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NewGame

“所谓的幻想游戏来自于我等族群的计划。”

“其意在培植出我等族群的新生儿。因此所谓的宣召代理人也好，实现一切的愿望也罢，若是得到了幻神尊座，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但唯独破界者除外。如果是整个幻想游戏是筛选年幼幻神胚胎的大仪式，那么破界者就相当于从神明胚胎中畸变出的异形，迄今为止也不过五例而已。”

对我等而言，哪怕天然对立，破界者的存在也比大熊猫要更加珍惜，对渴望着有趣演化的幻神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加欣慰的了。

“所以，来许愿吧。当然，代价便是你即便成长至完全体后也无法伤害到我。”

幻神静静的讲述着前所未有的情报，这对幻神柩而言虽然看似无用，但却已经阐述出了他迄今为止旅行之路的最终目的，只是让幻神柩好奇的是对方最后所提到的，有关于许愿的代价。

‘是预防将来他会与之为敌吗？’

幻神柩不解的摇摇头，无论如何，对方的三观都与他有着跨次元的相悖。即便是现在他也根本无法厘清对方的喜恶，毕竟对方绝非他熟悉的人类亦或者与人紧系的信仰神。

但除此之外，对方的某种情感却又和人类有着高度的重合，比如好奇，比如任性妄为。

他可不觉得对方做出的这份交易是与‘其他’的幻神沟通过的。不如说，以有趣当做食粮的幻神族群的相关描述也只是来自于对方一厢情愿的通告，相比于交易中应有的情报交换更像是为了获取他信任以及对其描述进行证明所不得不提及的必要因素。

无论何时何地，幻神柩都最不擅长与这样的家伙对话了。所以该如何抉择也就一目了然了。

“...虽然能实现任何想要的愿望这点很好，但果然，我还是更加的信赖自己。所以很抱歉，

你的提议恕我无法接受。”

“哪怕你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轨道，难不成你不期望这再与自己的伙伴重逢？对你而言，伙伴这种东西甚至会放在自己的性命之上，我不觉得你会就这么放弃掉。”熟知人性，更是在知晓了幻神柩的真名后瞬间读取了对方的过去。因此对于幻神柩的选择，执掌幻想游戏主办者权限的幻神对此十分好奇。

“毕竟我一直羁定无法对等的双方根本就不存在公平的交易，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哪怕我真的是所谓的破界者，在未成长起来的现在根本就不存在能够影响你行动的可能，哪怕你在交易中埋坑对我而言也是一样，我无法对还未实现的未来起誓，毕竟我也是已经经历过这样糟糕的回忆了。”

过去许下的誓言无法兑现，如若无法去这份这份过去的遗憾与后悔，那么现在的幻神柩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毕竟这份执念正是幻神柩现如今所有人性部分的具现，如果将其跨越，那么在人格损毁后，他也就只能再一次的化身名曰毁灭意志的世界兵器。

他渴望着美好的实现，友人的安宁，唯独不希望回到过去对迄今为止的一切进行否定。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之中哪怕有任何一个条件代表着你的恶意，那么在这之后我必定无法承受这其中带来的糟糕后果。”

当初进行交易的神下万解，千面道化·恩基洛安也好，现如今对方的顶头上司主神也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么会去选择与蛇盟誓。那可能付出的代价也远比单纯的背叛要可怕的多。

“我还是不相信你会为了这些放弃掉你的伙伴。”

“的确，如果我的下一步将会面对深渊，那么这一刻不得不选择与地狱的魔鬼签契约。只是相比于走投无路的人，我在过去依旧还作为阿赖耶存在过。即便世界的跨度再如何恐怖，前方的道路对我而言也并非迷途。”

“...原来如此，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作为半星灵与人类奇迹的最终结核，若是幻神柩真的记录下了友人的存在，那么是足以跨越世界壁进行目的明确的航行的。

只是要想在这份路线上进行航行其人性必定会被磨灭。

时间人类予以衡量自我与世界的概念单位，人性的存在将刻录着时间的流逝，可能对于世界内侧的一瞬间便足以让幻神柩在世界外侧新进数万年，并不是说没有成功抵达彼岸的可能，但这之中的时间跨度别说是区区的一介半星灵了，哪怕是真正的星灵都会因此走向破灭。

破界者虽能真正意义上的时间不朽，但幻神柩的人性部分却绝对经不起考量。

正如幻神柩之前从魔界回到那个相差仿佛的故乡时所作的那样，这并非基于幻想游戏系统助力的多元宇宙跨越将会使得时间失去意义，每向前一步都是对意志的巨大磨灭。

面前的幻神柩真的不清楚这些么？

只是事到如今打算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去达成这份奇迹？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幻神打量着面前的幻神柩，使用平行侧写的手段却在这里失灵了。

这并不是说他的平行时空测写没有成功的发动，而是无论进行多少次的跨界侧写，对方的反馈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动。

是的...只要始终如一地摆脱任何迷惘去达成决心，便能使他的这一力量失效。是巧合还是确实发现了这一弱点？

回答幻神的是面前幻神柩的平静眼神。

——这样可不行啊，如果最终失去了人性变成了完整的破界者，那么他的这次降临便毫无意义了。

面前的幻神柩能赌，但他可不能赌，而且他这次的见面时私下的操作，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会被观测舞台的幻神给查出异常的...

“真是...遗憾啊...”

仿佛过了长久，又似乎只是时空凝固的一瞬，幻神柩面前的黑色空洞传出了拖得长长的叹息声。

“看样子，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我的交易了。”

“只能说承蒙看重，不胜惶恐。”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收回之前的话吧，但要我就这么放弃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想接受我的交易，那么与我一起做个尝试如何？”

“尝试？”

虽然面前的黑色空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毋庸置疑的，幻神柩依旧读取到了对方蓄谋搞事的气场。

“对，没错。既然你不喜欢天上掉下的馅饼，也不渴望平等的交易，那么就让我们回归到从前的模式吧，作为我单独的选中者，开始一场新游戏吧。”

‘总感觉就像传销一样，一套不成再来一套。’幻神柩无奈的想到，可惜的是现在的他也只能够在这里听着。

“就是通常所讲的解密游戏。你大约有过那种感觉吧，并且也亲身去实践过。”

幻神的笑声中充斥着夸张且不假掩饰的愉悦与欢欣。

“对于源质世界而言，以它（原初幻想）的记录所展开的多元宇宙放在源质世界中只不过是寻常可见的创作品，它界发生的史诗，传奇，乃至于壮绝无比的神话也可能只不过是记叙与一张纸页上设定的寥寥数语。”

“依靠着这种信息上的绝对优势，你是否在向下界存在去做过预言未来的事情？那种仿佛支配一个世界命运走向的感觉如何？发自内心的感到有趣吧？”

“......”幻神柩无言的注视着面前的空洞，眉角有些不自然的皱起。

“那么你是否有过这样的设想，假使你所存在的这世界也只不过是一介作品中由不到一百字的‘设定’构架出来的，你的未来也不过是决定好的大纲，那么你如何去确认下一秒的思考是由自己做出的而不是‘笔者’操纵下的赘述？”

幻神柩深知对方不会无的放矢，但正是因此他才下意识的觉得不妙，或许他在这一刻预感到了，为什么迄今为止都会觉得所谓的幻神是如此的扭曲且无法理解。

幻神：“是的，对我等幻神而言，所谓的源质世界展开的一切也只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我们设定，我们予展开以诠释，予故事以结尾。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着你成为破界者的过去，毕竟在知晓真名后去调用目录（阿卡夏）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所以呢？这与你之前所说的‘解谜游戏’有何关联？”

“这就是高潮了，我可爱的破界者啊。”

“看到你并没因为自己过去的虚假而感到绝望就已经让我满意了，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那份虚假的过去。”自说自话的幻神难以自抑的陷入了高亢，虽说笑容会相互感染，但幻神柩此刻只感觉被某种恶意所笼罩，实在是糟糕透顶。

“虽然不知道负责缔造你们源质世界的幻神是哪一位，但毋庸置疑的，那家伙在恶毒的展开上无疑是个天才。”

“尤其是有关你的诞生，幻...神柩。”

“...很遗憾，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但我倒是不觉得我的诞生有什么问题。”

“前提是你知道的那些就是全部。”

“全部？”

“非要说的话，大约就是前传与正作之间的差异了，不过可惜的是前传的遗留在正作中有着彻彻底底的发酵，而且还是最为糟糕的那种。”

“幻神柩，你的过去沾满了对于多元宇宙众生的罪恶。对多元世界也放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带着仿佛审判一般的巧伪肃穆，幻神向幻神柩宣告着。

而后话音一转。

“这便是我们接下来的这场解谜游戏的谜题之一。”

“什么？”对于突然间的转变，幻神柩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就是那个啦，就像看电影你不希望有个不着调的家伙在旁边剧透不是吗？而且就算我将答案告诉你你也不会就这么相信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你自己去寻找这份答案不是吗？”

“...所以说这又是哪门子的游戏？”

“当然，虽然有了一个主线，我们还需要增添规则，以及一些丰富游戏的剧情不是吗？其中还需通过支线任务予以恰到好处的奖励，以免我们的游戏乏味无趣。”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着调，但幻神柩知道，面前的这家伙是来真的。

“规则一：以幻神之名给予游戏玩家援助，使其能在多元世界中畅行无阻。”

话音落下，幻神柩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形虚影，以至于前者差点下意识的拔刀斩去。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在那快要坏掉的系统面板的显示名称后。

[姓名：（未命名）]

[身份：眷属（幻神柩）]

[种族：神下万解·跨界领航员]

[基础属性：无实质。]

[权能：跨界信标。]

“这是什么意思？”仿佛自己的思维中多出了一个新生的空白意识，幻神柩满是警惕。

“当然只是给予你的一点小小帮助，其用意也只是为了防止你迷路罢了，无须过分在意。只用将其当做一个普通的道具去使用即可，毕竟我的权能已经没办法对你施以影响，也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拐弯抹角的让你间接的获取虚空行者的力量。当然，在你完全作为破界者成长起来后也就只是一个鸡肋，而且毕竟你现在要是想要行动也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不是吗？”

“？？？”

手搓神下万解只是为了这个？幻神柩可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被坑的迹象。

“那么规则二：玩家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去获取有关于谜题的线索，包括但不限于破坏所在的多元宇宙。但作为代价，必须至少完成一项由主办者（幻神）给予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

“当然，只会让你做一些不会影响到你行动的有趣的任务，我可以保证这其中不会违背你的三观。”

仿佛知道幻神柩会说些什么事的，幻神提前堵住了后者的嘴，后者无奈之下也只是摇了摇头道：希望如此。

“规则三：必须将途中所在世界出现的轮回者全部杀死。当然，你可以如同之前在幻想游戏中一样获取丰厚的奖励。”

幻神柩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你叫我杀死你手底下的人做什么？”

“哈哈，你之前不是有所猜测吗？作为让玩家更加强大的试金石，这就是他们的‘作用’不是吗？”

“如果遇见了善良的轮回者怎么办？”

“善良？你如何去定义一帮臭虫的善良？这是立场之争，人类的善恶对此毫无用处，只是但就侵蚀世界这一项对你这个半星灵而言就是罪大恶极了不是吗？更何况你本就与臭虫们（轮回者）有着不可避免的仇恨不是吗？”

幻神柩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黑色空洞，作为一手缔造出了轮回者的存在却对其视如敝履般抛弃。如果自己失去了作为破界者的特殊身份，恐怕所谓的玩家们的处境也只是比轮回者好些罢了...只因为玩家更加有趣以及可能会成为新生的幻神？

‘真是扭曲至极。’

幻神柩的冷漠表情换来的是对方更高昂的大笑声。

“所以是接受了没错吧，那么规则四：必须击败途中所见的每一位玩家。当然，你也会得到相应的奖励，与轮回者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破坏幻想游戏？”

“干嘛那么的惊讶，只是单纯的鲶鱼效应罢了，如果幻神的幼子被你轻而易举的吞噬了那也毫无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不...只是你单纯的觉得有意思吧？

幻神柩对面前的幻神再度新生厌恶，只是他清楚，所谓游戏也只不过是对方‘交易’的某种变体，想必也能一定程度上的达成对方想要的结果，而且这些条件还在他接受的范围内便已经是对方作为绝对实力的一方妥协过的结果，如果再拒绝...他没办法去赌能够在对方面前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反正也只是提到了‘击败’，而不是杀死。这样对于就能够说服自己下手了。

“哈哈，真是有趣啊不是吗？看样子你还是接受了。想必等到再次见面时，你一定会感激我吧？”

“还有什么废话便一口气说了吧。反正事到如今你也不打算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直接走人不是吗？”

“毕竟无意义的行为是再无趣不过了不是吗，当然，虽然我说过我的权能没办法直接作用在你的身上，但你也别想着违约啊，虽然你那么做也很有趣就是了——规则五：以上一切的规则都是绝对的，以幻神之名见证，绝对不可将其违背，其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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