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舞台之上，他们都要起舞

十分钟。

大主教与红衣主教达里之间的战斗，从骤然爆发到高下立判，只用了短短十分钟。

达里擦了擦嘴角的血，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卡西莫多……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工作上要强还不够，事事也都要这样子吗？”

他蹲下身，视线落在大主教身上，甚至把一双眯缝眼瞪出了血丝，就这么放肆地看着他，似乎可以让达里获得无尽的快乐。

“卡西莫多……你看看，看看你周围，被我破坏成了什么样子，嗯？”

达里环视一周，手指掠过散架的书柜，纷飞的纸张和半边已然垮塌的墙壁。

“卡西莫多，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一掌将意欲挣扎着爬起的大主教重新拍得喷出血雾，达里拍了拍双手，站起身来。

他伸手成爪，一把抓下身上的红色长袍，浓稠的金色光华瞬间笼罩住整间屋子。

大主教瞪大了双眼。

他的确没有想到，面如枯槁的达里，红袍之下居然筋肉虬结，几欲爆炸的大块肌肉之中，明显隐藏着极其强大的能量。

“没想到吧，伟大的大主教，作为你下属的卑微的我，居然拥有远超过你的力量……看啊，这都是满满的神圣之力啊，简直都要从我的每一寸肌肉里迸发出来了啊，你怎么看，卡西莫多？”

达里把大主教拎了起来。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直脑筋又舍不得这一身白袍子的蠢货，永远都不会得到创世神的眷顾……对了，你觉得我怎么样，诶，先不用说，你一定都把我看到了尘土里去了吧，可你看到了吗，论信仰，我自认为不如你；论天赋，那我更是可怜……可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可以如此痛快地折辱你么，嗯？哈哈哈，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够狠！”

大主教垂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失去了意识。

达里貌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嘴上自顾自地说着：“你也许觉得你已经够狠了，面对着死去的爱人，不加思索就选择了保全自己，在爱情和野心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可我告诉你我都做了什么，为了抓住你的把柄，我费尽一切精力观察你，盯着你，顺便学习你的一切做事方法；私下里，我要笨鸟先飞，比你花出一百倍的努力去修炼，去增长魔力；时隙之间，我要与雷霆塔的黑魔法师密切联系，卑微地接受他们的破条件，当我终于抓到你把柄的时候，我眼都没眨，就彻底断绝了爱斯梅拉达的生机……如此隐忍，直到今时今日，我才能以这样的姿态与你硬碰硬，可你呢，那么多狠毒的抉择你都做对了，却偏偏有那份愚蠢又多余的善心去留下你的孩子，去扑进你的工作，扑进你的人民中去……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挡在我的面前？”

达里说着，大喘了几口气，摇摇头笑了。

“唉，本来不该这么失态的，但想了一想，你真是我唯一的知音了……真是可悲，不过，既然跟你说了那么多，自然也没打算让你活，你说对吧？”

大主教看上去依旧奄奄一息。

达里咧开嘴角，手上爆射出金色的电弧，明显决意用最后一击给大主教一个痛快……

然而，局势瞬间反转！

达里还没得手，两人之间却突然爆发出一道狂暴的能量……一只苍老的手，已然率先贯穿了达里的胸膛！

达里看了看血流如注的心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大主教的白须被达里喷出的鲜血染红。

“你错了……选择野心的是你……我选择的，是理想。”

大主教缓缓抬起头，他的双目熠熠发光，隐隐能看到他年轻时的神韵。

“呵……有什么区别？！”

达里怒吼一声，将大主教掴到地上，两人身下瞬间皲裂，二层钟楼霎时塌陷，两个身影抱成一团，掉到一楼的教堂大殿，带下一阵烟尘。

此后，大殿陷入了冗长的沉寂之中。

……

【天启圣城·中央街道】

“那……那是什么东西！”

“别看了！跑，快跑！”

“别管他了！”

……

没有人了，街上再没有人了。

没有人还敢在这种场景之下，不知死活地为了一官半职去追捕几个素不相识的外来人。

火焰，冰蓝色。

两个截然相反的词汇，居然就这么结合在一起。

冰蓝色的火焰，透明而澄澈，它们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随着黑袍浪潮的到来，自觉地铺在道路的两边，带起点点浅淡的光亮，好似这世间最为绚烂的斥候。

植物，花鸟，但凡活物，焚烧殆尽。

不一会儿，中央街道就被装点成了另一番光景——

冰蓝色的烈焰地狱。

一个纤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浩大队伍的最前面，他轻轻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妖艳面孔。

“队长，侦测到前方有大批敌人。”

黑袍人中的其中一个走到他身边，谦恭地弯下身子，低声报告道。

妖艳年轻人伸出苍白且枯瘦的手，手上的皮肤十分细腻，大概从来都没干过粗蛮的活计。

他掸了掸一尘不染的领口。

“知道了，我们就在这，等着他们来。”

他的声音中性而尖锐：

“等着他们来送死。”

……

这是果子第二次骑马。

不愧是圣骑之王，骑乘英姿尽显，被凯赛卢手把手地教过一顿之后，果子这样脑瘫的家伙，都有信心能策马奔腾，奔驰在浪客之道上。

与一众圣阶骑士并肩而行，身后是数千铁铠战骑，这是果子梦寐以求的威风名场面。

然而他并不能春风得意马蹄疾，振臂放笑抖威仪，只因为……

“洛儿，你能不能自己骑一个马呢？”

“……不可以哦，神使大人，洛儿不会骑马，你是知道的哦。”

“那……那，你能不能，不用你的大长腿夹我的屁股？”

“洛儿让您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么？”

“也……也不是……”

“那就……好好享用吧……从那之后，若是不能与您肌肤相亲，洛儿就会失去思考问题的能力的哦……您懂了吗？”

“啊……懂了懂了，为了革命嘛，咱们只是阶级同志，姿势可以香艳，原则不能改变。”

“洛儿明白，真的……明白了呦~”

“明白就好，但是最后几个字不用在我耳朵边吹热气啊……”

这样的旖旎时刻，一个清脆的稚嫩声音不和谐地响起。

“啧，恶心！”

果子偏过头，亚璐丝正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瞬间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去。

不知道小公主想的什么，但是，果子真是臊的慌。

被同龄人的圣女大人牢牢支配着，这真是男人的悲哀群像缩影。

从他在亚璐丝和洛儿之间选择了和洛儿交流以后，小公主就单方面地把他给屏蔽了，说来有趣，这要是放在以前打游戏，谁敢屏蔽他峡谷猎妈人，果子铁定是要按出玩家信息界面疯狂点头像泄愤的……可在亚璐丝这里，他就是气不起来。

越把她当成妹妹，越生不起气来。

不完全因为宠溺，更不完全因为愧疚。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林在另一边仰天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

果子自然对号入座，并且开始自闭。

直到，和那个年轻人四目相对。

两个人身后皆是人海如潮，相遇却是旁若无人，安静的要命。

“他们都说你无关紧要，随便杀杀就好……然而，我一直都把他们当成蠢货。”

年轻人一双凤目微微上扬，整个人气质无以言说。

“果子·杨你好，我是月白，雷霆塔·斥候组的队长……祝你来世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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