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鸡不叫狗未醒,月黑风高,荒郊野岭,病栋.avi。
不,没有最后一句。
少女盘腿坐在床上,天空无云,于是月光异常明亮,没有了钢铁森林的阻挡,窗外的空地一览无余,偶有鸟雀落上枯枝,叫声凄厉。
医院方圆几十里没有其她多余建筑,约为三米高的铁栏与缠绕其上的蒺藜将这座孤岛彻底与世隔绝,如果真如小娅所说,医院的病人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再不能出去,那么,这座机构的建设缘由就极耐人寻味了。
作为统领者的院长,分工明确的干员,不是君主专制而是民主共和,内部关系调节紧随国际局势,社会经济稳定发展,人民秩序井然,看样子他们玩儿的还挺开心。
少女轻啧,翻身下了床,单手一撑跳上窗台。
司无命的房间居于二楼,不知为何,她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钟,可能是因为自己本身就二的空前绝后,加之其自恋到举世无双,于是爱屋及乌,励志将这一大业贯彻到底。
医院的一层通常比普通民居要高,少女往下一看,遥遥望见栏杆上不规则分布的路灯,半旧不新,不与大地保持垂直,几乎看不到那点可怜的光,照明能力似有若无,还能工作也是坚强得叫人心疼。
枯藤,老树,昏鸦。
医院,没有,人家。
鬼道,寒风,发傻。
明月,与我,搓麻。
这人腆着脸剽窃古人精神财富,自觉才华横溢,只差来杯酒对空干敬,仰天大笑三声,造一个前路无知己的悲怆形象,好好自我感动一番。
奈何其不要脸的程度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必须得打压打压她的嚣张气焰以示苍天有眼,少女慨歌未落,跟着掉下来一个人。
人,活人,大活人,还是个姑娘。
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别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白日梦,八岁小儿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少女自觉已经历经沧桑,过了怀春的心理年纪,观前人之鉴,多少个想要普普通通生活的男子高中生就是败在了突然出现的各种身着意义不明服装的美少女手上,司无命不打算拯救世界,当场准备辣手摧花,先把这挂在台檐挣扎的不明生物给踹下去再说。
谁知突然出现个飞盘型机器人横刀夺爱,一记猛冲,撞得司无命眼花缭乱,摔了个屁墩,额头上蹦出老大的包,星星成片往外跳。
那姑娘披着厚实的斗篷,乱糟糟的红发,眼睛转成了漩涡,圆框眼镜坠在鼻尖,也不知是人比较紧急还是它比较紧急。
毕竟眼镜可是本体。
天降朋克系林妹妹一个人挣扎了小半会儿,正视了自己引体向上怕是连一个都做不到的事实,随即放弃单人过关,也不知是喊了句什么,长串的代码说了十秒钟,活像说话会烫嘴,司无命一个字符都没听清。
达到人生巅峰的机器人得令,颤颤巍巍地飘起来,去给林妹妹当站板,两小晃接一大晃,飞的惊心动魄,短短五尺地愣是演出了跋山涉水的长征效果,看得少女直抽冷气,觉得这玩意功能暂不提,对使用者的心脏倒是挺不友好。
安稳落地的林妹妹往自己宽大的斗篷里摸了片刻,也不知是从哪儿掏出来的一打纸,目测至少以厘米计算,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就是第二打,第三打,有那么一瞬间司无命觉得她掏不完了,说她是小叮当在世也不为过,眼见着纸堆逐渐没过头顶,角度越来越危险,她踮着脚拿下最顶上的一张,是张病历报告单,没头没尾,应该是某份文件的中间部分。
“………认为她的失踪并不是偶然,在医院的这些年,异常早已成为习惯,适应性原本是我们生存下来的助力,现在却成了温水煮青蛙的柴火。如果有可能,我会试图打破莫比乌斯,混乱会引发怎样的结局,这个结局我是否能够承受,现在的我还不得而知,不过只要有………”
“你好。”林妹妹迅速从少女手中抽出报告,看也不看,随手塞进文件堆,“我叫法伊,是这里的主治医生之一,这是我的最新型研究,无障碍治疗机器,代号dbks…:'_…!uwbdguk''_!sjoqhg^`€#dj£|[(
“……什么?”这已经不是烫嘴的程度了。“dbks…:'_…!uwbdguk''_!sjoqhg^`€#dj£|[(
“你在逗我。”“我很认真。”法伊一手扶住眼镜架,原本困意十足的眼睛瞪得圆如明镜,“它是我的杰作。”
“okok,”司无命虚空压着双手,示意自己明白了请她冷静,收了自己的神通,“那么,你和这位……D兄,半夜三更怒闯闺房……有何贵干?”
低气压瞬间笼罩了面前的医师。
“第一,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这是一个意外,原本我只是想测试一下d的载重能力,可恶……果然是因为今天多吃了一个蛋糕……”
锋利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懂,女孩子没有体重,请继续。”
“第二,本来这些资料就应该交给你,白天我没有找到人,只能晚上来。正好刚才完成了昨日份的所有工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女孩子熬夜皮肤是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错了。”
将踩在sinner脚面上的小靴子移开,法伊进行了明显是辩解的科普:“在熬夜的时候,人的工作效率会提高百分之四十哦。”
“除了让我明白你比我更需要睡眠以外没有其她意思了吧?!”
“不,我不需要睡眠。”
“把你眼底的黑眼圈消掉了再说这话比较好哦……”少女无力地说。
“我不需要。”法伊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么,接下来的病历记录和整理工作就交给你了,请加油。”
抱着机器人爬回窗台,少女的长袍被晚风拂动,背影坚定,气势恢宏。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司无命虚弱地说,“这项工作以前是交给谁的?”
“……”
“结果只是想偷懒吗?!出现了!对新人的无情压榨!!!”
“请加油。”医师直立着跳出窗户,在坠落的同时,机器人险之又险地勾住了她的长袍。
司无命安静地捂住了脸:“你可以走门的,真的。”
“……”无辜的橙子焦糖色的眼睛,在对视后一飞冲天,“请加油——”
变了调的尾音,徒留一屋白花花的纸片和一个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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