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不在沁芳园,家里的事,全靠叔公张罗着。我也着实是想他老人家了,一回到临安,才下马车,我便飞也似的冲进他的院子里去找叔公。
在他的院子里没找着人,我正寻思他去了哪里,正好看见一个仆人经过,看到我便向我行礼,我一把将她他拉过来问他道:“你可知方管家如今在何处?”
那仆人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只吞吞吐吐道:“方管家。。。他在。。。后花园。。。”
我有些莫名其妙,盯着他瞧了会,他这才补充了一句:“和姚氏在一起。”
我几乎忘记了姚氏是哪一个,错愕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前两年我派人去了温州府,将团子一家接到了临安,给团子爹娘安排了事做,又送团子进了学堂。同时我也将在天香楼里的曾经出言帮助过赵嬛嬛的那位中年夫妇人,也就是姚氏接到了临安。我这人的确睚眦必报,但是帮助过我的人,也一定会有所回报。我念她无儿无女,便将她接进园子养老。过了几日她来见我,说自己劳碌惯了,闲不住,还是想给自己找点活做。我问了她几句,知道她识得字,又有胸怀眼界,便让她去主管园子里那一众老妈子的事。后来她将这些差事完成得很好,倒是给了我意外之喜。
我一边回忆往事,一边赶到后花园。远远地看见叔公和姚氏端坐在假山石上的亭子中。叔公正在侃侃而谈,那姚氏微笑着,时不时应上几句。
我心里一震,任谁也看的出两人眼里的丝丝牵连,绵绵情意。难怪之前那仆人如此吞吐,原来叔公和姚氏早已到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境地。
我心里百感交集,最先涌上来却是伤感和埋怨。这样的大事,叔公为何要瞒着我?这姚氏也是,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便抢了我的叔公去。
随即清醒了过来,这些年我东奔西走,元飞一直陪在我身边,后来连朝英也投了我去。可是叔公日渐苍老,却还是孑然一身。难道在我眼里,他永远都还是那个十多年前身体精力都处于巅峰的精壮汉子么?我一直寻思给他找个老来伴,却不曾真正付出行动,我这么多年霸占着叔公,不让任何别的女人夺走他,这也未免太过自私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叔公,他如今的黑发已不如白发多了,一直挺拔的腰背也有些佝偻,眼角眉梢的皱纹愈加深刻。他是这些年里我事实上的父亲,我却如同这世上所有不孝子女一般,对他只知索取,不知奉献。
就在我默默流泪时,元飞来到了我的身旁。他也看到了亭中的两人,轻轻将我搂住,柔声道:“嬛嬛,我想你应该为叔公高兴才是。”
我抹了抹眼泪,露出笑容道:“自然是喜极而泣。”
他牵起我的手道:“给老人们一点私人空间吧。我们就不必过去了。”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头跟着他往回走。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叔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还有远在襄阳的二哥和那个一脸淡漠的嫂子,一定也要请回来参加。
拾掇一番后,我来到前厅,正巧元风放学回家,便来给我见礼。他年近十岁,身量却比同龄儿童高大,跟随许天翔练武后,性格更是沉稳,小小年纪便进退有度,隐然有一派宗主之像。我这为人娘亲的,既啧啧称赞不愧名师出高徒,儿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又心疼这孩子命运多舛,小小年纪便远离父母,不能承欢膝下。便将他搂在怀里,嘘寒问暖,他虽有些不甚习惯,但眼里还是露出了欢愉之情,我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愧疚。
说起来,哪个女人会像我这样为了事业东奔西走,将年幼的孩子抛在家中?虽说这是为国效力,况我又喜欢带兵,可长此以往,对家人着实不公平。
趁着这次回来,我要好好补偿家人们,至于背嵬军,就先交给岳云,杨再兴他们吧。
绍兴七年的春节,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临安过了年,二哥,小青也从襄阳赶了回来。只是年初二时,我陪着同样是刚回临安的高世荣去了高府应卯。一来我毕竟名义上还是高家媳妇,连续几年“陪着相公在永州”不回临安,终究是不孝。总不能老让人说闲话,我和高世荣其实都不在乎,毕竟各自和心爱的“男人”待在一起。不过这二来我想出面为叔公办婚事,必须在临安露面,所以得找个借口,便写信给高世荣,将这乐不思蜀的家伙从永州召了回来,当然,徐储秀他也一起带了来,就安顿在我的园子里。至于赵构那里,我本来也想去应个景,扮演一下兄妹和睦的戏码,谁知才递了个信进去,皇宫里就传来了他老人家的回音,说什么柔福皇妹心意可嘉,只是高府事忙,就不劳烦皇妹入宫了,然后给了我好多赏赐。这倒好,居然连表演的机会都不给我。
虽说我也不想进宫,可被他直接回绝也太没面子了。愤愤了半晌,我咬着银牙憋出一句:“这个死没良心的!”心想一定是他身边那几个妃子联名反对我入宫,这些傻女人就这么忌惮我么?
我就这么一说,结果被一旁心情更差的元飞听到了,他本来就对我要去高府不悦。因为这些年我投鼠忌器,一直没有与高世荣和离。虽说元飞知道我与高世荣是名义夫妻,对他也是一心一意,但夫妻就是夫妻,大义名分摆在这,让他心里堵着一根刺。如今我被赵构弄得恼羞成怒,随口骂了一句,听在他耳里又是一番解读。
他沉着俊脸冷冷地盯着我。我顿时醒悟过来,赶紧去拉他的袖子,补救道:“我觉得丢脸才。。。哎呀相公,奴家错了,你别生气啊。”
他面无表情道:“我不生气,高夫人。”
我心里一凉,这些个巧事凑一起了,难怪他会不高兴。只好讪讪道:“瞧你还是生气了。人家不是要为叔公办婚礼么?临安那么多人认识我,为何这次要回来,总得找个借口。之前也都和相公说明白了呀。”
他还是冷冷道:“哦,这么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俏脸煞白,怯生生道:“不,不是。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这就去跟高世荣说,说奴家不去高府了。。。”
他眉头一皱:“我有说过不让你去吗?”
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彷徨无计,只好施展媚术,扭动身子道:“相公自然是宽宏大量的,奴家很感激哩。”
我和他老夫老妻了,做低伏小了那么久,总算让他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他接下来这番话又让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赵嬛嬛,我元飞堂堂七尺男儿,这样没名没分地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从没抱怨过一句。因为我知道你和他是皇上赐婚,不得和离。可你总该尊重我一点,别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也是人,我有心!”
我哭道:“翼展,都怪我不好,没考虑你的感受。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生人家的气好不好?翼展,人家好害怕,你抱一抱人家嘛。”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过来抱住了我。当初在温州时,我求他抱一抱我,他却扭头离开,然后我流产,以后多年不能有孕。如果说我不能和离嫁他是我对不起他的话,那件事则是他对我无法言说的愧疚和心疼。我并非有意让他想起此事,但我一旦害怕就会不由自主地求他抱抱我。他也不是真的对我生气,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便将我抱在怀里了。
在他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我顿时觉得安全了许多。我蹭着他宽阔的胸膛,呢喃道:“都是奴家不好,惹元大官人生气了。只要你能消气,让奴家做什么都好。。。”
他又好气又好笑,拍了一下我的翘臀,讥讽道:“都是你爱玩的调调,自然做什么都好。”
我羞红了俏脸,他很喜欢在跟我那样时拍我的臀部,我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那滋味,又痛又麻,让我整个身子都软了。
既然话题的重心有些偏移了,我又起了兴致,身子愈发扭动地厉害,呻吟道:“大官人怜惜则个,不要太粗鲁了。。。可也别太文雅了。。。”
当男人的邪火遇上了女人的愧疚,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情侣之间问题没有什么是打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但是哥哥你一炮接一炮不停就有些过分了哈。到后来,我早就尽兴了,他却还在那里咬着牙努力耕耘。我堂堂一国帝姬,一军参谋,只能在他无尽的撘伐下哭喊着求饶,而且这厮还故意没有关门,相比之下,赵构让我丢的脸简直不值一提。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么?
(快过年了,给大家发点f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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