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镯子不像奢饰品限不限量版,讲究价值和手工,时奶奶的东西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时千把其中一串镯子放在桌上,温和解释:“昨天和夭夭去见我的奶奶,塞给她这个,硬是不要。”
这一串颜色较其他要暗很多,甚至岁月已久,可陶母却晓得这样的镯子定是明清时期哪个大官家的宝贝。
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陶母抿唇,笑而平淡,“她不喜欢首饰。”
和时千简单聊了聊事情,无非是什么时候认识等等。
事先没有任何的台词安排,男人答得流利,商场上的从容镇定,用在这里也不为过。
陶母很意外自己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张卡里有点钱,是下的聘礼。”时千把一张没有密码的卡放在桌上。
下聘礼再自然不过,陶母没有推辞,却不禁笑容满面,这个女儿总算不让她操心了。
“吃饭了吗,伯母给你……”陶母说到这人,顿了顿,“瞧我这脑子,应该叫妈了。”
这个点早就用过早饭,时千谦让几句,陶母便去厨房切了些水果,放下果盘的同时说道:“那丫头还睡呢,你上去把她叫醒吧?”
他淡淡地笑,嗯了声,很给面子吃了些水果才上楼。
咚咚的敲门,他感觉到陶母在楼下竖起耳朵听呢,好像在考验他到底是不是流氓痞子一个。
敲门后,没有开,时千拧开门柄直接进去了。
陶夭睡得迷迷糊糊。
时千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脸,“懒虫,起床了。”
她翻了个身,屁股朝他,嘴里嘟嘟囔囔几句,又继续睡。
他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了吻眉心。
陶夭像是被打了针似的,倏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
她警觉起来,把他推开,试图喊了句:“妈。”
好一会儿,楼下的陶母才道:“小夭,该起床了,你老公都去叫你了,还要赖到什么时候?”
不是突然闯进来的,而是陶母放进来的?
陶夭瞬间有种挫败的感觉,光着脚丫想去问个究竟,被时千拉回来,他皱眉厉声道:“地上凉,穿鞋。”
她被唬得一愣。
时千把鞋子踢给她,眉头舒缓,“女孩子体谅,赤脚着地不好。”
陶夭头一次听人的话,乖乖地把鞋穿上,走了几步又回头,“你下去吧,我很快就好。”
她的确很快,洗漱,穿上简单的家居服,不到十五分钟就好了。
下楼的时候慢慢回想,她昨天和这个男人居然把证给扯了。
时千这个人,除了脸蛋和身材,其余任何方面都不讨她欢喜。
她却选择了他。
脑子坏掉了。
陶夭揉乱了头发,想着怎么和母亲说明,却见厨房里的他们其乐融融。
一向挑剔的陶母笑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包饺子,我们家小夭还不会呢。”
“没事,以后我不会让她做一点事的。”
“小夭能嫁给你真是好福气啊。”
在这方面,陶母和时奶奶的想法是一致的,自家的孩子到底是修了多少福气才娶/嫁了对方。
陶母说的好福气不是他外面的车也不是一身名牌衣服,更不是镯子,她只希望自己女儿能嫁给一个好男人。
在厨房门口听了好一会的陶夭低低叫了句:“妈。”
陶母回过头,让她快去看看水烧开了没。
陶夭噢了声,走近时千旁边的锅炉,掀开盖子,里面的水正在冒着小泡。
她犹豫了下,“好像开了。”
“什么叫做好像。”陶母问。
时千顺势瞥了眼,淡笑,“还没有开,盖子盖上吧。”
陶母这时叹了口气,“你看看她,烧水都不会,整天只知道和数字打交道。”
而后,他们以陶夭在狭隘的厨房碍事为由,把她撵了出去。
陶夭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知时千这家伙怎么讨母亲大人的欢心。
饺子不多,算是她的早点,时千也赏脸地吃了些。
陶母一脸慈爱地看着女婿,几个钟头相处下来,已经把他当儿子疼。
不知不觉聊到陶夭身上,陶母一时感慨,好些落了泪,“我们家小夭啊命苦,以后不求仕途宏伟,只求平平安安的就好。”
陶夭咬着筷子,静默了很久。
时千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克制不住的压抑情绪。
不是同情更不是柔情,是心软心疼。
她不是眉眼透着淡淡哀伤的文艺青年,反而很世故,职业和气质违和得很令人难以置信。
“妈。“陶夭忽然喊了一句。
陶母抬头,诧异地看她,仍是没回过神来。
“吃饺子吧。”她夹了一筷子饺子递过去,语调波澜不惊,“很好吃。”
潜台词便是,您别再说了。
…
下午的计划是去陶家老宅。
礼品早已准备好,大人小孩都有份。
陶夭站在车旁,打量完他这辆拉风的跑车,忍不住嗔笑,“你从哪儿借来的车?”
“我自己的。”
“谁信呢。”
时千眸色淡淡,语调不变,“不信就算,上车吧。”
陶夭没坐过高级跑车,但也没表现出大姑娘乘花轿的兴奋,不动声色戴上墨镜,以免有人认出她。
经过学校附近的红灯时,陶夭无意间扫过马路两边,发现陶晴儿无助地站在路边。
她皱眉,让时千找个地方先停车,她去看看。
时千一见是郁之深的小女儿,不生不熟的,听了陶夭的话,停好车,也上前询问。
“夭夭姐……”陶晴儿小脸委屈得不行。
“怎么回事啊?”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考砸了,不敢回家。”
原来是这个。
陶夭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哄道:“郁少管你那么严?和表姐回陶家吧,怎么样?”
小姑娘低头,又摇头,“他会打我屁股的。”
“……”
陶夭对郁之深鄙夷了一番。
快中午了,不能落下小姑娘一人,陶夭还是打算送她回陶家,先吃个饭再说。
这时,时千接到一个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一向没什么太过偏激的脸色变了,声音低沉:“人现在在哪,要不要紧?”
几十秒简单通话结束,他锁着眉关望着陶夭。
“怎么了?”
“郁之深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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