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开学典礼

九月一日是俄罗斯各类学校开学的日子，因此这一天也被称为“知识日”。在这一天，全俄大大小小的学校会为新生举行开学典礼。

严格意义上说，斯维塔不算是新生，她是一个转学生，不需要参加这样的开学典礼，但这一天学校不开课，所有学生都被要求在操场上围观，其中的一些高年级学生还要承担主持、表演等任务。比起这些人，斯维塔只是个不起眼的群众演员——只需要站着就行了，这可以说幸福多了。

“知识日”怎么说也是一个节日，操场一端的台子被不同颜色的气球装饰起来，上方挂着彩带拼成的“知识日快乐”，再铺上红地毯。这所中学的学生不多，但新生的家长们还是占据了操场的很大一块位置。

文科中学的课程比较自由，学生们只有名义上的班级，也只有英语、俄语、文学等课会在一起上，每天下午大家的选修课都是不同的。斯维塔被分在十年级В班（注1），班上的同学她一个都不认识（认识才见了鬼了），因此自然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百无聊赖的她玩起了“观察游戏”，认真地观察起在她周围的那些家长来，然后推测他们是做什么的，有过什么经历。识人是杀手必修的课程之一，如果在寻找目标的过程中认错了人，那他的职业生涯就危险了。

开学典礼由校长的一番讲话开始。校长的讲话不长，但十分华丽，运用了大量修辞学上的手法，至于听众是否会心情愉悦斯维塔就不得而知了。紧随其后的则是知识日的保留节目——献花。老师们在台上站成一排，由学生代表为他们献上鲜花。在那排老师之中，斯维塔似乎看到了那天为她考试的英文老师安娜·伊万诺娃，她明显高出其他老师一些，还算比较好认。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合唱和朗诵时间了。斯维塔甚至没有去听这些学生说了什么唱了什么，事实上，在后面嘈杂的人声之中，台上的表演已经不重要了，也就只有最前面的新生们还兴奋不已。

“您好！”

斯维塔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向她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男生，见斯维塔有了回应，他立刻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我是转学来的，请问校长办公室在哪儿？”

“就在我身后这栋楼的三楼，很好找。”斯维塔指了指远处的台子，“但是，现在校长正在那站着呢，你去了也没用。”

“谢谢。”

那个男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斯维塔的一侧，不时地向人群另一端张望着，斯维塔也没有再管他。可是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了。

“姑娘，您知道这个开学典礼会持续多久吗？”

“不知道。”斯维塔侧过头来无奈地看着他，“我也是转学生。”

“您几年级？”

“十年级。”

“太巧了，我也是十年级。”那个男生浅浅地笑了笑，“伊戈尔·库兹涅佐夫。”

“斯维特拉娜·米尔诺娃。”出于礼节上的考虑，斯维塔还是伸出右手来，和他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此时台上文艺表演的学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位老师正大声向新生宣读着开学的注意事项。斯维塔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果然，在那位老师读完最后一个单词后，校长立即宣布开学典礼结束，学生们可以回到教室了。

那位叫库兹涅佐夫的男生离开了，斯维塔也没有想什么，快步走回了教室，在角落里坐下。看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不断涌入教室，斯维塔的内心里顿时产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她打了个呵欠。

“安静，安静。”负责十年级В班的老师走进教室，“请大家安静下来。”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没有见过我。”老师站上了讲台，“我叫伊娜·普尔科娃，这个学年我会教授你们俄语，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学习。”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以不上课，但你们需要领取自己的课程表。然后我希望每个上来领取课程表的同学都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第一个，安娜·杰斯洛娃。”

上台的顺序是按名字排序的，这位老师目光冷峻地看着每一个上台的学生，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轮到斯维塔的时候，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便接过了课程表。她想不到可以再说些什么了，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整个十年级В班共有27名同学，男生比女生要多1个。转学生很多，因为他们会特意介绍自己斯维塔懒得记这些人的名字和相貌了——如果想的话，她肯定能记住。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普尔科娃在讲台上扫视了一番，“同学们可以离开了。”

开学第一天就算是这样结束了。斯维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教室，但门口突然有人影闪过，还敲了敲门。普尔科娃朝门口一看，连忙走了出去。“同学们先等等。”

教室内一片叹气之声，斯维塔也只好坐下。一部分早已相识的同学开始聊天，剩下的人则面面相觑，等待着教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他们没有等太久。普尔科娃很快就带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少年走了进来。

居然是他？斯维塔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同学们，安静。这位是我们班上的新同学，他是从国外回来的。“普尔科娃介绍道，”下面，请这位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伊戈尔·库兹涅佐夫，”他站在讲台上鞠了一躬，“我是在英国出生的，之前也一直在英国读书，最近才回到莫斯科。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斯维塔敏锐地注意到，库兹涅佐夫的目光正有意无意地向她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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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В班不是B班哦，虽然它们看起来长得一样（滑稽）。

PS：先更了吧，今天还要六级（存稿-1，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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