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平局……”
陶夭想把事情讲一遍,时千却让她先上车,回去再说。
回想起之前那次车上震动,她实在担忧,找了个借口开溜,“曲欣还在那边呢,我去喊她过来。”
仗着腿长健康,溜得比兔子还快。
时千低骂了句,这女人还真是管不住了。
他倚在车旁,就不信等不到她。
一道身影不知不觉站在他旁边。
时千偏过头,勾唇,“哟,薄总,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见我了。”
薄成拿出两支烟,递给他一根,兀自给自己点上火。
“借一下火。”时千淡淡道,也不等对方同意,直接点上烟头,叼在唇角,“欺负我女人很有滋味?”
薄成冷漠地睨他,“欺负她?我还不够格吧。”
他的嗓音偏冷淡,言简意赅把陶夭如何耍赖的事讲一遍。
那女人也不知做什么工作的,厉害成那样。
时千听了后倒不吃惊,能想象到自家老婆该是怎样的聪慧。
他抖了抖烟灰,“没想到你被她玩了是吗,成,你还是太自负,换做是我虽然未必能看破花招,但肯定知道她没安好心。”
顿了顿,似笑着,“还是说,你其实心里蛮想帮我们的,故意找个借口输掉。”
“这么多年你的脸还是那么厚。”
“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比以前厚多了,要不你捏捏?”
薄成露出嫌恶,他没事去捏大男人的脸,捏曲欣的还差不多。
心陡然一震,他怎么老想到那个没脑子的女人。
不过比起陶夭,曲欣在他心里还是可爱一点,智商低的女人才可爱。
“大兄弟,最后你还是要帮我,你说咱是不是把以前矛盾化解下?”时千状似漫不经心,心底却颇具沉重,“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能释怀。”
“是啊你能释怀。”薄成唇角勾起淡薄的弧度,“你心狠,你女人心机沉,正好凑一对。”
“你这就什么话,明明是你自己太蠢,再说她那是为了帮我。”
他如此护短,委实让薄成吃了不小的一惊。
是呢,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很多事都忘了,他还记着干吗。
时千又厚着脸皮道,“明天记得来医院看我,我孤单得跟条狗似的。”
还真是不要脸,主动要人家去医院看他。
薄成大概心虚,点了点头,又别过脸,“抱歉,我当时冲动。”
“我得谢谢你,还给我留了条命。”
薄成低叹了口气,他真是冲动,吃饭的时候看到时千把陶夭带过去,给她剥虾两人恩爱的样子,他忍不住。
毕竟这个待遇是三妹享受的,如今人已经不在……
陶夭带着曲欣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差不多抽完了烟,她笑眯眯地说:“薄先生,不要忘记兑现你答应的事。”
薄成漠然瞥她,视线跨过肩膀,落在曲欣的身上。
“就这样吧,我还要陪我老公回医院。”
陶夭也不介意他的无礼,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又拍拍旁边的位置,“曲欣,你搭我们的车回去吧?”
“她坐我的车!”薄成没好气瞪过去。
曲欣默默地退了几步,“我……自己开车的。”
“我再让人开回去,你现在过来!立刻!”
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讨厌。
没办法,曲欣很怂地跟过去,大脑一时没去想他有什么资格管教。
回去的路上,陶夭低头看着搁在自己胳膊上的腿,有些无语,“你一个病人不好好躺着过来干嘛!”
“我乐意,想上山看海景。”
嘴硬,明明是打听到她在这里。
时千舒服地倚着后座,腿伸直让她轻轻按摩,自在得不行。
陶夭欲语还休,半晌,才慢慢道:“其实,最近我做了不少你不知道的事。”
男人睁开眼睛,“你给我戴绿帽子了?”
“才没有。”她顿了顿,“我之前调查过交通录像,撞你的人应该是薄成。”
“嗯,我知道。”
她愕然,他就算知道也不用这么……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吧。
“我和他之间是该有个了结,他不捅我一刀心里难受,捅死算,捅不死还是一条好汉。”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这样恨你,以前你抢他女朋友了?”
“才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原来这样,不是挺简单吗。
薄成还真是小气。
集团的事解决,陶夭算是大功臣,悬着的心放下来,认认真真给他按摩腿部。
丝毫没有发现男人半阖着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
大事解决小事不断,陶夭不会依附男人生存,婚后反而对工作更严谨些。
因为经常在外,她手头的项目都给没有完结,于雅帮忙做点,过目后她却不满意,还要重新来。
“做我们这行的人最重要的是态度,细心尤为关键,漏掉一个小数点所造成的偏差数字大得无法想象。”
陶夭走在办公椅上,皱着眉头教导。
她嗓音一如既往温淡,外人看来也许近乎无情。
于雅低着头听她把要做的事重新吩咐一遍,很是沮丧,“陶姐,不用这么苛刻吧。”
陶夭抬眸,唇角微翘,却不含半点笑意。
“好,我这就去办。”于雅受不住她的沉默目光,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又回来,“对了,今天的花又送来了,需要我拿给你吗?”
“不用,扔掉吧,不要让人发现。”
“扔掉会不会太可惜。”
“多余的东西是垃圾。”
于雅没说话,心里却暗度怀疑,为什么要把花扔掉了,难道不是时总送的?
陶夭低着头,并没有多想其他,对着账目表工作。
因为要去医院看望时千,她推掉了加班工作,下班后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上了车,时千的电话打过来,问她现在在哪。
“怎么了?”她反问。
“没什么,薄成来医院看我,你要是过来的话别带饭,我才不想给他蹭饭。”
陶夭笑笑,只说知道了。
两人处的不久但有种默契,说这话,她就知道暂且不该去医院,让两个男人说话吧。
这样一来,推掉加班又不去医院,她一时没地方去,只能把车停在华千商场的门口。
初秋需要换季衣服。
打电话给曲欣约过来一起,结果曲大小姐称有事,不能逛街。
“你语气有点怪,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啊。”
“再说一遍——”
“好吧,我承认。”曲欣求饶,这个闺蜜简直是神,“我的腿暂时走得不是很利索……”
“为什么,你也被车撞了?”
陶夭反射弧比较长,大约十来秒后才反应过来另一层意思,“腿不能走路……你不会又和薄成睡了吧?”
“……这回我没喝酒。”曲欣说起这事就来气,“那个无赖,非说我上回强了他,所以要补回来,还有都怪你在他面前说那些话,我什么时候说短小快了?”
陶夭说:“哦,看来不是。”
“……我和你谈正经的。”
陶夭才不会这么听命,她和时千刚开始那会,这个闺蜜没少调侃她。
“我挂了,困死宝宝了。”
“好把。”
这样一来,根本没人陪她逛街。
陶夭没了兴致,拿出车钥匙准备在路上瞎饶几圈再回去。
见两个女人肩并肩走过来,她只得偏了偏身子,继续翻包,胳膊肘却被撞了下。
她回头看了眼没太介意。
对方也回头看了眼。
一刹那间,陶夭只觉这个女人很是眼熟。
之前她站在时千的病房门口,房间里的女人正在滔滔不绝说着话,最后气急败坏摔门而出。
走得匆忙,那张脸却精致得让人过目不忘。
陶夭开车在中环绕了两圈,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半眯着眸,脑海的印象愈来愈清晰。
她想起来了。
“以前我在加拿大做过很多事,有一次给人卖衣服拿提成,有个同行被女客户因为衣服的事刁难,我见路不平说了几句。”
“那个女客户什么也没说,直接扇了我一巴掌。吃下这巴掌,非但不能闹,还得一口姑奶奶地叫着,叫得她不顺心,让我穿上那件衣服,然后把一瓶矿泉水从胸口倒下去。”
这是她对实习生秋葵说的原话。
这么多年过去她受过的委屈不少,但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那个女客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和在时千病房说大话的女人是同一人,一个名媛。
唇角慢慢泛起讽刺,陶夭笑出声,如果她不旧事重提,就算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也未必认得出。
她记性好却不太记仇,但既然无意中重提,那不想记也没办法。
手机响了起来,时千打来的:“老婆,我现在好饿。”
“吃什么?”陶夭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要吃细皮嫩肉一点的。”
“到底吃什么。”
“你。”
“滚。”她笑骂,“我现在过去,你在那儿等着吧。”
到了医院,她停好车,迎面而来走来一个男人。
不想见的男人,但见了却面露微笑,陶夭笑得十分明媚,“薄先生。”
薄成手搁在门把上,停顿了下,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和他感情很好?”
“原来薄先生也喜欢八卦。”
“我有一个八卦,你听吗?”
陶夭的唇角挽着,“不好意思,没有空。”
“你们的项目还没批下来你就这个态度?”
她往前走的脚步停下,眉头皱紧,表面上却得维持微笑转过身,“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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