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他什么事?
“喂!”薄成拍着门,“你们两个闹矛盾别连累无辜人啊,我还要进去看曲欣呢。”
这会轮到时先生幸灾乐祸,往窗户口的单人沙发上一坐,自自在在喝了茶,“谁让你瞎嘚瑟。”
薄成睨了他一眼。
时千继续不急不缓,“你现在啊,最好和我站在同一战线,曲欣醒了,陶夭和我基本就成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哪来的皆大欢喜?没了阮静你以为你两能快活?”
“怎么?你病好了,没了阮静这块大累赘,我可没什么大事再瞒她呢了。”
薄成淡笑,压低声音,“飞羽的事呢?”
时千反应过来,坐直身子,“卧槽,你小声点。”
“没有不透风的墙,指不定她哪天就懂了。”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要和我统一战线。”
“我要是不呢?”
“……没良心的,我为了你费劲苦力,好心帮你那么多,你也该为了做点事了。”
薄成不动声色,瞥了眼茶壶里的茶,“那我好心提醒你,里面的茶叶是好几天前的,一直没人换。”
“噗……”
…
陶夭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去看望阮静。
她的家人不多,朋友也未必有几个,先前顶着时千女朋友名号,扑上来的姐妹不少,然而她落魄,一个看望的人都没有。
冷清又冰凉,像是处在地狱一般。
阮静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是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爬起来看我。”
陶夭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你不应该感到很更开心?”
她没死,阮静就算坐牢也不会呆多久的。
“是啊,应该开心,不过我宁愿坐一辈子牢,换你一死,我输了,但你也没赢。”
“是么。”
轻飘飘两个字从薄唇吐出,陶夭低眸,漫不经心扣着自己的指甲,“我来找你,是问你几件事的。”
“看来曲欣还没醒。”
曲欣醒来的话也不会过来问她事情。
陶夭点头,“你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让你减轻罪行。”
阮静闻言,先是呵笑了声,后来再也没忍住,扑哧一声,大声地嗤笑。
狱警拧门进来,睨了眼阮静,严肃道:“老实点。“
狱警们原本不放心她们两个单独呆在一块,毕竟,阮静之所以进来,是因为捅了人,被捅之人来探望,多少是不安全的。
警告后,阮静没有笑出声,唇角咧开,像个雕塑似的,“陶夭,我还是低估你的人品了,苦肉计……你还真用得出来。”
顿了顿,“早就准备好了是么,那一刀。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个人把我直接做了。”
可是非要等到她要嫁给时千的时候。
甚至不惜一切撮合他们在一起,只为了让她以为要步入天堂的时候再拉向地狱。
陶夭继续扣着指甲,语气平淡,“说完了吗,我来找你是听这个的?”
阮静怔了怔,今天的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面色仍是十分憔悴,“你不听,可我要说啊。”
陶夭不再扣手指,抬眸望着她。
“很多事发生过,可没有证明,很难让其他人清楚。”阮静眉眼带着冷笑,陈述,“比如你捅自己刀子嫁祸于我,比如曲欣到底是怎么跳下楼的,再比如,飞羽跌下楼梯的真相。”
“飞羽是脚滑自己跌的,在那一瞬间他条件反射地想抓住某样支体,我当时没想过,后来才想起自己的衣角被人拉过,也是无意间的,我想说,可他却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所以,阮静心生暗计,顺水推舟,不如就赖陶夭身上。
她说完这段话,陶夭不再是刚来的那副神色,眸子微眯,“还有呢。”
“至于曲欣跳楼,也没有我当初说的那么糟糕,她还是太嫩了,听说我去那栋无人楼也跟着去,说几句就吵得面红耳赤还动起手来,根本就没注意自己在什么地方。”
陶夭的手攥得更紧,“所以,你把她引到边缘。”
“不是引,是她没注意到自己在边缘,顶楼的风原本就大,她情绪不稳,穿的又是高跟,没站多久就被吹下去,好在有护栏,不然……”
“你看到她在边缘,却没有提醒,对吧。”
陶夭冰凉的问出这句话。
“你若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连我自己都吃不准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但害人之心是没有的。”
“你说你不当小三不破坏人的家庭,可是你促使我和时千离婚再趁虚而入。就算你没有推曲欣,可你眼睁睁看着她处于危险边缘,阮静,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不安?呵,我一生没做过不安的事情,没害过人,可你呢。”
阮静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一度地响起,“陷害我坐牢?报复很痛快吗,你的良心呢?”
陶夭没说话,站起身。
面前的人还在低笑叙述着,“陶夭,你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你搅乱我们的生活,挑拨离间,如果不是你,曲欣怎么可能躺着。”
顿了很久,侧眸看过去,对方脸上的笑充满黑暗,令人寒颤,“既然你说出来这些,也许,可以饶恕,只不过不能再待在云城。”
单是为了曲欣着想,也不能让她呆在云城。
薄成的双重人格,曲欣现在躺着,她现在的离婚,以及飞羽之前的跌倒,哪一件和阮静没有关系?
回去后,陶夭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时千和薄成不在家,她独自坐在曲欣的房间里,旁边是伺候帮忙的护工。
陶夭从卫浴端来盛水的盆,拧干毛巾正要给曲欣擦拭身体,护工提醒道:“陶小姐,你刚才已经擦过两次了。”
神色恍惚了下,她把温热的毛巾放下,擦了把自己的脸,仍然不得清醒。
满脑子都是阮静的笑,古怪,诧异,阴森森的。
囚服又脏又大,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瘦小。
可能是瘦了的缘故,那副样子让人想起之前在澳洲看到的照片。
太相似的面孔,总让人以假乱真。
晚上,薄成和时千回来的时候赶上晚饭时间,却见厨房冷冷清清的。
因为曲欣的事对外界仍然处于封锁状态,除了外国来的医生护士,只有一个护工,偶尔会帮忙。
毕竟,薄成很嫌弃陶夭做的饭。
时千看了下楼上,淡漠地说:“还有些挂面,我去煮,你熬酱料。”
“喊你女人一块儿去外面吃吧。”
“她不爱吃外面的东西。”
“偶尔一次,再说也不能因为她迁就……”
时千把系好的围裙解开,迈开长腿,擦肩而过,“我去找她。”
楼上接连几个房间都找过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最后又重头找,发现卫浴有动静。
陶夭在洗脸,抬头,从镜子里看到男人熟悉的面容。
时千上前几步,抬起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低声问道:“刚才叫你怎么没应?”
“水声太大,没听见。”
“嗯……下去吃饭吧。”
陶夭垂首,隐匿起眸中的情绪,跟在时千的身后下去。
薄成已经做好了炸酱,做餐桌上玩手机,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下楼,淡淡开腔:“你们两个呆楼上干吗,水都煮开了。”
时千替陶夭顺手拉了把椅子,转身进了厨房。
一人玩手机,另一人不说话微显尴尬,陶夭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薄成也不是主动搭话的主儿,一时无语。
面做好了,红的是番茄片,煎得焦黄的鸡蛋,洒上小葱点缀,最中间是熬得香喷喷的辣酱。
薄成吃了一半,自我夸赞道:“这次肉酱熬得不错。”
时千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只集中在陶夭身上,“你怎么了?”
“没怎么。”陶夭回过神来,挑起一筷子面条,“我今天去看阮静了。”
“嗯?”
“她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两个男人先是沉默。
薄成反应过来,挑面的动作顿住,“你什么意思?”
“得饶人处且饶人。”
“怎么,你是想放过她了?”薄成嗤笑了声,“你们女人怎么都有圣母心?阮静把我们害得有多惨,你倒是大方,把人弄进去后又想弄出来,这地球绕着你转得了?”
时千放下筷子,睨了眼说话不留情的兄弟。
陶夭微微低眸,抬起的手指叉入发间,“不是我圣母心,她是带来很多影响不错,但薄成,你的病不是她治好的?“
“那也是因为她引起的,再者,她还因此利用我呢。”
“目前能治好你这种病的人基本找不到,否则时千也不会一昧护着阮静,没有她,你的病未必能好。”
薄成是因为类似三妹面容的她引发病情,说明原本就有潜在因子,就算不出现,也许哪天看到三妹照片也能发病,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话说到这里,薄成大抵是有些动容,可想到曲欣,自然不能轻而易举心慈手软,“那曲欣呢?”
陶夭眼睛黯了黯,“曲欣跳楼应该和她没关系。”
“为什么?”
“那是一栋高楼,如果真的想置人死地的话应该从顶层推到地面,而不是在护栏附近推下去。”
陶夭之前因为太冲动,也忽略了这点。
阮静想杀曲欣的话,应该直接置人死地。
后来她出现在病房里,也不是为了拔氧气管,毕竟医院是有摄像头的。
不戴有色眼镜,冷静下来想一想,之前的猜测都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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