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诵读声和着刀光剑影,这反差在武当山并不罕见,若是何时光有刀光剑影,没有诵读之声,那便是百年一遇的特殊情况了。
而此刻的武当山,便是如此情况。
若说刀光剑影,却也不大准确,事实上只是在剑坪之上有倒在地上昏迷的一群人以及一个持拐站立的一个青年人罢了。
叶遥的下手很稳,并未下杀手而只是到了昏迷的地步。
而接下来见到的一幕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万年一遇了——
武当山传说中的冰山掌门人正一脸黑线的把场上那杀神一般的青年生生拽下台,抬起头来时一脸闭嘴不然就杀了你的神情逼的青年一愣一愣的。
至于这是什么情况,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而且掌门还一口一个师弟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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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真宫,叶遥正提着一壶酒在瓦片宫顶上畅饮。
“道家胜地,禁止喝酒。”
“喂喂师兄,这又没人看见,再说,你平时不也喝嘛。”
叶遥慵懒的声音传入了在下方一脸严肃的方须行耳中。
叶遥似乎并未意识到方须行的不对。
“不行就是不行。”
“死板。”
虽说嘴上骂着,但还是乖乖的把酒壶收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自己把场地破坏的一塌糊涂导致现在休赛了吧。
“下来,跟我过来。”
“是是是……”
叶遥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跟着方须行进了遇真宫。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倒是帮了我们。”
方须行露出了一个杀人的微笑,叶遥不寒而栗。
“怎…怎么说?”
叶遥说话声都有些颤抖。
“别看我们是名门正派,但曜黑门的刺客是所有派别所必须提防的。”
这么一说,叶遥就明白了。
换句话说,曜黑门的刺客要来捣毁新星会,而自己这么一折腾……大概他们早就藏起来了吧。
帮了个忙是指帮武当把刺客吓跑了。
而杀人的微笑大概是这老东西本来想一网打尽然后问问幕后黑手是谁,然后让我把刺客吓跑了。
但这消息是从哪来的呢?
只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叶遥的解释就成立了。
而方须行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
“为了提防刺客,我们武当在曜黑门里有个卧底,为了万无一失,这个卧底并未学习过武当的任何东西,曜黑门看不出有任何武当的痕迹,所以才能成功在曜黑门内部。”
一切都通了。
只是……
“又是曜黑门!!!!!”
叶遥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喊了出来。
“又是?”
方须行有些疑惑不解。
“之前小沁的危险,就是被曜黑门的刺客所暗杀,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方须行点了点头。
“曜黑门为什么找上了慕容沁?”
“黑曜令。”
“果然,不然他们没理由暗杀一个门派弟子,甚至不惜惹上整个门派。”
押了一口茶,放下了茶壶。
这次没喝酒。
“可为什么不惜惹上一个大门派也要去暗杀?”
“他们有自信,任何一个门派是找不到他们的。”
叶遥挠了挠头。
“你不是有卧底吗?他不知道在哪?”
“不知道,曜黑门隐藏的很好,尽管出去完成任务回来之后,也会先确认没有带别人回来,然后打开门,而每次门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
叶遥皱着眉头,席地而坐。
“这就麻烦了…不是,那曜黑门怎么想起来上新星会捣乱了?”
“黑曜令。”
“嘁,又是黑曜令,但曜黑门不至于为了一个令牌冒这么大的险吧。”
“确实,为了一个令牌结下这么大的仇,没必要。”
“所以?”
我知道,这老东西这么说,肯定有下句。
“所以说啊,在很久之前,我们几大派围攻过曜黑门,那是在曜黑门还没有隐藏自己时,也是自那以后,曜黑门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结仇了?”
叶遥知道这是肯定的,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问。
出人意料的是,方须行摇了摇头。
“曜黑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不会记恨被所谓的名门正派围攻。”
所谓的“名门正派”。没错啊……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杀了曜黑门的圣女。”
“圣女?”
这个称呼,不是邪教才有的么。。
“嗯,不是你想的邪教,而是当时的曜黑门门主的女儿。”
啧,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那你们不是活该吗?”
叶遥叹了口气,确实,这事放在他身上,恐怕拖不了这么久就会复仇。
方须行露出一幅无奈的样子,
“是啊,就是活该,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我们整门性命吧,虽说有这么多门派可以联手,但内部矛盾是无法避免的,而且…黑曜门似乎还和邪教有染,会什么阴毒的招式,怕是我们联合起来也未必……”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方须行嘴角抽搐,
“交给你?你能干嘛?”
“我曾经又不是没下过山,你以为我一直在无忧山上和那死老头大眼瞪小眼呢?”
方须行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哎呀你别管了,就是我要去曜黑门,没别的事。”
手执拂尘那人已经噤若寒蝉,
“你走了,艾笙,慕容沁,怎么办?”
叶遥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满于方须行的一问再问
“又不是不回来,小沁总是要回青衣的,而艾笙…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相信你吧?”
叶遥意思很明确,把艾笙交给了武当照顾到他回来。
“你知道曜黑门在哪?”
“只有我不想干,没有我不能干。”
叶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啧,我也不留你,毕竟这是为了武当好,只是,为何执意要帮我们?”
“想帮。”
简短的两个字,却隐藏了太多。
“可曜黑门的实力你也看在眼里…我们几个大门派联合起来都有些犯怵,你……”
“我说了,想帮。”
方须行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但也咽了回去。
“罢了,执意若此,我也不留你,只是,不道个别?”
叶遥抬起头,万千回忆于胸中浮现,
那年少时期一起钓鱼,手拉手在树下睡觉的慕容沁。
那曾经在无名古树之下约定若非魂飞魄散,不论几世轮回亦要与之偕老的慕容沁。
那只要自己多看一眼,摸摸头就会面红耳赤的慕容沁。
还有自己在青山镇救下的狐族艾笙,
追着自己叫哥哥的艾笙,
听见自己与别的女人说话就会脸红吃醋的艾笙。
与自己上次到过黑曜门已经过了数年,回想起在无忧山的那几年,李淳竹曾经逼着自己下山历练。
时过境迁。
我怎知有何天翻地覆。
我怎知这一去能不能回来。
但不去,等他们找上门,那是意味着他们已经准备充足,小沁这个青衣弟子,我无法保证安全。
这次计划只是一个警告,示威,障眼法,让各大门派以为他们准备充足,不要轻举妄动,从而换取自己的准备时间。
他们深知各大门派保守稳重的性子,在这种捉摸不定的情况下不会贸然出手,所以他们赌了一把,赌大门派会不会看出端倪。
这是一次赌博,可惜,你们输了。
没准也赢了,因为是我看出的端倪。
我要在他们准备不完全的时候先发制人。
前路万丈深渊,或许底下便是生路,但无动于衷,必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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