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一派从容地自内室走出,仔细打量着那黑衣人,道:“你是哪一支的温姓弟子?”
那人见逃不过了,索性哼笑一声,大大方方承认道:“我父亲温晁,当年死在你们手底下,如今我虽不能手刃仇人,但搅得你兰陵金氏天翻地覆,也不枉此生!”
蓝思邈捏紧了手中的摘星,眉头皱成“川”字,咬牙道:“温晁……”
金光瑶道:“可我记得,温晁并无子嗣。”
不过这事也不难想通,温晁何许人也,风流浪子,处处留情,与当年的金光善也无甚差别。
那温狗被兰陵金氏弟子一左一右压住肩膀,跪倒在地,兜帽也被粗暴扯下。他反而平静了下来,面目狰狞道:“是啊,本来爹娘都要成亲了,可你们四家联合起来灭了温氏,此仇不报,我夜不能寐!”
蓝思邈眼神示意蓝忘机,后者朝她点点头。
思邈反手翻出揽月琴,拨了一个高而尖锐的调子,讥笑道:“温狗当年狗仗人势,作恶在前,如今倒好意思狗咬人。再说,温晁那个狗杂碎风流惯了,娶你母亲?嗤,也就你一个愿意相信吧?”
她浅淡的眸子被揽月的幽光映得澄蓝,月色下格外撩人,说出的话却恍若索命修罗:“温晁罪不容诛,但已身死多年。现在,父债子偿,你,不认也得认。”
言罢,十指抚上琴弦。
素手惊心。
揽月不同于普通的琴。琴一般有七弦,但揽月只有四弦,奏出的琴曲却胜高山流水,高亢急促,高荡起伏,如鸣佩环。
听出来她在奏《寂灭》,蓝忘机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却也没有打断她。
蓝氏弟子暗暗心惊。
《寂灭》一曲,是用来灭绝厉鬼的。
蓝思邈是有多恨温狗,才会越过“度化”和“镇压”,直接“灭绝”呢?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果真,《寂灭》一出,那温狗被蓝思邈的弦杀术捆住,无法使用灵力,脚下缓缓泛起蓝光,凝成一个阵法,两名金氏弟子被隔绝在外。他则被困在阵法中动弹不得,模样狼狈。
澄蓝的灵光闪现,一根又一根弦如刀子般割在他身上,一寸一寸,一片一片,如凌迟一般。
场中静默无声,只有那人剥皮拆骨般的叫喊响彻云霄。
蓝思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挣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些温狗,当真是死不足惜,活剐都不解气啊。
她泄愤般十指飞快地抚着琴,就连指尖被琴弦割破,殷红的血染红了琴弦都未发觉,恍若无感,只知道心中一阵快意。
一曲罢,阵法缓缓收拢,那只温狗也元神寂灭,尸骨无存。
蓝瑛华心有余悸,她不知道蓝思邈心中的痛和恨,在她眼中,蓝思邈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汪汪略带惊恐地看向蓝忘机,“含光君,温狗虽然可恨,但蓝思邈对活人奏《寂灭》,施以凌迟之刑,岂不是违背了门规?”
蓝思邈收琴不语,神色淡漠。
蓝忘机见蓝思邈垂首缄默,心中微叹。他道:“无妨,此事是我许可。”
蓝瑛华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时,追出金麟台的金氏弟子也回来了,说是人已经就地正法。
已是夜半时分,众人只得再留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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