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愈发地踌躇。
陶夭看出她心里的顾忌,扯唇淡淡一笑,“不想走吗?”
“我……等雨停吧。”
“雪会越下越大,说不准想走也走不了了。”
白年堇微微低头,终究做了屈服,“有……合适的客房吗?”
“应该有的,不会委屈白大小姐的。”
陶夭微微一笑,旋即起身,让人去安排客房。
就等白年堇屈软的一刻,既然来这里,肯定是有住下来的打算,但她偏偏要做出“你得请我住下我才住”的样子。
安排好客房,陶夭正准备离开,发现时千也在楼上,他正训斥飞羽早些睡觉。
“杰顿不牵出来,小心它在你床上拉屎。”男人恶趣味地道。
飞羽才不听,硬要抱着大狗一起睡觉。
陶夭走过去,朝卧室里看了眼,“飞羽怎么还不睡。”
“这小子估摸没做好事,我上来的时候,他候在楼梯口窃听。”
陶夭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也不知道小崽子能不能听懂他们大人之间的谈话。
他们夫妻正要回卧室睡觉,白年堇刚好从自己客房出来,身上仍然裹着浴袍,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噢,时千好像有。”陶夭说,正儿八经地看着自家男人,“把你的衣服借给她穿,没问题吧?”
时千,“……”卧槽为什么不把你衣服借出去,你们都是女人啊。
他心里清楚得很,陶夭不悦不爽不开森的话就是这样子,不按常理出牌,不露痕迹地把人整上一顿。
时先生很委屈,“老婆,你橱子里不是有很多衣服吗?”
“那是给人穿的。”陶夭说。
白年堇,“……”
沉默了几秒钟,白年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陶夭,似有不甘,扭身就走。
门砰地关上。
时千很无奈地摊了摊手。
陶夭不咸不淡地看他,“我不是让你把衣服拿给人家了吗,干吗不去做,现在倒好,生气了。”
“夭夭……”
“既然把人带回家,就要负责到底,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
“……”
时千愈听心里愈慌得很,百分百笃定这个小女人已经生气了。
陶夭没多再看他,不疾不徐地踏进卧室,顺手,关上门。
时千愣了几秒,啊喂他还在外面!
“老婆大人,你开开门啊。”
“没听见。”
“我老婆这么漂亮,快开开门。”
“只听见前半句。”
“……”
时千仰天叹气,老婆怎么和他一样学不要脸了。
时先生在门口卖萌打滚求了一会,仍然没有人给他开门。
迫不得已,他只能沮丧着脑袋去楼下取备用钥匙。
陶夭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背着墙沉吟一会,这才多久他就走了?
一点也没有耐心。
她哼唧了声,去更衣室里取出了几件衣服,挑了件顺眼的,又挑了件第二顺眼的,继续挑……
留下的是最不顺眼的一件,她心满意足地拿起这件最不顺眼的衣服,去了客房。
白年堇正在擦拭自己的头发,见她来了,眉目淡淡。
“时千一点也不会做事,叫他拿衣服,他倒小气吧啦的。”陶夭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眯眯。
白年堇看她装无辜就来气。
“所以我把自己的衣服拿来了,你别嫌弃啊,一次没穿过。”
说着,陶夭把衣服张开,比划了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一番,“你胸比我小那么多,应该能穿。”
白年堇,“……”
这女人真的好不要脸啊。
陶夭把衣服随手扔在床上,懒懒打了个哈欠,身子半依着电视,“外面天气不好,你安心在这儿睡吧,少做点梦,对身体好。”
“你说话干吗总是针对我?”
“唔……你要是不主动送过来,我能针对吗?”
白年堇握紧拳头,冷笑,“是不是觉得我和你老公两人都湿漉着衣服回来,你嫉妒了?”
“我的天啊。”陶夭做出很难以置信的样子,抚了抚额头,“白小姐,雨下这么大,你脑子里也进水了吗?”
顿了顿,随手把遥控器扔过去,“多看看最强大脑,有助于……发育。”
眼睛瞄了瞄她的头,然后下移,落在胸口上。
嗯,两者都有待发育。
陶夭才不管白年堇在背后怎么说她,悠悠地出了门,遇到手里攥着一把备用钥匙的时千。
钥匙晃得铃铃响,时先生俯下身正在撬锁,嘴里哼小曲,“等我开了门,非把你做哭。”
“把谁做哭?”
“……”时先生闻声转过头,眼见老婆大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他心好方,“我刚才说话了吗?”
陶夭环手抱胸,继续笑,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那刚才狗叫的?”
“……”
时先生站直身子,握住她的手,一脸正经。
陶夭的目光则不偏不倚落在那串钥匙上,不免莞尔。
行啊,有能耐了, 还有钥匙。
时宅的房子还是上辈人留下的,基础好,重翻修葺也有过几次,现代和复古风结合的门用的钥匙很普通,十几把串在一起还挺好玩的。
陶夭看着他挺有趣味的玩钥匙串,“还不交出来?”
“啊……交什么?”
“你说呢。”
时千不玩钥匙了,俊脸有些委屈,“备用钥匙给你的话,我就一直被你关在门外了。”
“我要是不想和你睡一起,就算你有十把钥匙也没用。”
好像也是。
时先生不情不愿把钥匙上交,眼睁睁看着她要把门关上。
目光停留在门缝间,忽然露出陶夭的小半边脸,“你不进来?”
“进,当然要进。”他很狗腿地凑过去。
两人进屋后没怎么说话,陶夭先去洗澡,只是习惯性地冲一冲,出来后已经换上厚实的睡衣。
时千盯着她看了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献殷勤,“我给你吹头发。”
陶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怎么湿,便拒绝了,悠哉悠哉躺在床上看书。
他跟着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指甲剪,蹭到床尾,拉过她的脚,“我帮你剪指甲吧。”
她放下书,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我说时千,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以为你犯了什么错。”
时千支吾两句,他能犯什么错,只不过料定她对于白年堇来家里住这事不爽。
“我不是撞见白年堇的。”他委屈,“是她车子在路上抛锚挡着我,非赖着我载她一程,把她送去酒店。”
时千自然不肯,他还要赶着回家和老婆么么哒,没事理这种人干吗。
但是白年堇换了个说法,让他帮忙修修车,还不等人答应, 自己已经打开了汽车前盖。
时千粗略扫了眼发现问题不大,以为只是顺手帮个忙,结果他接手后,发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经他一手后,更难修了。
白年堇于是打滚卖萌,要么你把我车修好,要么你就带我走。
时千给她两个选择,第一,报警,第二,滚蛋。
白年堇在他给选择之前已经跑到他的车上安好坐着了,一副“我已经上来你还能赶我下去不成”的神情。
亏得男人多少有点绅士风度,没一脚踹她下去,后来他想那点风度可能仅仅因为当时内疚是自己不小心让车变得更糟。
但当时他不懂啊,只能忍气吞声让她上车,发现陶夭来电话了,也不接,免得白年堇才支吾叫出声,这白莲花又不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权衡之下,你把人直接带家里了?”陶夭笑眯眯地问。
他慢条斯理给她磨平指甲,叹了口气,“我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店,想把她安顿好,结果那女人倒好,一下车就说脚扭了, 走不动,还要我抱。”
顿了顿,“我当时找个人把她扶走算,但人家叫得越来越厉害,好像我欺负她似的,我都嫌丢脸。”
陶夭认为,脸皮相当厚的时先生都嫌弃丢人,那指不定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没办法,时千见酒店离时宅不是太远,就把车开回家,随便找个司机打发她走算了。
于是,就成了这样子,人已经在这里住下。
“我看她脚不是挺好的吗?”陶夭略微疑惑道。
“她的解释是……抽筋。”
“……”
陶夭算是服了。
剪完指甲,时千顺势伏在她身上,“老婆放心好了,那种女人我不会看上的。”
她觑他,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是不是吃醋了?”
“有吗?”
“有时候我倒希望你吃点醋,女孩子多作作,才比较可爱,之前你坐月子的时候看到我手机那会就挺好。”
陶夭沉思一会,“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有抖M倾向。”
“……”
男人俯下身,薄唇在她的耳畔轻咬着,略微急促地呼吸,“说不定还有S和M倾向,要不我们试试?”
“……滚。”
…
第二天一大早,白年堇起得很早,主人家却睡到很迟才醒来。
“吃过饭了吗?”陶夭打了个哈欠,一边下楼一边问。
白年堇抬头,一下子就能扫到女人脖子上极其暧昧的痕迹,那是什么她自然是懂得。
想不到陶夭看着有点古板,私底下也和其他女人一样招摇。
在白年堇自幼的教养和熏陶下,这种痕迹展现在众人面前,只能用浪形容女人。
“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多打扰了。”白年堇咬唇说完这句,转身去玄关处。
陶夭噢了一声,还是很有礼貌地过去送客,一直把人送到车旁。
“男人呢,好比是肉,总觉得别人的好,咬过的更香甜。有时候不如多衡量自己的嘴巴够不够大,能不能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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