

低低的呢喃在房间门口扩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

马车内

希伯尔靠在车内的座椅上闭目养神，但却没什么在休息，嘴里念念有词。一旁的阿什卡想开口也只得停下，默默收起手中的盒子。不一会，马车就到了学院门口。

刚下车，就看见路西安在门口追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学生跑：“学妹别走啊，留个地址我好写信寄去啊！”

“行了，作为他们的学长以及学院近百年来出现的最优秀的学生，你不觉得你的表现有点无赖吗？”

希伯尔面无表情地拖着他往里走，身后是举起伯爵徽章给门卫检查的阿什卡。

路西安挣扎着想向别的地方：“干什么？干什么？好不容易看到几个身边没有男朋友跟着的学妹，就这样被你赶走了！”

“我想，夏洛蒂对于你的行为应该会很开心的。”

路西安顿时停止了挣扎，应该是相比较学妹的抛弃，他还是觉得夏洛蒂那一脸看到什么恶心东西时嫌弃的脸更让他心痛些。

希伯尔也不管他，继续向里走。

“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吗？你真是在逃避曾经的一切啊……”

希伯尔身形一顿，继续强做镇定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

什加列皇家学院，这座教皇国中历史最悠久的学院，曾经是查尔斯二世最后发号施令的宫殿，也是教皇国建立最初的地方，更是弥撒教确立在西众国间的领导地位。

如今，有关当年查尔斯王朝的记忆除了史书，就只剩下希伯尔等人眼前的这座宫殿——皇家图书馆。

当年拆除查尔斯王朝的建筑时，人们惊讶地发现整座宫殿竟是由一整块金属制成，仿佛是有双巨人的手将成吨的铁水铸成这座宫殿。

怀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弥撒教徒为了加快国家的建立，便就此留下它，后来建立什加列皇家学院时用于存放一些从人类诞生之初便产生的书籍。

希伯尔绕过一个又一个站在书架前挑选书籍的学生，径直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墙上一敲，墙的后面传来机括活动的声音，随着墙的移动，显出了一个明亮的空间，以及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

“谁来了？让我好好看看……哟，希伯尔，你可算来了，我有个完美的想法，一旦成功了就能让装具的性能提高30%以上……”

原本在一边对门的变化十分好奇的阿什卡听了这话，头急忙转过来，一双眼睛在老头的身上不断打量。

老头知道了也不在意，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希伯尔，就希望希伯尔能与他一同研究。

“不好意思，迪安老师，古德拉院长还在里面等我呢？”希伯尔淡定回应到道。

被希伯尔称为迪安的老头说道：“是吗？那这样正好我们一起和他讨论一下关于你的学科问题。”

不由分说就亲密的拉着他向里走。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熟悉的人会知道这个房间是建筑学造诣极高的设计，将这件房间利用空间结构的分割而留下的。

里面坐着一位满头银霜的老人，似乎是睡着了，靠在椅子上。炉火中的亮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他布满皱纹的脸有几丝红润。

希伯尔静静站着等他醒来，可迪安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别睡了古德拉！你看看是谁来了？”

古德拉睁开眼，淡定地瞟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希伯尔身上，道：“希伯尔，你还是来了……”

希伯尔点头：“我又回来学习了，希望您不会拒绝。”

“怎么会呢？你当年的入学通知还是我亲手签署的。”缓慢起身，众人赫然发现古德拉竟然与希伯尔眼睛直视而不会感到畏惧。

“那么现在的你再次入学，想要学什么科目呢？”

“还用说嘛？肯定是我的机械学……”迪安似乎胸有成竹。

“我要学习宗教学！”

希伯尔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古德拉抬手阻止了迪安的质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机械学在之前可是第一名，就算是路西安也被你踩在脚下，为什么现在要学习宗教学？”

希伯尔略微思索后回答道：“我有一些疑惑需要宗教信仰来为我解答。”

这几乎是每个宗教信徒的说辞。

古德拉惊讶地看着他：“很棒的理由！曾经的刽子手也会有疑惑……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的…”

在一阵沉默后，古德拉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跟随我一同研讨教义吧！”

“是。”

古德拉摆摆手：“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第一个冲出去的是迪安，对于曾经的学生如今竟然嫌弃自己的学科，任谁也不开心。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希伯尔反锁门，转身面对靠在椅子上的古德拉，他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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