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豪那晚睡得很香。这可能是他这一年来睡眠质量最佳的一个晚上。
他丝毫没有被半路上的小插曲所影响。
老实说若不是母亲在身边他还想反手一发钢琴。
“昨晚睡得如何?”母亲将早餐放在了桌上。
“很棒。”泰豪端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去厨房倒水,路过父母卧室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泰豪耸了耸肩。这件事他并不上心。
“泰豪。”
“嗯?”
“我们来商量件事吧。”
泰豪第一次看见母亲如此严肃的面容。
“高三毕业后,就回来吧。”
“回达州读大学吗?不过达州没有音大啊……”
“不,不读了。”母亲的面容突然峻冷了下来:“不要再碰音乐了。”
泰豪差点松了握住杯柄的手。
“能答应吗?”泰豪正要开口,母亲突然做出了一个音乐指挥的收音动作,泰豪顿时像是被封喉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先别急,听妈妈讲个故事。”
印象中母亲永远是一副地方口音——
“这个故事啊,你要仔细听啊——”
……
其实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也是一名音师。
那个时候啊,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辉煌的时段。
我在二十五岁时达到了七级。而当时正是中国转型阶段的关键期。
这是一尊庞然大物。想要喂饱它,让它能够迅速成长,光靠东部与中部的能源资源已经不足以支撑了。
我们需要更多的能源资源。
还没有怎么被开发的西部自然成了我们的首要选择。
但是西部的危险系数众所周知。且不说恶劣的自然环境,贫瘠的土地以及匮乏的粮食资源,光是盘踞在四处的【噪兽】,就已经令这项工作艰巨无比。
但工作还是得进行。
我当时是中国第四军乐团中的第三分队的队长。按照上级的意思,中国四大解放军乐团每个团要派两个队去完成这项任务。
去之前我用队伍里较为劣质的觉醒仪器完成了自己第三次觉醒。
原本只是想为自己增加一些战斗手段,却没有想到自己却觉醒了稀有度极高的“乐器”——称为职业也许更适合——【指挥】。
那个时候全中国觉醒【指挥】的人都是鳞毛凤角,更不用说在军队里了。我立即被上级提拔为第四军乐团两个队伍的总指挥。
那时候队伍的战线听统一的,大家没有半点异议,我这个官当得很顺利。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见到了你爸爸。
他是第四团第一队的队长。
八只队伍组成个军队,浩浩荡荡地朝着西部进发。
工作很艰难。
即使是在西部的城市内,受到【噪兽】侵袭的次数依然频繁。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在三个月内强行将【指挥】拉到了七级高段。随即进军塔克拉玛干沙漠。不到一个月,我们便有了很大的进展——工作,与当地的关系——以及我和你爸爸。
可惜,我们当时太鲁莽了。只是一心想着开发,没有想过在这其中藏有一颗危害了整个世界的毒瘤。
就在我们开发的第三月,我们第四乐团的队伍不小心闯进了MTO分部的大门。
那是一场恶战。
虽然我们毫无防备,但毕竟我们所准备的资源是用来对付高阶以上的【噪音】,最后我们还是赢了。尽管和输了没什么两样——
死伤太过惨重。
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上了MTO 的追杀榜。
而高层却因为这次行动的损失,拒绝给我们提供保护。
当年的老战友一个又一个的传来噩耗,或是四处逃窜。
现在也只有我和你爸爸还隐匿在中国。
……
“就我们所掌握的消息看来,这几年MTO对我们的通缉并没有放松。而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非常可疑。”
“所以你觉得昨天晚上那两个人不是音会的人?”止音符号的的效果刚好消失。
……
“所以,他们并没有去找泰豪?”
“从我们的情报系统看,没有。”
“额……洪校长你能解除音阵了吗?”
洪英煊带着未消的怒气解除了音阵。
“不过,他们好像去找了您孙女。”
“那没什么问题,他们要是能羽洁劝动这校长我就不当了。”
洪羽洁拍了拍脑袋。自己想得太多了。
尽管泰豪天分超乎想象,但没有强大的后台支撑,水乐依旧很难修到七级之上。
况且——
……
“现在的中音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廉洁。他们在这个时段出来找人实则是先给你一些甜头,之后再通过你榨干你身后的家族。”
“所以音会不会看上一个只是一时突出的水乐音师。”泰豪浮有一抹冷笑:“那真是太棒了。”
“但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MTO 的人呢?”
“你爸爸去求证了。很快就会有答案。”
母亲话音未落,墙角的阴影里便钻出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赫然是泰豪的父亲。
他冲坐在沙发上的女士微微点头,便站在原地,只字不发。
“所以你的决定呢?”
“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想让我学,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觉醒?”
“因为你觉醒西洋乐器的概率为百分之八十。”母亲开口了:“我和你爸爸觉醒的乐器全是洋乐,按照乐理遗传学,你觉醒洋乐的概率最大。”
“而达州没有洋乐教师,而按照当时家里的经济状况不足以支撑我去外地学习。”泰豪恍悟了。
“一年了。我从没想过你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让您失望了。”
泰豪猝然间感觉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勉强撑住了。
“就这样了吗?”
“嗯。”
从母亲开口的那一刻,泰豪已经决定了。
“这两卷你拿着。”在一旁没有发话的父亲突然吭声:“也许会给你对西洋乐器的理解有所帮助。”泰豪收下了。
他猛地往地上一跪,一声谢谢,一声再见。起身时,曙光正在高灼时。
他没有收拾行李,只是拿起了背包——他的主要财务和身份证件都在里面了。
剩下行李箱里面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内核。那是留给母亲的。
泰豪踏出了那扇门——
“欸豪哥,还在搞创作啊。话说如果让你在音乐和我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哪个要选你这个傻雕。”
“唉我是认真的。”
“我还不够认真?”
“行吧,那换一个——如果是你音乐和阿姨呢?”
“音乐吧。”
“卧槽老大哥认真?”
“老实说你和我母亲在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
“卧槽你想让我上你家户口本?”
“……在你们遇到帮助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若说你要想的话,命都可以给你。但是有些东西不行。”
“命都没了还搞啥子音乐。”
“那个性质是不一样的,我希望能永远——”
音随于心,乐随于行。
泰豪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
只是没有想过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
“需要弄得这么绝情吗?”
“你这几年不是一直再这么做吗?这都是最后一步了你却想要退缩?”
“真不愧是我儿子啊,能做到这一步真的算是前无古人了。没有了羁绊,他应该能冲得更高吧。”
“不过他有一大串我看不透的秘密啊。希望这不会对他产生影响吧。”
“哈哈,本想着让他落魄个几年再把那两卷书给他,以他的耐心和天赋过个好的人生也许不难。谁知道会是这样的。”
“是啊。”
“但这样也就不会有遗憾了吧?”
“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达州的小家族派来的两条狗罢了。”
“看来还要花点功夫。”
“走吧——该去寻找那块毒瘤的藏身处了——”
“至少给他一个相对和谐的环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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