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爹娘,怪可怜的。”陶夭叹息了一句,听到楼梯口有动静。
飞羽飞快地从楼梯处跑下来,后面跟着追逐其后的德牧,两人一前一后地跑着,绕过大瓷花瓶,兜兜转转。
花瓶经不住他们折腾,不知是谁的缘故,推了下,脆弱的瓷瓶碎了满地。
佣人忙去打扫卫生,陶夭把飞羽拉过一旁, 不让他踩上碎片。
一孩一狗消停下来,飞羽抬头,不屑地抬头看她,“别阻止我继续玩,就算把整个房子玩坏了我爸也奈何不了我,你可没资格教训我。”
这话自然是大话,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
时千要是听到的话,当即板子伺候。
陶夭撩了撩耳际的头发,淡笑,“我干嘛阻止你,你要玩,随便啊。”
顿了顿又说,“只不过你确定要领着杰顿一起在碎片上走来走去的吗,你穿了鞋,它可没穿。”
飞羽一听,目光立刻投在德牧的四爪上。
它还什么都不懂,吐着舌头,在小主人裤脚边蹭来蹭去,表示还要玩狗捉人的游戏。
飞羽最后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然后装作大摇大摆的样子,“走,Jayden,我们上楼玩去。”
然而,德牧并没有听从他的话,而是寻着陶夭手里的生牛肉。
刚才他们跑的太急,牛肉从飞羽身后的小背包里滚了出来。
飞羽气急,一边拉背包的拉链,一边拍着德牧的屁股。
狗狗见了吃的,自然不理会小主人。
“你没有训练它。”陶夭蹲下身子,关注狗狗吃食的样子,“从小就该让它养成只认一个主人的习惯。”
训练好的话,别人给它食物,它也不吃。
“它本来不是我的!”飞羽说。
“那是谁的?”
飞羽不说话了。
他能告诉她,杰顿是时母的吗,当初时母为了劝他回国和后妈见一面,忍痛把狗狗让给了宝贝孙子。
陶夭对是谁的不是很感兴趣,抚摸它背后的脊毛,“多大了?”
“比我还呢,它还有个兄弟。”
不用说,陶夭也知道杰顿的兄弟是谁,当初是因为撞上水里的石块才死的。
飞羽不知不觉和后妈说上了话,这使他很不开心,感到别扭,虽然很想继续讨论。
但是天生的抗拒,让他哼了几声,拿起德牧的绳子,硬拽上楼。
陶夭对于他小孩子的天性,不免莞尔,之前在小公寓的时候还一口mam地叫着,现在态度来个大转弯。
晚饭时间,时千还没回来,
外面雨越下越大。
“要不要给先生打个电话?”老佣人问。
陶夭站在落地窗口,目光深幽地看向远处没有尽头的黑暗,摇头,“不用。”
在路上的话,这样的天气接电话难免会分心。
不在路上的话,他应该会给她打电话提醒一声。
临近七点,门口才出现动静。
陶夭等来的是两个人,白年堇和时千。
他们两个浑身都湿透了,尤其是白年堇,脸上的妆花了,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没了形状。
老佣人过来,先是一惊,旋即弄来热毛巾,让人去煮姜茶。
室外室内的温差太大,适应不来,白年堇打了两个喷嚏。
陶夭把热毛巾递过去,淡淡瞥了眼,“擦擦吧。”
“谢谢。”
白年堇接过毛巾,并没有擦拭,而是拿起包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自然不想别人看到她素颜的样子。
陶夭眯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打了个结,问都不问就熟练找到洗手间的位置,看来是常客。
“去楼上冲个澡吧。”陶夭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家男人身上,瞧着那身狼狈样,想笑又笑不出。
时千用毛巾擦了擦脸,透过雾气看她面无表情的小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倒平静自如,指着一楼洗手间的方向,“有人在用了,你去楼上……”
当然你们一起的话我也不介意。这句话被她咽下,酸弄的嘲讽意实在太明显。她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十分钟后,时千从楼上下来,已然换了干净的一身,头发没有吹干。
他把吹风机递到陶夭手中,笑,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里有热风……”陶夭说的是中央空调,不过还是顺手拿起吹风机。
他为她做过很多事,洗完澡给她吹头发,半跪着帮她穿鞋,有时候见她高跟鞋别扭,兴致勃勃把她从办公室背到停车场。
五分钟后,时千摸了摸头发,洋洋得意,“吹得没我好。”
“你厉害还不行?”
“嗯,厉害就亲一口。”他把她按在沙发上,浑身都是刚出浴冒着清淡的手工皂香,唇息间的热气喷薄二来。
吻了不知多久,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
时千转头看过去,淡漠凉薄的笑勾在唇际,“没看过别人亲热吗?”
白年堇此时裹着白色的浴袍站在原地不动。
陶夭慢条斯理从男人身下钻出来,把身上衣服刚解开的扣子重新扭好,面色潮红未褪,透着说不尽的妩媚,不刻意地一笑也能勾人心魂。
“没衣服穿吗?”她问。
白年堇轻咬着唇,“嗯……没带衣服。”
“那……怎么办,你穿这个出门的话会不会冷?”
“我……”
陶夭笑了下,煞有介事看向自家男人,“你觉得她穿浴袍出去的话会不会冷?”
时千看都不看,聪明如他,基本可以断定老婆大人现在不爽,这种不爽和其他女人的作死不一样,她不会死死追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一起回来”。
或者用手推搡情敌,“滚啊滚,谁让你进来的”。
按剧情发展,男人会很怜惜地说,外面还下雨,你就让她在这里住一晚吧。女人则气得要离家出走/割腕自杀/欺压情敌。
这些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时千琢磨自己当看客好,还是不当看客呢。
白年堇经历了咬唇,咬牙,扣手指等行为,微微扬起下巴,“车里开空调应该不会冷,我车坏了,麻烦你们雇车送我回家。”
闻言,陶夭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全景展示。
“雨下得太大了。”她说,抿唇很为难的样子,“天也黑了,路不好走,司机开车的话很容易出危险。”
白年堇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为了司机的安全保证,我觉得还是不雇人送你,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
白年堇蹙了蹙眉尖,手指蜷紧掌心,忽然感觉一阵尴尬。
佣人烧好了姜茶送过来,斟了三个杯子,陶夭觑了眼,轻轻慢慢坐在沙发上,自己端起杯子先喝了一口。
“太太,外面下雪了。”
“嗯……下雪了啊。”她抬头懒懒瞄了眼,这样的天是看不到雪花的,却煞有介事地说,“既然下雪了,外面岂不是很冷?”
白年堇目光落在窗外,凝视一会,下定决心说:“我能不能……暂时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她的目的本是如此,谁都知道。
偏偏陶夭不是很想买账,慢吞吞喝完了姜茶,似要开口,话搁喉咙里止住,看向一直没开口的男人。
“白小姐要留下,你觉得让她住哪个客房比较好?”
温温静静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把时千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心里直发虚,怎么把火球踢到他这里了。
而且,问话也着实有一手,不问是否把人留下,而是直接问住哪个客房。
时千略显懒散的眯了眯眸子,“找个司机送她回去吧。”
陶夭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但路上不安全,我看还是留下来住吧,不然搁这儿出了事还赖我们头上。”
话说得格外隐晦,明明什么都没有,反咒人家出事。
白年堇咽不下这口气,一字一顿,“不用,你们借我一辆车,我自己开回去。”
“既然白小姐都说了,那正好。”
陶夭吩咐人去车库倒车,然后去吃了饭,白年堇以减肥为由不吃。
平静地吃完饭,只用了五分钟,时千想说话都没得说。
陶夭饭后在客厅走了几圈,继续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
这个时候,正是天气预报,不少地区都下了暴雨,冷空气来袭,主持人提醒大家要添加防寒衣服。
云城的新闻频道也在播放类似的内容,只不过画面一转,变成了车祸现场。
“东路段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三伤,两车追尾导致。据判断,是因天气变化所导致,当然也少不了车主的马虎,友善提醒各位暴雨天气减少出行……”
旁边坐着的白年堇听到了这则新闻,脸色愈发地难看,“不会吧……”
顿了顿,又道,“东路段不就是从市区开往这里的路吗?这也能出事?”
东路段车辆不多,是云城交通事故发生最少的地方。
陶夭头也不抬,“可能大家都觉得车辆少,车速都比平时提高许多,也没有警惕,撞上了也正常。”
白年堇停顿很久也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时千,这个男人正用笔记本处理事务,对这些事情仿佛置身在外。
“小姐,外面的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老佣人通知说道。
白年堇只身未动,脸色苍白,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心底却是害怕的。
且不说这里距市区较远,即便只有几里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撞车。
夜色越来越浓,雨势没有一点减小,反而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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