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相见与别离（四）

有的人相信缘分，有的人则把缘分当成一种罪过。但无论如何，相遇即是相遇，错过即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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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塔很不喜欢这座城市的氛围。它同她见过的其它饱受战乱之苦的城市一样，混乱，缺乏生机，甚至令人感到绝望。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弗兰克更是直接表示她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战乱让城市变成了平民的地狱，由于根深蒂固的社会习惯，女性的地位很低，她们几乎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独自生存，而战乱又为一切不法行为提供了绝佳的借口。

“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坐在地上的弗兰克揉着脚踝，抬头打量斯维塔的面纱，“我不清楚你是如何在这座城市安然度过这几天的，但小——莉莉，我只能说你很幸运。我在街上看过不止一个女人被抓走。他们可不懂得什么是绅士。”

“不需要。”斯维塔的声音有些沉闷，“只要你想，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现在休息十分钟，我去放哨了，你们抓紧。”

他们兵分两路，在城内搜寻第一和第二两个小队的踪迹，并约定傍晚在出发的位置见面。在向北方逐渐推进时，弗兰克的脚突然崴到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躲藏起来。和弗兰克这样的人在一起，斯维塔有些不太自在。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允许其他人提出建议，但不需要指点。她可以和这些人合作，前提是他们愿意听从她的指挥。

斯维塔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她向着两条巷子交叉的地方装作漫不经心地走着，一双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不知是不是昨天发生了爆炸的原因，今天街上的士兵有些少，这也为他们的行动减少了麻烦。

她在心里计算好时间。在大约五分钟后，她迅速转身返回。弗兰克正在试着走路，约翰扶着同伴的一只胳膊。

“好多了。”弗兰克慢吞吞地拉起地上的背包的拉链，“我们走吧。”

“你现在——可以正常走路了？”斯维塔抬起头来。

“我想是的。”

“那好。”斯维塔也提起了自己的篮子，“走吧。”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约翰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西北方向。”

斯维塔举起一只手。“安静，我在听。”

枪声很小，听起来离他们的位置比较远。这本来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零星的枪声实在是太常见了，但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这一次的枪声是连续而杂乱的，这意味着那个方向很可能发生了交火。而在他们的西北方向，可能发生交火的，就只有——

“我们赶紧过去！”斯维塔低声喝道，“很有可能是米尔和阿扎马特！”

她挎着篮子开始飞奔，约翰和弗兰克在她的身后对视了一眼。

“我跑不快的，约翰。你和她去。”

“不，弗兰克，这样太冒失了。”

斯维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们可以回去。”她丢下一句话，“这样的确很冒失，但我是一定会去的。”

“弗兰克，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约翰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出一盒罐头来，“吃的。”

弗兰克目送着约翰离开小巷。刚刚为了减轻他的负担，约翰把弗兰克背包里的一部分东西转移了出去，这其中就包括了食物。他不知道同伴的决定是对是错，但现在他真的要回去了。

“嘶……”弗兰克抽了一口气，他的脚踝还没有完全恢复。任何人都没错，他确实应该回去。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激烈。斯维塔的内心有些焦急，她判断参与交火的人数可能超过十人——这意味着无论什么小队都凶多吉少。她飞快地跑着，甚至和一队士兵擦肩而过，但他们并没有拦下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约翰很聪明，他应该是藏了起来，没有被士兵发现。她很少被盘问，的确比这些人安全得多。

她继续奔跑着。她离交火的院子大概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了。约翰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居然比他还要能跑——这违背了他的常识。

“那不是米尔他们的枪声。”斯维塔摇了摇头，“他们没带步枪。”

“那可能是敌人的步枪。”约翰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枪身很短的冲锋枪，“我们真的要过去吗？”

“当然不，等一等。”斯维塔伸出一只手，“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而且我可不喜欢用手枪做连续射击。”

约翰不太明白女孩话中的含义。他站在一边，检查枪支的弹夹和保险，做好战斗的准备。

斯维塔侧身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似乎在冥想，然后从篮子里摸出自己的枪和匕首。“我需要你确认一下，巷子里的人是敌人。”她用只有约翰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边有两个人。”

约翰的“你怎么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倒霉的家伙就自己走上了门来。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那个丝毫没有警觉性的士兵似乎把面前的约翰当成了自己人，当两支枪的枪口对准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

“砰！”

两人显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斯维塔把手枪交给约翰，蹲下身去，快速拿走这个倒霉蛋的步枪和备用弹夹。“这就好办多了。”她轻声说道，同时露出了一丝没人能看到的笑容。

约翰什么都没说，女孩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就好像在打扫战场一样——他看着她闭上眼睛，左手轻轻抚摸这支枪的枪身，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约翰突然感觉，面前女孩的眼神里多了许多他很熟悉但又有所不同的东西。

她摘下了面纱，露出白皙的脸，还有……一种令人生畏的笑容。

“让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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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写完这一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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