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很正式,像是翘班后匆忙赶来这里。
他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上前一步攥住她的腕,和她一起来到床边,俊脸寡淡又覆着薄薄的愧疚,“妈,我来看看你。”
陶母是什么人,能看不出小两口子手牵手却等待触发的焰火?
她得当地点头,“一个小手术有什么好来的。”
陶夭听着他们的客套,低眸感觉到自己被攥紧的手有轻微的疼痛,她试图挣扎一番,听到时千说:“行,我先带她去吃饭。”
陶夭不知自己怎么被牵出去的。
前面走着的男人步伐稍快,她只好强行挣脱,“你放开我!”
他停住脚步,受惯力影响的她没站稳,撞上他的后背,顿时头晕眼花。
看她抬起爪子揉脸的动作,时千心软不少,一言不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慢慢地问:“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昨天早上。”
昨天早上的事,他今天中午才知道。
“瞒着我?”
“不是故意的。”陶夭抿着唇,缓缓把抽回自己的手,“再说我没必要瞒你。”
他笑了下,搂着她的腰际先去吃饭。
到底是大少爷,随便吃个饭也要订包间。
陶夭心平气和地吃着菜,一点也没为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担心。
他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姿势散漫随意,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吃相看了十几分钟。
“不和我说说你母亲的事?”他淡淡出声。
“急性阑尾炎发作,做了手术。”陶夭低着头,吮吸筷子上蘸的汁水,“我当时慌了,没带驾驶证就出门,结果被交警扣着。”
“然后呢,你打电话给江心和,让他过来帮你?”
“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吃味?”
“你要是不做让我吃味的事能这样吗?”
她点头,行,说不过,低头吃饭总行吧。
她不吭声的态度更激火了时千,心中燃烧着嫉妒成团的火焰,一点点地啃食他的理智。
椅子吱呀了声往后划了下,他起身,两手撑在桌上,低着头深邃清透的眸咄咄逼人,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立在她的面前,身材挺拔而颀长,浑身散着矜贵的气息。
而陶夭……很淡定地继续喝了口果汁。
偶尔抬头看他,入目的是男人轮廓完美的下巴,表示很无辜:“这家菜的口味不错,你不尝尝?”
“嗯,尝尝。”
他低低应着,俯下身,扣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果然尝到酸甜可口的果味。
和她相处这么些天,基本摸清了性子,二十三岁的女人有四十三岁的肚量,对于有些事情不闹不怒,平淡如水的态度。
很乏味的女人,不懂得吵闹,他也不知怎么就看上她了。
一吻结束,陶夭继续喝了口果汁,见他舔了舔唇还和饥渴的样子,有点护食自私的感觉,于是把杯子一推,“你也来点?”
时千微微地笑着,接过。
陶夭搁那纳闷:他面前有现成的红酒,好端端和她果汁干吗。
杯子重重地放下,她感觉到身体一下子被拉起。时千爱好健身,以前也是个打架能手,提她跟提小鸡似的,转而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吃个饭还不老实?”她微微皱眉,像个家长。
时千掰过她半边脸,强迫朝自己对看,“我这几天怪忙的,是不是冷落你,觉得寂寞存心找个初恋给我不消停?”
“不是……”
“那就好。”
“他不能算是我初恋。”陶夭颇具认真道。
“……”
那敢情还是在给时先生找事做。
时千另一只手也没空着,反正闲也是闲,吃个饭还能占占便宜。
“你摸哪儿的!”陶夭恼了,自己却不能随意动弹,浑身颤粟,那感觉不好不坏。
“胸啊,你没看出来?”
“……”
废话,她当然看出来。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少做丢人现眼的事。”她真恼了。
时千收敛许多,手的动作转为抚摸她的头发,“我这几天真是忙,忽略你的感受。”
愣了下,她嗯了声,这话是真的,“你也知道啊。”
“所以,今晚打算让你舒服舒服。”
“……”
咱两说的感受不是同一个性质好吗。
时千箍她箍得紧,一边看她像只恼得不行的猫咪挣扎,一边笑:“说正经的呢,你不就是还惦记我之前没和你说奶奶那事吗。”
她不说话。
他觑了眼继续道:“所以你母亲做手术都不通知我,你说说,这是不是赌气?”
“不是。”
“真是个傲娇的女人。”
“你才傲娇。”
“啧啧,这不是傲娇是什么?”
陶夭愣了下,发现中套了,索性懒得再觑他,埋头拨弄筷子。
“以后有事和我说,就算再忙,也把你的事放在头一位。”
如此推心置腹的一通解释,倒让她觉得是自己小气了。
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摊牌,真是多虑。
时千见她情绪有所改变,到底是个聪明人,容易理解,不耍小孩子脾气。
“那不生气了啊,今晚我去你床上睡。”
“好。”
她爽快地答应。
时千做事周全,给陶母请了三个护工轮流照看,也有足够的理由把陶夭驳回去:她没有护工专业。
等晚上推掉应酬,兴高采烈把小女人搂怀里,亲着亲着惹了一团火,准备那啥时陶夭幽幽的来了一句:“我来姨妈了。”
“……”
看他脸臭的不行的样子,陶夭的心里爽翻了:让你丫的之前瞒我!
时千不露痕迹把她的得意收归于眼底,笑眯眯,也不恼,去洗手间解决需要。
再睡到她的身边,时先生把小女人紧紧抱着,幽幽地道:“行,你有种,等你姨妈结束,到时候你别哭着求饶。”
…
基本了结华千集团上一任留下的项目,已经是八月底了。
云城靠海,八月底的海边到了晚上也凉飕飕的。
时千难得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开车载陶夭下班,去海边和郁之深他们会和。
“不忙了吗?”她偏过头问。
“忙,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陶夭知道他刚接手集团,尽管之前搞的公司能拿得出手,但那些股东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少给他下绊子。
很少在她面前提及,但偶尔也听到忙成狗这些的调侃词。
“要不我开车,你休息休息?”陶夭提议。
时千正儿八经地看她一眼,笑,“行啊,老婆真疼人。”
让她开,她也不手软,时千又半开玩笑一句:“放心开,这车买了保险,老早就想狠狠抠保险公司一笔。”
他这车维修费不会低于百万。
话说在前头,陶夭笑笑,猛踩油门,车子像风一般起飞。
“行啊,技术不错,有胆量。”时千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的困意,“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女白领呢,以前玩过车?”
炫过后,车速渐渐慢了,她翻白眼,“之前和你说过的,这些我都沾过。”
“为嘛。”
他这个问题无厘头。
她答得也无厘头,“因为穷啊。”
以前想要钱的时候真是用尽了办法,能赚钱的方法都试过了,发现赌球和飙车最赚,一把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来。
她只是接触了一点,后来想到筹集钱的方法,便不再碰这些走险的游戏,偶尔会练练手。
“你以前怎么筹来钱,和我说说?”他点上一根烟,手指伸向窗口点了点。
“偷的。”
“怎么偷的。”
“这么不光彩的事你也好奇?”
时千慢悠悠地陈述,“我待在加拿大的那段时间,还挺混的,有一次在酒吧乱喝,结果一行人都喝大了,醉得东倒西歪,我被一个女流氓瞄上了。”
“那酒不烈,肯定有人作祟,我一个大男人被她拖到一个包厢,本来以为她是看上了我的钱,谁知道。”
陶夭的手指慢慢的蜷着,“谁知道什么?”
“谁知道她是看上了我的脸!”
“……”
“房间没开灯,直接把我按在墙上亲,那架势简直跟头饿狼,解我扣子扯皮带,我当时没力气,以为自己要牺身了!”
陶夭,“……”
时千继续说:“怎么也没想到是手表解救了我的清白,周转一番,那女流氓看上了我的手表,硬生生扒下来……”
他这样的人,吃的穿的要好,戴的自然更好,那手表在市场上卖的价格可不低。
陶夭越听,大脑嗡嗡作响,猛地一个急转弯,让时千的牛逼无法再吹下去。
她车速慢了很多,几乎达到最低速,嗓音温淡,“你确定是那个女流氓试图对你适时强曝?”
“当然,我亲身经历的!”
“你要点脸吧,明明是你自己贴上来的。”
“你怎么懂。”
时千颇具深意地笑看她。
“……”
陶夭顿感下套了。
无从解释,她脸上火辣辣的,之前的情景格外地清晰。
她当时穷途末路,因为某个富贵之家的玩弄,产生报复心理,给那群男女弄了点药,然后逮了一个看起来最有钱的。
本想拖房间胖揍一顿,但是他丫的却没有昏迷,而是中了其他的药。
时千默默地问她,为什么其他人吃的是**,就他的是烈药?
陶夭回答简单粗暴,因为没钱,那些是从跳蚤市场买的。
对,那个冤大头就是时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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