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邂逅

大桥下的冬木市公园。

少年行进的脚步在公园一侧的防波提前逐渐停下。

纵然在来此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但看到了几乎快要如一根火柴般逐渐燃尽的未远川大桥后，卫宫士郎的心跳还是不由得为之一滞。

并不是曾作为轮回者的他没有遇见过更加惨烈或可怕的场面。

而是人们毕竟还是习惯性的将最美好的记忆留给自己的家乡。

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尤其在清楚其中的根源后，下一秒为之燃起的便是愤怒的心火。

时间是早上九点，来往于冬木市新都与深山町的人流无疑是达到了峰值。此刻的未远川桥上会有着多少无辜的民众因为这起无妄之灾死去？

而更可恨的是，失去了过往力量的他甚至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去亲身阻止这一切。

这亦是对于他的煎熬。

“还是没能赶上。”

他早在今天清晨就预料到或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即便如此也还是防不胜防。

虽然按理来说轮回者一般都会主动的避开发生在明面上的战斗，但那一般都多见于实力弱小的轮回者。

说到底，如若不是迫于形势必须谨小慎微的行动，轮回者这种扭曲的存在总是习惯于于欺软怕硬的。

而卫宫士郎眼前的灾难无疑便是那些自觉没有感到威胁的‘强大轮回者’一手缔造出的。

“真是不错的烟火，不是吗？卫宫士郎。”

“你是...等等...这种感觉？！该不会！？”

因为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毛骨悚然的卫宫士郎在看向出声之处的下一秒更是惊得连自己的声音都跑了调。

虽然在很多的细微之处都改变了许多，但在某种不可言喻的既视感下，他还是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是你？怎么可能是女的？！”

“不，你怎么可能变成了女人？”

仿佛是如厕结束将手摸向供纸处时不仅没摸到厕纸反而还被人恶意黏上口香糖给粘住了一般，说到底，无论是在这个地方与对方相遇还是对方的这个姿态全部都是他始料不及的情况。

穿着一身黑色的机车服，身形修长而不失起伏，有着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一头的如鎏金一般炫目的金发搭配着根本意义上归属天赐的无暇容颜，让人宛若目睹神明在世。

“啧，这幅丑态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简直碍眼，本来因为看到了不错的剧目而好转的心情都白费了。”

红色的双眼中仿佛仅有恒定的不屑一顾，不过很快，这视线的主人便将目光重新移向了远处的未远川大桥。

“等等！你是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吧？”

“怎么？因为目睹威仪连眼睛都瞎掉了吗？这种事情显而易见。”

老实说，无论是之前心有所感还是现如今得到了面前之人的承认，卫宫士郎也依旧维持着难以置信的状态。

虽然早知道自己世界里所谓的英灵是一种各种意义上都无比乱来的系统，但眼前这种程度还是未免有些超常识了些。

没错...此时此刻出现在卫宫士郎面前的不速之客就是那传说中最古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你这个样子是什么回事？”

变成了女性？不会成天到晚张口闭嘴杂修里外？甚至连自己一时口误喊出了金闪闪都没有因为怒火一发宝具投过来？

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哪怕在容貌与身材上只有着微妙程度的朝着女性化方向的改变，总体而言还是能够看出昔日光景的影子，但除此之外根本就是换了个人吧？

“少见多怪，不过毕竟也只是孤陋寡闻身处极东乡下的庶民。这世上既然有男的亚瑟王，为什么就不可能没有女的英雄王？”

“说的也是....等等，什么叫既然有男的亚瑟王？亚瑟王本来就该是个男性——这才是常识吧?”

“所以才是你是孤陋寡闻的庶民，在这个世界上，男的亚瑟王才是稀有货色。”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嚯，开始了吗？”瞟了一眼还有些接受不能的卫宫士郎，吉尔伽美什很快便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归到了大桥上的死斗。对她而言，过来和卫宫士郎打招呼本就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虽然距离数千米，但对吉尔伽美什来说这并不能算成是阻碍，因而，桥上那出死斗的一分一毫都在她的眼中竟然无疑。

果不其然，这是一出不容缺席的好戏的，尤其是参演的一角还是当过自己对头的家伙。

在不出意外的发现桥上战斗中的凛然红龙后，吉尔伽美什的嘴角自然而然的荡漾出了一抹微笑。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喂，吉...不，英雄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在恢复冷静后清楚了眼前这位并非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位仅有唯我独尊的程度能完美与王的家伙后，卫宫士郎及时调整了自己的口吻。

他需要摸清楚面前这个存在的目的。

不远处的战斗已经进展到了刻不容缓的阶段，卫宫士郎可不希望有第三方随意插足。

哪怕依靠自己昨天夜里的战斗清楚了暂时出现的这批轮回者实力非常一般，但说到底这并不足以成为衡量整批轮回者水平的依据。

而没有第一时间拿下对方的现在便足以说明阿尔托莉雅此时遭遇了不容小觑的强敌。

此时若是被第三方插足，那么后果便很严重了。

虽然他不觉得以面前这位英雄王的自尊心会单独抛开远处的阿尔托莉雅对自己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御主下手，但若只是跑过去参上一手，那么结果也会糟糕透顶。

而且退一万步说，眼前这个并非自己所熟知的吉尔伽美什真的是会卑鄙行事的那种呢？

卫宫士郎非常清楚，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存在‘反英灵’这种东西的，虽然没能从面前这个女性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察觉到反英灵的煞气与魔性，但更反常识的情况都曾经出现在他作为轮回者所参与的冒险中，他不得不提早做提防。

即便可能于事无补，但过往的战斗经验与反应判断还在，即便身处绝境也不会使现在的他有任何动摇。唯一懊悔的大约也就只有无法第一时间给那些猖狂的轮回者予以制裁了。

想到这里，下定了决心的卫宫士郎继续了自己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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