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快与慢的真谛

第十章 快与慢的真谛

虽然不是全部，但对于倚靠四蹄站立的伽尼巴力而言砍掉它的两条后腿已经足够令其栽倒在地而动弹不得了。

就这样，约修亚成功地实现了由沃伦·琼斯所构想出来的战术！而这也正是对于故去搭档最为极致的悼念。

值此之际，约修亚的心中除了激动以外再无它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他便趁着这股劲头当即做出了决断：事到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什么战术和花招了！现在正是从正面击倒尤格尔将军的时刻！这正是贵族的精神！

“轰！”

兰陵王接受了主人的意志进而将其引擎轰鸣到了顶峰，就这样开动主推进器带着疾风“嗷嗷”的呼啸声笔直地奔袭向了瘫倒在正面不远处的伽尼巴力。

但是！尤格尔将军并没有放弃，他还有逆转当下局势的机会与手段。而为此，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面对在须臾之间便可杀到的兰陵王，伽尼巴力争分夺秒地舞动了右手腕。它带着“呼呼”的气流响动之声将丈八蛇矛快速地旋转为了倒持的状态，紧接着便奋力地朝着猛冲过来的兰陵王投掷了出去。

这一手完全出乎了约修亚的意料，令他不禁在内心发出了一声惊呼：“疯了吗！”

在自身无法移动的情况下又舍弃掉唯一的兵器。对于尤格尔将军的这种行为，约修亚再也想不出比“疯”这个字眼更为恰当的形容词了。但这却也只是因为迎面飞来的巨大蛇矛封锁了视野而令他无法看到躲藏在其后的景象。

“卡啦啦啦！”

伽尼巴力两腕外甲处隐藏的格纳库迅速裂变了开来。而“袖藏剑”式的兵刃则从中节节射出并在程序的引导下干净利落地组合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伽尼巴力也将腰身用力地向前挺了出去。随即，伴随着“卡嚓”一声，它的身体竟是从主要的马身上拔了下来就此变为了独立的人身姿态。

“很好！”看着辅助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切“准备就绪”的图文褪去，尤格尔将军也不禁夸赞了一句。紧接着，他便在抬头凝视向对手的同时用力地踩下了踏板。

而这个时候却也正是兰陵王匆忙应对蛇矛之际。

由于这一击完全出乎意料，约修亚不禁下意识地紧急刹车在了刚好到达的地方，在稳固住下盘的基础上方才挥剑将蛇矛在“砰”的一声巨响中朝着侧面击飞了出去。然而，在如舞台幕布般的蛇矛撤去后，一点寒芒突显，令人难以置信地冲杀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脱离了自己预想的事实接连袭来令约修亚顿时便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他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那些战斗已经将战场上的直觉深深铭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因此，他的意识虽然没有跟上，但身体却已经抢先行动了起来。

“叮！”

虽然略微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但兰陵王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成功地劈开了刺来的寒芒令其现出了真身——一把以手臂为柄的利刃。

这武器，虽然在形状上和其它称之为“剑”的东西一样都是扁平型的，两边自然也有开刃。可从整体看来，其格外狭长而似乎是专门为此而特制出来的样子果然还是更接近于“刺”这种武器。

如此这般，即便只有一瞬的纵容，不过就只是偶然瞟到的程度，约修亚依旧还是通过锐利的目光读出了一些情报而由此迅速推断出了敌人的攻击方式：一定是类似于“西洋击剑”式的招数，也就是轻巧、连续且精准的突刺。如果不是打得这个算盘是不需要将武器特意打造成这种样子的。

可也正因如此，约修亚才就连片刻思虑的时间都没有——在第一道闪光退去之际，第二道寒芒紧跟着就扑了过来。这就如同是在夏日的正午时分猛然抬头朝天空望去之际所见到的那第一道阳光一样，非常刺眼！

“叮！”

不过，约修亚还是防住了。可是在此之后却还有着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

若论密集的程度，就算是倾盆大雨时从天上降下无数雨滴的光景也不过如此。这真的是十分可怕的连招，令人眼花缭乱也就抵挡得左支右绌。

原本打算进攻的约修亚就这样意想不到地落入了下风，他甚至都没有功夫确认整件事情的全部面貌而只能是暂且疲于应付着连绵不绝的突刺攻击。而更严重的危机却还在后面。

眼下的攻击虽然难以应付，但约修亚到底还是抵挡了下来。他因此而得以收拾心乱如麻的状态，渐渐取回了清澈有序的思路，但这次对于心态的重整到底还是过于迟钝而不够及时。

此时的约修亚在脑中所冒出的第一个明确而有条理的想法并不是解决当下危机的方法而是对接踵而至的另一个危机感到大吃一惊。

不妙！

他回过神来方才注意到，敌人攻击的重点不在于兰陵王本身而全放在了作为武器的一对热能剑上。

要知道这类武器的锋利全来自于高温，至于其本身材质的强度……在所有能够和MA扯上关系的金属中也绝对是属于下中之下的。说白了也就是根本不够坚硬。因此，热能剑的使用方法才会有技巧可讲究。

可在不久之前，约修亚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将手中的双剑毫不客气而极为粗暴地使用了一回：自由落体的重力加速度再加上推进器的马力，承受着如此一股巨大力量的加持而去同敌人的武器实实在在地正面硬撼一次，剑身因此而受到的损伤之强烈是不言而喻的。

约修亚手中的剑毫无疑问是已经伤到了构造的根本之处。在此基础上，如果再遭到针对性的连续打击，那么它距离寿终正寝的那一刻自然也就不远了。

“卡啦啦！”

果不其然，兰陵王所持的双剑在这一刻一齐绽放出了悲鸣。但这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扳回局面的机会。

这一轮的失败毫无疑问是源于约修亚的轻敌，但他却同样也会利用对方的大意。

“啪嚓！”

最终，一对热能剑再也经受不住冲击而寸断了开来。而也就在同一时刻，就在尤格尔将军因自己目的的达成而不禁感到一丝得意之际，约修亚抓住了机会。兰陵王在其驱动下迅猛地飞起一脚正踹在了伽尼巴力的腹部，就这样将后者远远地蹬飞了出去。

假如伽尼巴力能够维持倒飞的失控状态摔上一个人仰马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很遗憾，这种事情终究只能是个妄想。

尤格尔将军的反应很及时。他相当迅速地启动了主推进器。于是，伽尼巴力成功地在最后一刻遏制住了坠落的趋势。它的身体先是凌空一顿随即便调整好姿势轻巧而稳妥地落在了地面上。

不过，这一过程还是留给了约修亚足够的时间来重整态势。而两人、两机也就这样在拉开距离的基础上陷入了对峙之中。

约修亚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事态发展偏离出其预想的原因。他真是没想到伽尼巴力居然还有着抛弃马身的应急手段！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开发伽尼巴力这台机体的研究人员们也不是笨蛋嘛。

但整个作战也并非就是失败了。

诚然，伽尼巴力并没有陷入动弹不得，这样一个最为理想的情况，但抛弃掉马身对于其而言也绝不是甩掉累赘那么纯粹的有利。

远比人身部分要多并且要强力的推进器，伽尼巴力在舍弃马身之际也就将它们也一并舍弃了。除此之外还有主要的推进剂，总不会是弃空间十足的马身于不顾而一股脑地全都装载在了人身的部分内吧？

因此，沃伦的战术到底还是达成了它的目的！伽尼巴力确实还能自由的行动，但实际上却已经丧失了那引以为傲的机动力而落入了“凡夫俗子”的境地。

沦落至此的伽尼巴力绝不可能逃脱兰陵王的追击。哪怕是兰陵王这边所剩下的推进剂也支撑不住长时间的奔驰，但只要有个一瞬间就也足够抓住它了。可问题是，抓住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一切倒是都会变得异常的简单，但约修亚却不想死，尤其是在这个只差一步就能将胜利握于掌心的时机。他要活着取得胜利！他想要和A小姐见面！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刚才所见识过的尤格尔将军的剑法感到心有余悸。

就算丧失了机动力，伽尼巴力仍旧保留有可以超过兰陵王的某项性能，这是约修亚所不曾预料到的。他应该能够做到却被傲慢蒙蔽了分析的能力。

约修亚享受兰陵王的性能优越性享受得太久了。在这个地球上比拼机体性能是不会有东西能够超越他的爱机的。所以，约修亚才会开始不再把其它机体的性能放在眼中，最终出现了当下的失算。

他忘掉了毕生财团在MA制造上所追求的“速度”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可不是纯粹的强劲移动力更是机体整个灵活度的极致，这正是伽尼巴力那棘手剑法的奥秘所在。

在这片大地之上不可能有第二架机体能够拥有如伽尼巴力这般的手臂运动能力。约修亚可以断言这一点是因为就连他印象中最强的机体，他这台兰陵王也不可能将双臂活动的速度加快到刚才所见到的那种程度。

所以，约修亚就算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在伽尼巴力，在尤格尔将军的面前实在是太慢了。如此之慢的速度令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自己能够在正面对决中取胜的印象。

同时，他也失去了迂回取胜的手段。本来，在伽尼巴力失去高机动力的当下只要利用兰陵王的机动力就可以轻易找到其破绽，然后予以击破。可现状却是兰陵王已经失去了高速移动上的持久性，推进剂绝不可能支撑到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个时刻。毕竟，自己正在对战的可是尤格尔将军啊！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束手待毙呢？

可恶！可恶至极！

约修亚在内心不甘心地怒喊着。

难道眼下唯一的取胜之道就只剩下同归于尽了吗！难道“想要成为英雄”这个愿望就只有用生命作为代价才能实现吗！

然而他不想这样！他想要活下去！而且现在和当初那个万念俱灰的时候不一样！他不是因为母后嘱托了“要活下去”的话语才只能选择活下去，他有着发自内心地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有很多值得他活下去的人！

可是……也正是这些人却也会因为他过分执着于自己的生命而牺牲。

失去了金上尉，失去了安东中尉，失去了沃伦·琼斯，失去了好多好多的战友。约修亚虽然可以承受这些痛苦并忍受下来，但却也衷心不希望再经历这些了。特别是现在，这种生死的选择权就在他的手上，他的肩上有取得胜利让大家活下来的责任！

然而，他果然还是不想死！

可恶！可恶至极！

为什么这家伙会这么快！而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慢！这么慢的自己又该如何才能取胜啊！

……绝望然后接踵而来的又是绝望，约修亚现在陷入了绝望的深渊。然而在绝望层层叠加的尽头所出现的却是……

卡啦啦啦！

仿如一道惊雷自耳边炸裂般振聋发聩：一道灵光闪过了约修亚的脑海——一段记忆，一段话语。

“我的殿下啊。关键之处不在于你能有多快而在于你能有多慢。慢才是决定成败的第一要素啊。”

PS：亭子是做媒体娱乐行业的，所以过节这段时间自然也就比较忙，导致这一章间隔了好久才完成实在是抱歉了。不过，能在今天发布可以说也是刚好赶上得很巧了，在此祝愿大家春节快乐，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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