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不致人死地,但长期服用的话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顿了顿,“医院像是一个笼子把老太太困住,什么都做不了,看似富贵无忧,实际不知有多阴暗。”
“你是说大哥?”
陶夭一下子联想到这个人。
相对于她,时千平淡冷静许多,“谁知道呢,你只需记着他不是好人就行。”
她能感觉到,时千不想让她插手这些事。
不知是为她好,还是别的原因,陶夭笑笑,不想追究了,她要融入时家这个大家族,还挺难的。
第二天一早,陶夭接到陶母打来的电话,声音虚弱,“夭夭……你快过来。”
“妈,怎么了?”
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陶母的声音,还是邻居阿姨,说是陶母肚子疼得不行,让她陪伴去医院看看。
然而,电话还没有挂断,那边传来巨大的动静,邻居哎呀呀一声,发现陶母当即昏倒在地。
听不到声音的陶夭慌了,立即出门。
时千早早出门,这会儿也没想到要他的帮忙, 她一个人来到母亲住的小楼房,看见门口站了几个邻居。
“小夭啊,你妈妈被送到医院了,一院,你快去看看。”
邻居热心肠地说,因为过来借东西,没想到地上躺了个人。
陶夭连连道谢,没听见邻居在她后面喊:“小夭你这鞋子是不是穿错了?”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她不停地流眼泪,之前时奶奶葬礼的情景记忆犹新,只怕还要再遭遇一次。
红灯亮起,她才得空拨手机号码,想打给时千,顺手却熟练地按了江心和的号码。
接通后,传来的声音熟悉温润,“夭夭?”
陶夭想挂断又挂断不了,没忍住,哇地哭出来。
刚才拨电话的习惯还是没变,拿起手机,脑海里回荡的数字还是这个人的。
埋葬在心里疑惑的种子渐渐生根,成了幽怨,表面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不爽时千把这件事瞒着她的。
即便明知时晏故意挑拨离间,但她仍然过不去心里这关,欺骗这玩意,真令人伤心。
因为长时间没有发动车子,被交警扣了下来,陶夭来时匆忙,一时忘带驾驶证。
车和人都被扣了下来,陶夭拎着包,蹲在路边慢慢流眼泪,行人匆匆往她这边递过一眼,同情,鄙夷,都有吧。
“姑娘……”交警一时无可奈何,这是什么节奏,“你要是有驾驶证的话就让人拿来给我们过目一下,就可以走了。”
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交警一时忘记要罚款。
陶夭不知怎么解释,说自己母亲在医院才这么匆忙,难免有招人同情的意思在里面。
直到手机响起,她的情绪才稳定了些。
江心和问她在哪后,直接开车过来接她,发现交警也在这儿,不免诧异了下。
“闯祸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陶夭慢慢站起来,眼泪已经干涸了,但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被欺负惨了。
交警已经没法了,作势摊摊手,“你是她男朋友吗?她好像心情不好,车子被扣下来后一直哭。”
试图撇清关系:真不是他惹这女人哭的。
而且看江心和开的车是好车,气度不凡,有钱人都不可得罪,小交警急着撇关系也正常。
“多谢你们了。”江心和从不是无理闹事的人,儒雅绅士地笑着,“她心情不好还开车,我说也不听,幸好你们把她拦下来。”
小交警愣了下,没想到事情这样发展,心情不免松了口气,“哪里哪里,我们的职责。”
“车先扣押吧,我带她先有事,下午拿证来赎吧,你看如何?”
正常流程是这样的,小交警点了点头,心里感叹刚开始还以为是件棘手的活呢,没想到这么容易解决。
江心和开车把陶夭送去了医院,让她先等他停好车再过去,她这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但车停好出来后,陶夭却已经不见了。
江心和只能去急诊室那边探个究竟。
果然,逮到她急促的身影。
陶夭只感觉鞋子很别扭,穿梭人群之间,跌跌撞撞,身子不知被谁推了下,毫无重力感地往前倾去。
“小心!”
江心和及时把她拉住,然后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别紧张,没事的。”他拍了拍她的背,询问护士关于陶母的情况。
这时送陶母来医院的邻居看到陶夭,忙过去,让她先去签字,要做手术。
“什么手术?”陶夭茫然问。
“阑尾炎手术,需要家属的签字,就等你来了!”
一听说是阑尾炎,陶夭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握笔的手草草签了字。
江心和去缴费,各项安顿下来,邻居才和陶夭说明了情况。
陶母一开始只是觉得肚子有点疼,没当一回事,可能年纪大了就会有这些毛病。
但疼得越来越厉害,她只好准备准备去医院看看,结果疼晕过去,要不是邻居的帮忙,恐怕还在家中呢。
陶夭听得心惊肉跳。
“小夭啊,你妈就是太好强了,你说一个女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冷清啊,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你有空应该陪陪她。”
邻居苦口婆心地教诲,“自己生病了也不晓得给你打电话,女儿再忙还能不顾自己的妈吗?你说是不是?”
说着看向江心和,把他当成陶夭的男友了。
江心和只微笑不说。
陶夭强忍住眼泪,要不是这次事故发生她也没想过自己的母亲。
五年前她受尽屈辱,可以说走就走,陶母又何尝不是心里有苦,却要守在云城。
实在孤独得很,养了只猫陪伴,但终究抵不了什么事。
“小夭,我们先走了,你以后啊,多陪陪你妈。”邻居见她这样,也不忍再说什么,准备告辞。
陶夭接连道谢,江心和很礼貌地把人送到医院门口。
阑尾炎不是大型手术,但疼起来也是要命的,手术后,陶夭寸步不离地守着,低头默不吭声。
直至中午,江心和喊她去吃饭,她也不肯。
没办法,只能把饭打包上来,但她仍然没什么胃口。
蜷着腿坐在沙发上,像只冷淡不易接近的猫。
江心和放下饭盒,唇际勾勒的弧度像是在笑,“时千呢?”
“他……”陶夭不知道他在干吗,淡淡道,“他在忙吧,我本来要打给他,但拨到你的号码了。”
江心和盯着她看,不免恍惚,再笑就是苦涩了,所以他抿着唇,镜片收敛眼中所有浓得快溢出的神情。
被需要也是一种荣幸。
手机响起,陶夭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正在慢慢地接电话,语气不咸不淡对那边说了什么,不出一分钟挂断。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她低声道,“被索菲知道会误会。”
“那你打电话给他。”
“好。”
江心和看出她不想让他当陈世美,也看出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那个男人。
但他还是走了。
…
陶母醒来后,发现被子边角被重重地压着,歪过头看去,自家女儿正趴在上面,一只手握着她的。
小心翼翼收回手,却惊醒了她。
陶夭懵然抬头,迷迷糊糊,“妈,你醒了。”
阑尾手术不能吃饭,不需要操劳什么,省了买饭喂饭的琐事,可以一直陪着。
陶母摇了摇头,“你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
陶夭起身,把床头的枕头垫高些,用手拍了拍,让母亲有一个舒适的姿势。
手术后时不时会出现腹痛,陶母每次发作时强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哼唧两声,装作若无其事。
“我给你请了个全天保姆,也好有个照应。”陶夭这时说,声音陡然哽咽了,“不然哪天出了事也不知道。”
陶母点头,算是接受她的心意。
晚上,时千打来电话,告诉她在外面应酬,能回去的话会尽量回去。
陶夭嗯了声,说了句:“少喝点酒。”便挂了电话。
“你和他闹别扭了?”
“妈?”
“这才结婚多久就闹别扭,说话含含糊糊,藏藏掖掖的?”
陶母到底是过来人,一针见血。
陶夭笑笑,只说两人闹了点小矛盾,她性子倔不愿先低头,所以两人关系就冷了下来。
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被信服了。
当晚她就在病房里睡的,第二天一早回家一趟,取驾驶证换车,发现家里没有来人的痕迹,估计那个男人一夜未归。
手机响起,是二婶等陶家人打来的电话,无疑是问问陶母的情况。
陶夭自然说还好,对她们的关心表示感谢。
她去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安排妥当后再回到病房,发现江心和也在。
相应的补品礼数具备,江心和面容一如既往的和煦。
“小夭昨天可吓坏了,眼泪哗哗掉呢。”他打趣。
陶夭不好意思低着头,瞥了眼旁边放着的补品,也用不着,但比陶家人的问候强很多。
聊得差不多,陶夭送江心和出去时,迎面而来一位男人。
正式的衬衫和西裤,皮鞋擦得一丝不苟,她头一次被时千这个形象看住了。
“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江心和无视时千的目光,告别后直接离开。
陶夭慢慢从男人的打扮中回过神来,盯看了一会,抿了抿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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