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情地看了张会计一眼,用怪调的美腔,“噢……你可能要倒霉,这个男人一看也是不能惹的祸。”
张会计表示不服,“怎么就不能惹了,不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难道你们没听说收购我们公司的华千集团派人过来视察吗……这人说不定就是某个高层。”
“那又怎么了,他的水把我裤子弄脏了!”
话是这么说,张会计不由得心虚了下。
为了保证万一,他还是要去老板那里确定下。
一同办公的同事颇具看戏地看着这个人火速地冲出了门。
…
谈话结束,陶夭送江心和出了门,两人在走廊上,面容和煦地交谈。
送到电梯口,却见时千在那里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她怔了怔,很快又不觉吃惊,“你又翘班?”
“没有,我在等你下班,晚上一起吃饭。”
“抱歉……我今晚和人约好了。”
陶夭颔首地看向江心和。
只一眼,时千就明白了,这女人被别人提前预约了。
她还不知道她不在的时间里,同事们怎样地嚼口舌。
这样一想,不由得生来一阵火气。
这时,和时千发生冲突的张会计带着小跑过来,见他们三个这样站着,稍稍愣了下。
时千似笑非笑地望他,“好巧,你也翘班?”
“我……我是去找老板。”
“老板不在,有事和我说。”
张会计瞪了眼,把那句“你算个什么东西”咽下,也许这个男人真如他们所说是个华千集团的高层,那可是不能得罪的主。
“其实刚发生的事不算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打翻杯子弄湿我裤脚的……”张会计给自己找阶梯下。
时千皮笑肉不笑,“我是故意的。”
“……”
张会计憋了一肚子气,拳头不禁握紧,越看这个男人越想揍人。
时千低头扫了眼腕表,单手插袋,目光投在陶夭的身上,话却是对那个张会计说的,“要不你向她道歉吧,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道什么歉。”张会计懵逼了会。
“为你刚刚说的话道歉。”
“我刚说什么了……不就是说她勾引客户才得到项目的吗,这也需要道歉?”
陶夭的面色陡然变了。
时千眉头皱如山川,勾有玩味的唇角猝不及防没了笑意,眸深入魔,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散发的戾气。
他抬手,出其不意地握住对方的手腕,往后扭过去——
“啊!”
张会计吃痛挣脱,收回的胳膊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无法动弹,神经传送被掐断,源源不断的疼痛充斥着全身。
时千漠漠看着眼前这个不经打的男人,嘴角噙着几分弧度的笑意,“我以为你只是说话像女人,没想到胳膊也这么不经拧。”
张会计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肘,疼得脸渐渐扭曲,他很清楚已经脱臼了。
“这是怎么了?”
恰时王总从电梯口出来,见到这副情景忙过去询问。
时千睨了眼,“送他去医院吧。”
张会计忍不住哭爹喊娘,说自己的胳膊要废了。
王总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张会计来公司已久,光是这张嘴就得罪了不少人,估摸是惹怒了时千。
王总的秘书神色紧张兮兮的,过去用手托住张会计的胳膊,一脸心疼。
时千瞥过去,没想到王总的小秘书这么软心肠。
“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王总拉住陶夭问道。
她茫然,“我不知道……”
王总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叹了口气,又笑吟吟地和江心和招呼,要请他吃饭什么的。
目睹这一场不大不小的纠纷,江心和面色平静,微笑着拒绝,“我已经和陶夭约好了,下次再约王总吧。”
这两人客气地互相招呼,被晾旁边的时千眼疾手快地拉住要走的陶夭:“干嘛去?”
“换衣服去吃饭。”
他跟上她的脚步,耐心等她换好衣服。
陶夭换了较为舒服的平跟鞋,见时千还在门口等着,纳闷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已经和江心和约好了。”
“我知道,送送你。”
“哦……对了,你和那个人妖张会计怎么回事啊?”
她还一副听完就忘的样子。
时千眉头按捺着兀兀直跳的怒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没听见他说你的坏话吗?”
“这个,我听见了,但习惯就好,那个人妖整天和女人似的,就知道嚼舌根。”
“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气的。”她笑了出来,“为这种人生气很不值当,再说他也没触碰到我的底线,这些说三道四的东西不必要挂心。”
时千蹙了蹙眉,他为她打不平,她倒没心没肺似的。
“好了,就这样吧,你以后也少惹事,那个人妖背景不小。”
陶夭一边掏出小镜子一边擦拭口红,漫不经心地提醒,“你刚来公司,有些人多少喜欢欺负新来的,你再闹点事,王总也不好处理。”
男人低眸注视她新穿的平跟鞋,莫名想起江心和的个子并不高,她换掉高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和他相衬。
想到这个,心里又堵得慌。
“让开下,江心和在门口等我呢。”陶夭拂了拂头发,淡淡道。
他静静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然后掀起眸,未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不在意别人说这些,不过是因为这些话和五年前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两人之间流淌的空气有几秒的静止。
陶夭诧异,意外地抬眼望着眼前这个挺拔的男人,刚才讥讽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她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离开。
连包都没有拿。
时千摸了摸自己挨打的脸,可以躲也没有躲,他低骂一句自己脑残了才会管她的事。
他把她落下的包拿着,感觉到不轻的重量,翻开一看,是她之前穿的高跟鞋。
鞋跟破损得厉害,穿着估计也不舒服,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多想了。
…
坐落在一池碧水的餐厅里,一张靠窗的桌子落下一个点菜单。
江心和把单子推给陶夭,镜片下的眼眸有了点精神,“没想到学校旁边的那家餐厅已经倒了,只能来这里了。”
她抿唇摇了摇头,简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听见服务生在菜单上勾勾选选。
“芥末要吗?”服务员问。
陶夭说:“要。”
江心和说:“不要。”
说完两人同时愣了下,陶夭不喜欢芥末,但江心和喜欢,他们两人都替对方回答了。
短暂的尴尬过后,交谈还是很愉快的,撇开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趣事不少。
“索菲呢,在家?”陶夭问道。
“没有,她最近忙活婚礼现场的事,忙着邀请宾客。”说到这里,江心和作势无奈一笑,“本来是我该做的事,但最近太乱了。”
“你有没有找过华千的老总?不能一直针对你啊。”
“找过的,人家不见,连秘书的面都没有见到。”
陶夭秀眉蹙着为他担忧。
这些事她一概不知,若不是他把一些产业丢到她公司做评估工作,说不准还蒙在鼓里。
“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会很快亏空的吧……”陶夭咬着筷子,“公司越大亏得越多,你有找朋友借过钱吗?”
江心和笑了笑,把她嘴里的筷子拿开,“找过,但都没用,平时称兄道弟,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顶用,他们都不如当年的你啊。”
陶夭目光不自觉看向窗外,不大不小的人工湖里浮着几只天鹅。
当年江氏亏欠很多债务,是她想方设法筹集到的钱,填补了亏空,也给索菲筹集了医药费。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筹来那些钱……”
江心和这一句足以让陶夭变了脸色。
她抿唇不回答,说了又怎样,他也不会因为感激和她在一起。
服务生端来精致的饭菜,陶夭不经意地抬头,总觉得这个服务生眼熟。
正要细看,服务生已经转身离开。
可能是看走眼了。
陶夭筷子在剔好的刺身落下,不知是很久没吃这些的缘故,有点陌生,眼前的人也是。
不知不觉这么久没见,本以为永远不会老的男人,利落的短发上却混杂几根白色的发丝。
她愣了很久,直到江心和轻笑一声打断:“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你长白头发了。”
“是吗?人老了,最近烦心事又多——”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莫名有点感伤,“教授才不会老。”
江心和抿着薄唇,放下筷子,向她招招手,“来,给我把白发揪掉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糟老头子。”
良久,她说了个好字,起身过去。
男人身上清冽独有的气息不断地钻进鼻腔,记忆的味道和不完整的画面充斥大脑,她低着头,俯身给他挑白丝。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们已经老了,正在给对方拣白发。
“陶夭,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江心和压低声音感慨着,像是喃喃自语,“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老男人吗。”
她心里涌起千言万语,他明明什么都懂得的!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愤怒的女声和焦急的脚步踏踏声传来。
抬头,索菲气急败坏地冲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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