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代价

「我可以在旁边跟着你们一起练习吗？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声打扰你们的！」

村中空地上，当库赛德跟着贝伦学习剑术的时候，村中的少年安迪涨红着脸走过来问道。

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库赛德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当库赛德刚刚点头，奥兰多等一大帮少年便齐齐涌了过来。

库赛德与贝伦面露苦笑，但是并没有驱赶他们离开，因为他们已经听说，正是这帮少年与盗匪英勇作战，才使得村庄免于盗匪的屠戮。

于是村中便每天都会出现一群少年手持树枝练习剑术的景象。

后来一直负责照顾盖亚的少女奥薇娅也跑来请求一起学习剑术。

「你学习剑术是为了什么？」库赛德好奇地问道。

「我想成为盖亚先生的骑士扈从。」奥薇娅看上去有些脸红，很快又在后面补充道，「我是为了报答盖亚先生舍命救我的恩情。」

库赛德心中暗笑，也不说破，正待转身离开时，却又听到奥薇娅以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库赛德先生，谢谢你治好了盖亚先生的病，如今的卡西米尔，已经再也损失不起任何一位富有正义感的骑士了。」

3月25日早晨，冬日将尽，卡西米尔的天气却越来越冷。

杜冷汀裹着一件棕色的开襟裘皮大衣，来到盖亚的临时居所，盖亚却不在房中。

「抱歉，杜冷汀医生！盖亚先生一大早就跟着库赛德先生出去了，他说回来后会去找您的。」奥薇娅小心地说道，她有些害怕眼前这位整日里冷冰冰的女医生。

杜冷汀皱了皱眉，答应一声，又回到商队的驻扎区，找到贝伦的帐篷。

「贝伦，库赛德那家伙究竟在忙些什么？盖亚伤势还未痊愈，就不知被他带到哪里去了。」

贝伦苦笑道，「他最近着了魔一样，整天琢磨他那套无敌剑术，找盖亚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无敌剑术？他是不是被源石结晶钻到脑子里面去了？」

「说起来跟你也有关系，」贝伦埋怨道，「荒原首领本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估计是因为你上次嘲笑他剑术太差，所以他才会这么较真的。」

「……」对于贝伦的埋怨，杜冷汀显得一脸的古怪。

库赛德自然察觉不到两人在背后的议论。

他带着盖亚来到村子外面一处低矮的山坡，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想要避开众人的视线。

他率先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石板坐下，然后让盖亚坐在自己对面。

「盖亚，我再跟你确认一次，你可能会因此减少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寿命，你真的愿意接受吗？」

盖亚点点头，「当盗匪将要攻进村寨的时候，当劳伦斯将我击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发现，如果正义没有长出牙齿来，就与软弱无异。」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库赛德露出微笑。

他将右手贴在胸口，片刻后将手掌摊开在盖亚的面前，掌心已经多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珠子。

库赛德称之为源珠，这是他在遭受天灾之心的能量侵蚀后，为了收纳四处流窜的源石能量，而在胸腔处凝结而成的一颗弱化版的天灾之心。

自从有了源珠，库赛德就极少再使用天灾之心的力量。这是因为虽然源珠中蕴含的能量远远比不上天灾之心，但是源珠中的能量更加容易掌控，对身体造成的侵蚀和损伤更是小了许多。

库赛德让盖亚掀开上半身的衣服，然后将源珠贴在盖亚的肚皮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源珠没入盖亚的胸腹之间。就如同一年多之前，导师曾经对他做的那样。

做完这些后，库赛德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控制身体内的源石能量，你很快就会发现矿石病真正的秘密——」

「它既是天赋，也是代价。」

终于赶在了三月份的最后一天，商队重新启程，目的地是几十里外的塞尔萨城堡。

不过这次商队中多了一些新的面孔，盖亚，商队一行的新任护卫兼职向导。

还有坚持要作为盖亚的骑士扈从一起跟来的少女奥薇娅。

虽然盖亚极力拒绝，但是奥薇娅宣称她的剑术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库赛德对此无权置评，因为自从奥薇娅一起跟着贝伦学习剑术以来，库赛德便发现与奥薇娅相比，自己学习剑术的天赋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他只有在那些同样磕磕绊绊的少年身上，才能勉强建立起一点心理优势。

库赛德不说话，杜冷汀与贝伦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盖亚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于是最后也只好任由奥薇娅同行。

商队从早上出发，一路不急不缓，中午时分便赶到了此地领主的居所——塞尔萨城堡。

听盖亚描述，塞尔萨城堡只是卡西米尔边境的一座极为普通的小型城堡，但是众人看过去仍是觉得颇为震撼。

卡西米尔的城堡完全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高耸的城墙，坚固的塔楼，注满水的宽阔壕沟，还有裹了铁皮的橡木栅门都让人生不出丝毫攻打的欲望，但好在众人这次前来也不是为了攻下这座城堡。

瞭望塔上早有人注意到商队的靠近，但看到商队人数不多，城堡守卫也就不曾将吊桥扯起来，只是派出一名骑士骑马过来询问来意。

盖亚策马迎上前说道，「我是居住在马蹄村的自由骑士，盖亚。我为村民们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来，希望当面请求领主大人惩罚城堡中作恶的骑士，补偿村民们的损失。」

那名骑士闻言面色一板，冷冷说道，「领主大人哪有时间理会你们这等小事，快滚！否则把你们抓起来统统扔进地牢！」

那名骑士说完便要拨马回去，却不料后颈一紧，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盖亚拉下马来。

「既然你不愿意传达，那我们便自己进去了！」盖亚一马当先向城中冲去，库赛德等商队护卫们骑马紧随其后。

那名被扔下马的骑士见状，连忙向城头大喊，「敌袭！快拉吊桥！」

城头的骑士们听到喊声忙去拉吊索，然而吊桥刚刚升起半米的高度，就被盖亚与库赛德一人一边，将小臂粗细的吊索一剑斩断。

不等几人奔到门口，沉重的橡木栅门已经缓缓闭合，城头上也零零落落地射下几支羽箭。

眼见目的已经达成，库赛德便又带着众人退回吊桥的入口，以免被城头的弓手射中。

这是库赛德与盖亚、贝伦三人早先就议定的计划，守住吊桥入口，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防守。

城堡内骑士众多，一旦进入广阔地带，便可以组织起成建制的进攻，如果不借助防御工事或者有利地形是极难防备的。

好在城堡过于强调军事用途，往往只有一个出口，所以只要牢牢守住吊桥的入口，那么无论对方有多少骑士，都无法展开成建制的进攻，防守压力自然小了很多。而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对方的弩炮、弩机等远程器械的攻击。

当然，这并不能对城堡中的敌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但是盖亚坚信，被一支不足四十人的商队围城这件事本身，是任何一位领主都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一定会亲自带人出来击溃我们的。」盖亚如此说道。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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