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会客时间

“嘿，斯维塔！”

“嘿，伊拉，你好。”

伊拉给了在门口等待着的斯维塔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天是约定好的会客的日子，在火车上相识的萨哈洛娃母女来到了斯维塔家中做客。安娜·萨哈洛娃带着一瓶红酒，而伊拉的手里则拿着一束花。斯维塔数了数，一共七支。

一番寒暄过后，就到了晚饭时间了。安娜带来的那瓶红酒已经被打开，餐桌上摆着的都是米尔诺夫一家最拿手的菜肴 。

“安娜，”柳德米拉带着炫耀的语气说道，“你猜猜看，薄饼是谁做的。”

“既然不是你，那应该是斯维塔吧。”安娜看了看薄饼的成色，“斯维塔这么厉害的吗？”

“斯维塔可是有独立完成一桌晚饭的能力了呢。”安德烈自豪地说，“这个暑假她经常代替柳达下厨。”

“伊拉很懒，不喜欢学这个。”安娜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经常恐吓她，这样会找不到丈夫的，但她还是那个样子。”

“妈——妈！”伊拉不满地说，“为什么我就必须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呢？”

“这可不是浪费时间。”柳德米拉把最后一道菜——摆在桌子上，然后也坐了下来，“想想以后你招待客人的时候，餐桌上却只有从面包房里买来的面包，客人都会笑话你的。”

“但是我已经学会了一些东西了啊。”伊拉无奈地放下勺子，“再怎么说，接下来的五年我也要自己住了。”

“你学会的那些东西都很简单。”安娜吃掉了盘子里的薄饼，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伊拉，既然你已经有了基础了，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难了。我觉得五年之后你会爱上厨房的。”

“这五年里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在实验室里呢。”伊拉轻描淡写地回敬道。

“实验室？”

柳德米拉迎上了安德烈诧异的目光，连忙解释道，“伊拉是被化学系录取了。”

“哦，化学啊。”安德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没学过化学，不过我以前是学物理的。那东西可不简单。”

“顺便说一句，安德烈，你的女儿已经彻底放弃了物理。”柳德米拉无情地揭着斯维塔的老底，“她在理科选修里选择了化学。”

“我帮她申请了文科中学，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安德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柳达，你说斯维塔过了三门外语？”

“是的，英文、德文和中文。”

“斯维塔，你什么时候又去学中文了？”安德烈直视着斯维塔，“我记得你好像连英语都学不好。”

“和射击一起学的。”斯维塔面不改色地说道。

安德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斯维塔很清楚，自己的蒙混过关算是成功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又会牵扯到许多问题，现在家里有客人，安德烈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饭还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安娜似乎对米尔诺夫一家的小儿子特别感兴趣，她说过了伊拉是她的独女——而多利亚也很喜欢这个来访的微胖的阿姨。

伊拉则是来到了斯维塔的卧室里——这间刚住了没几天的卧室已经带有了斯维塔个人的强烈风格。被子整齐地叠在床的一角，一摞书被放在了桌子上，所有衣服都储存在衣柜里面。墙上一片空白，没有贴上任何东西，床头柜上摆着一听可乐。

“怎么样？”斯维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这就是我的房间。”

“很好。”伊拉环顾四周，“很整洁。斯维塔，你很喜欢读书吗？”

“还好吧。”斯维塔随意地指了指桌上的书，“这些书一部分是妈妈带过来的，一部分是课本，没有我的书。我没什么书的。”

“我看看。”伊拉坐到桌前，把所有书都拉了过来，但很快又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斯维塔，“全是英文书。”

“来，和我一起回高中补习一下吧。”斯维塔笑着说，“下面还有你更看不懂的东西。"

然后伊拉就看到了中文和德文的课本。

“斯维塔，你开学要学这么多门语言？”

“是啊，我要上文科中学的。”斯维塔把两只手分别放在身体的两侧，“而且我只是个转学生，有的学生还要学拉丁语什么的——又无用又无趣。”

“哪所学校？”

“第53文科中学。”

“对了，斯维塔，”伊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有笔和纸吗？”

“有的。”斯维塔站了起来，走向被丢在墙角的书包，“给你。”

“这是我学校的详细地址，和我宿舍的地址。”伊拉一边写着一边解释，“还有宿舍楼的公用电话的号码。愿意去莫斯科大学看看吗？”

“乐意之至。”斯维塔注视着本子上华丽而有力的字体，生起了夸赞一番的念头，但最终没有付诸实践。“这地方好像很远啊。”

“没关系，有地铁的。”伊拉扳着指头，“而且还有有轨电车——只是那玩意可能不太靠谱。”

“是啊，有轨电车很不靠谱，有人告诉我，有的时候需要等将近半个小时。”斯维塔把本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可是也没什么办法。”

“我才来了莫斯科几天，还没有研究清楚这里的交通路线图。”伊拉懊恼地说，“比伊尔库茨克复杂多了。”

是的。没有gps，没有电子地图，找路全靠纸质地图和一张嘴问路——这是人们现今生活的真实写照。要是碰上什么荒凉的地方，找路就要靠直觉了。再过上一两年，民用gps确实会逐渐普及，不过误差很大，可能会达到上百米，只能用于一些特殊用途。

“伊拉，我们要走了。“安娜的声音在客厅传来，”快九点了。”

“好。”伊拉应了一声，“斯维塔，我妈妈是明天的火车，所以我们现在回去了。”

斯维塔也跟着出了房间，在门口送别萨哈洛娃母女。

“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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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压线更新，这次没有时间修，也许有错字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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