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希伯尔回到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

和蔼的声音将希伯尔从沉思中唤醒。

希伯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的疑惑。

“……”

古德拉看着希伯尔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此时异色眼瞳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对不起…你能再重复一遍你的问题吗？”

希伯尔这次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许多。“我想了解一下……关于再生金属的意识产生的过程……”

古德拉不由得坐直了，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犹豫着是否要为他解答：

“这个…目前不是你所能够知道的范畴…你知道的。”

“可我不是已经选择了宗教学吗提前先了解一些有关的知识不好吗？况且，如果我以后做了一个地区的神父，自己都有疑惑要怎么为别人解答呢？”

似乎是为了缓解办公室内奇怪的气氛，希伯尔罕见的开了个玩笑，可对面的古德拉却丝毫没有笑意。

“你知道你自己问了个什么样的问题吗？弥撒教的教义按来源分为三种，真义，伪义和假义。”

真义就是弥撒教原本的教义，伪义则是由当年圣战结束后所有其他宗教的教义组成，至于假义，这个就很好理解了，就是被证明是错误的教义。

希伯尔所问的问题，恰好在古德拉现阶段所研究的伪义中有所提及。

“伪义中记载道，神创造世界，创造了金属，并教会了人类如何冶炼金属。可神所用的方式极为怪异，他通过触摸金属来使金属改变形态甚至获得自我意识，而人类大概是没有这样的力量，所以神割破了自己的食指，流下一滴金色的血，形成了现在的英血。人类得以通过英血使金属再生，但效果不如神的触摸来得好，于是人类拥有了第一个原罪——贪婪。”

古德拉的解释已经结束，可希伯尔仿佛还沉浸在他的述说中。古德拉很满意他的表现想着再加把劲说不定能把他劝回机械学。

正想着，希伯尔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院长，感谢您的解释，我现在更加坚定了研读神学的决心了。我先走了，院长。”

古德拉听了也是哭笑不得，点头赶紧将他送出门外。

希伯尔站在门外点头示意他回去吧。

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希伯尔停下了动作，道：“院长，冒昧地问一下，您知道恶魔眼中的鲜红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古德拉听了，震惊地站起来，连椅子被撞倒了也不在意，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希伯尔，眼中的激动有几次已经充盈得要抑制不住的泄出了。

希伯尔也不说话，双眼直视古德拉那双蓝色的眼眸，丝毫不退让。

古德拉几次想要跳起扑向希伯尔，尽管如此最后还是颓废的倒在椅子上：“孩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希伯尔摇摇头：“没人告诉我，而且现在我只知道我对它有兴趣，你知道答案，没人知道我们之间谈话的内容。”

“好吧。”

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选择，古德拉放下了心防。

“让我想想刚刚讲到哪里了……”

一阵沉默后，古德拉开口道：“你知道’伪神论’吗？”

伪神论在现在并不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人们只知道它的表象：神与魔王战斗，魔王被打败，从此人们安居乐业。可人们被魔王诅咒获得了七原罪，于是就有了“审判论”，这也可以说是弥撒教义的前传，关于神为什么要离开做出了解释。

可弥撒教却拒绝承认这个观点，将其划为假义。

古德拉道：“我也是利用了自己院长这个身份才接触到一些也许是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书籍。”

“上面记载了一些我们所看不懂得象形文字，我个人只看出了神与魔王曾经是好友，后来反目成仇 。”

一讲到关于古德拉专业的部分，他似乎精神了些，反问希伯尔：“你觉得…什么是魔王？”

希伯尔沉思一会，回答到：“我觉得，神与魔王其实是身份相同的人，因为能力较常人强很多才被崇敬，只是观念意识不同导致后来的战斗，而胜利者修改一切，自称为神，至于失败者……也许被除掉了，但神也给他安了个魔王的名号以便后人传唱神的事迹。”

“不错，不愧是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和我的观点一样，而伪神论的史书中也是这样记载的。”古德拉听了他的观点，开心地拍了拍手。

“神与魔王其实是好友，彼此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人类征服这个世界，两个年轻又有能力的人碰撞出了许多灿烂的火花，包括装具也是他俩共同研究出的。”

“可是，关于自身实力的提高，两人有严重的分歧。”

神的观点是用最完美的金属创造出的装具，这才是时代发展的主流，而魔王则认为装具再强悍也只是工具，主要还是看穿戴者自身的实力如何。简单来说就是，把现在出现的原罪机关制作的任何人都能穿戴的装具和之前的主流装具之间的摩擦放大几十倍，再加上两人谁也不服谁，便各自率领着追随者开战，直到神赢了战斗，魔王消声匿迹。

“神的能力就是改造金属，而魔王就是改造身体。”

古德拉苍老中夹杂着激动的声音穿透了希伯尔心中最后的侥幸，重重地印在他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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