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但是 我拒绝

如同被恶劣上司派去通宵加班的职员一般，发出了浮夸的抱怨声。

那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面前这种存在身上的设定。

但下意识的，幻神柩收回了些许敌意。

毕竟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的甚至仿佛完全不会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的程度。

“那么，现在你能够冷静下来了吗？”在察觉到幻神柩的变化后，仿佛之前的激动都只是佯装出来的幻觉一般，空洞所发出的声音也恢复了平和。

“...自然，就让我听听将我拦在这里的你究竟都打算说些什么吧？”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之前全力以赴的斩击在这片空间中甚至连丝毫的波动都没办法留下更别提伤到对面的本尊，既然如此他也就只能顺从内心的声音。

然后，让幻神柩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展开发生了。

幻神柩并非没有揣测过面前这个正体不明物的存在。

可直到那一直断线的系统突然活过来后他才发现现实远比他的想象要更加的离谱。

[幻想▊游戏▊全权█代▏██理者]

[种▉族：▉▉▍幻▍▊▏神█]

半透明的弹窗在突然浮现的下一秒便突然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痕以及大量乱码般的字符，其本身的投影状态也如即将坏掉的霓虹灯一般开始不断闪烁。但即便如此，那上面所显示的信息依旧可辩。

右手的魂咒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烧灼感，但即便这苦痛带来的影响如何剧烈也不及此时幻神柩内心震撼的十之二三。

“......主神？”幻神柩直到现在才理解所谓‘权者’的真正含义，当然，前提是这临时上线的系统并没有欺骗他。

“曾作为游戏玩家的你的确可以如此称呼我。”无形无质的漆黑空洞没有否定幻神柩的判断，但话语中的信息则让后者从难以自制的震惊中为止醒转。

“等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曾经是玩家？”

“没错。既然已成为了破界者，我等奇想出的游戏迷局——‘幻想游戏’也自然无法再触及你的本质，你身上的契约失效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失去了‘玩家’的身份。”

过大的信息量让幻神柩一时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知道那从魂咒依附的右手停止了疼痛，后知后觉的幻神柩才发现那伴随着自己数十年的咒印仿佛从来未出现般的失去了踪迹。

同样失去的还有联系向型月世界的锚点以及本就微不可查，与那些从者们仅存的联系......

幻神柩只觉得自己的意识突然一片空白。

“你，做了什么？”

“我？不，问题在于你做了什么。”

“对我而言，存在于此的理由不过只是制定游戏规则而后再进行维护的过程，除此之外，任何的行动对我而言都是不必要的，真正决定破除这份限制，抵达此处的是你自己的决定。”

伴随着对方的话语，处于型月世界的最后记忆在幻神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如潮涌般激烈的记忆涌流，激烈到足以将将幻神柩现有的慌乱全部一扫而空。

...被轮回者凌虐，在那之前为自己牺牲的从者美狄亚。

愤怒，无力，悲伤，大量的负面情感如同走马灯一般的轮流闪现。

直至他因为莫名其妙的魔力亏空渐渐无力化，意识伴随着血液一同从身体中流逝，直到他再度睁开双眼时，所面对的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了——记忆在此戛然而止。

“...如果你是指从游戏中脱出的话，我可以理解，但这绝非是由我自身所控制的...而且事实上直至我来到这里之前我还对于自己所处的现状感到迷惑。”

那是幻神柩在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之后的事情了，在他再度醒来时，身上的异变便已经发生了。

所以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就只有在来到新世界之前的事情了，难道说是他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吗？但，那种情况下的他还能够做到什么？

不，如果非要说的话...大约只有夜祈神了。

作为自己现在人性的初始来源，从一开始就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或者说另一个灵魂。同时也是他这具身体过去作为人类时的真正主人。直至由盖亚一手操刀将幻神柩过去作为阿赖耶时的灵核将其主导地位替换后，最终因此封闭了灵识。如果不是因为幻想游戏的限制使幻神柩陷入了特有的沉眠状态，或许对方也不会在这之后的机缘巧合下恢复意识。而在那之后，两人间有过摩擦，也有过合作，直至最后演变成我和自己交朋友这样的奇怪展开，但毋庸置疑的，幻神柩之所以能够走到现在，对方的帮助是不可不提的。

但按理说上一次的他不是因为再度帮助自己又重新恢复成原始灵核的状态了吗？

“看上去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幻神柩无力的摇了摇头道：“...不，只是带着些许可能的设想罢了，至于从头到尾的过程我依旧还是云里雾里。”

“然后呢，你依旧还没有提及你的目的，我并不觉得作为主神的你会有这种闲工夫跑到我的面前跟个心理医师一样的进行心理辅导。”

将多余的想法抛开，幻神柩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歪楼而忘掉真正的主题。面前这个被系统判定为主神的存在现如今除了用莫名的手段恢复了自己的系统外便只是莫名其妙的提及了一些与他相关的事情。但有关于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依旧没有告知。

“只是感觉有趣罢了？”

“有趣？”。幻神柩只觉得面前的存在有些不可理喻，虽然他也知道以常理去照搬对方这种存在的行动模式本就是无用功。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是你自己‘主动来到’了这里，而并非由我的引导。”

“我不会对任何匍匐于万界之下，由虚无混沌中演化滋生的秩序生灵产生兴趣，好比凡人如何会对细菌就宇宙的终极奥秘为主题展开会话？”

“但破界者不一样。你已经打破了作为下层生命的原始限制，从此再不受原初幻想基盘的进化树支配，从一粒芥子变成了与幻神同格的珍惜生命。用你可以理解的形容去打个比方的话，大约就是人与大熊猫之间的关系吧。当然，这也是你在彻底作为破界者成长起来之后的事情了。相比正在进行的幻想游戏，你对我等幻神而言要更加重要以及有趣。”

幻神柩一时间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了，不过好在，他还知道现在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

“抱歉，我事实上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翘班阿赖耶罢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毕竟你找什么破界者和我幻神柩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你的名字叫做幻神柩？...是了，对了，这个名字，我记得。”

漆黑的空洞突然间一阵频繁缩放，哪怕是无法理解对方存在幻神柩也能看出面前的‘这位’突然变得格外的情绪化。

‘...不是吧，难不成...’幻神柩一个激灵，似乎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

幻神柩的本质是‘毁灭意志’。

其来源是源质世界因未知原因走向破灭的阿赖耶经盖亚之手用‘源质世界’的核心权限所塑造出的存在。

其演化出的最终形态是足以将任何拥有‘源头’与‘起始’的事物或概念直接推演至终点的终极‘对世界（宇宙观）’武器。可以说只要目标所在的世界层级处于‘源质世界’之下就绝对无法逃脱逃离毁灭意志的权能。

当然，这也是在毁灭意志被完全作为兵器时使用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是幻神柩，虽然依旧继承了毁灭意志这一存在核心，但本质是由作为人柱的夜祈神而重新获取了‘自我活动’能力的生命，而并非是原有的单纯兵器。

因为一次直到幻神柩现在也还未回想起，或者被盖亚告知的一次‘失败’。正因为那次失败，‘毁灭意志’成了幻神柩，兵器披上了人皮，甚至一度忘却了过去——直到参与了幻想游戏。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失败’让这样恐怖的毁灭意志得以不得不进行‘转生’这种退化本质的手段而避免消失呢？

残留下的记忆告诉幻神柩，他之所以选择舍弃阿赖耶的存在作为兵器而进行化身的理由是为了保全源质世界的存在而向某个‘神明’发起反抗。

当然，其结局肯定是失败，不然现在也不会有幻神柩这个‘人’了。

好，事情推演到这里，将因唐突提起的迷惑放下，来进行一次总结就可以得出这么一个公式：

最终兵器（毁灭意志）+人格（夜祈神）+弑神概念（失败后加入新属性进行重塑）=幻神柩（build up）

盖亚当初究竟打的是什么东西这不都是摆在名字里了吗？

“你的下一句话是‘那个...不好意思，刚才口误了，其实我叫夜祈神，幻神柩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那个...不好意思，刚才口误了，其实我叫夜祈神，幻神柩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

“......”

“你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过。如果弑神属性激活了他说不定还敢开固有结界上去怼一波，毕竟之前打神下万解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如果真的激活了弑神属性他现在早就理智掉的差不多成了个狂战士，怎么还能像现在这般能够灵性的从心而动。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反正当时你们打伤的也不是我......而且看着你们世界的抑制力居然能够自行设立一个全能宇宙级审判官（具体可视作漫威生命法庭）也足以让我长见识了。”

“当然，你现在成为了‘破界者’后就更让我长见识了。”黑色空洞，或者说主神的声音再次呈现出了明显的情感化，似乎对于幻神柩的正体而啧啧称奇。

当然，对于当初受伤的那位幻神而言，或许就是惊吓了。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每个星期都会刷新的剑阶种火在发现对面没人性的御主将大英雄再度复活了一样心中满是mmp。

不过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对幻神而言，只要是会变的有趣的事情就是好事。

“破界者，不...幻神柩。”

突然间，主神的声音为之一变。

“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漆黑无物的空洞在幻神柩的眼中渐渐的开始缩小、变白、并最终化作了QB的模样，其满是笑意的脸上里里外外都写着两个大字‘搞事’。

“来许愿吧，无论是什么，对我而言都不成问题。”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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