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突变

“那我这边，就要方舟的中枢控制装置的资料吧。” 伊莎贝拉几乎没有犹豫。

“成交，但我不能现在就把资料给你，”褚师诺摆弄着手环，“你也没法立刻把那么多资料现成打包给我吧。”

“不巧呢，我真的可以。”伊莎贝拉这句话出乎褚师诺的意料，只见她掏出一个小型储存器之类的东西，“你手上那种空间折叠技术，伦敦也有，只是没有华夏制造的那么大容量罢了。”

“那行吧，”褚师诺启动手环开关，弹出一个浮窗，操作一番后把最后生成的那个文件推给伊莎贝拉，同时伊莎贝拉也把储存器递给了褚师诺，褚师诺立刻打开储存器，里面……居然是纸质资料！而且都是照片以及手写备注。

直接采取数据传递的话，可能会被追踪数据流，但那风险极小，很难相信这个女人居然为了降低这么点风险而不惜做到这一步。

“我这边就不查了，我相信你，少年。”伊莎贝拉把浮窗缩小传入另一个储存器，“那么，还要继续吗？”

“当然，我想知道，对于怠惰兽群体现身这件事，伦敦，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吗？”

“抱歉，这个交易无法成立，关于这件事，伦敦毫无头绪，当然我也是。”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没有想问的了。”其实关于这个陌生的世界，褚师诺还有很多疑问，但想到眼前这位的野心，那些问题不问也罢，褚师诺每当通过这交易更加了解伦敦一点，这个女人也就离自己的野心更近了一步。

“诶，亏我期待了好一番呢。”伊莎贝拉故作失望道，“结果裙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喂喂你好歹是一校之长啊，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算了，不过少年，现在我还不能走哦。”伊莎贝拉脱掉了风衣，里面的紧身毛衫使她的曲线毕露。

褚师诺看着这家伙，心说果然这个点敲门的不是无常索命就是特殊服务，正打算强行送客。

“少年，”伊莎贝拉突然正经起来，“你猜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交易啊。”

“我当然知道交易，但想必你也知道，直接见面的危险程度不亚于用政府频道进行通讯。”

“但你还是来了，也就是说有什么必须带过来的实物，而非资料，对吗？”

“猜对了，少年。”只见伊莎贝拉从胸口掏出一颗三角形的薄片，“这是怠惰的鳞片。”

褚师诺接过鳞片，半透明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意外的很漂亮，那些能幻化为人形的长有巨爪的大肥虫，褚师诺意识到尽管自己已经斩杀了不知多少怠惰兽，却从未仔细观察过它们。

“这是从学校的地下排水系统中发现的。”伊莎贝拉又开口道，“在那里发现的鳞片数量，不能按个算，而是……铺满了一地。”

“也就是说，怠惰在伦敦内部有巢穴吗？”

“不能排除这种情况。”

“对了，我给你看的这片，是高级怠惰兽的。”

褚师诺一惊，的确，单论战斗力，怠惰是七中罪兽中最弱的，但高级怠惰，依然是可以碾压一切中低级罪兽的存在。

在伦敦的阴影里，究竟藏着什么？

“我想请你帮个忙，”伊莎贝拉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抓一只拷问出点什么。”

拷问？的确，褚师诺知道，怠惰的智力水平几乎和人类齐平，高级怠惰的智力甚至能在人类之上。而他们又可以讲人类的语言，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来我这拜托我？”

“因为……怠惰兽我们已经抓到来了一只，当然不是那只高级怠惰兽，”伊莎贝拉脸上划过一丝笑容，“各种酷刑能想到的都用上了，但是，我们没能从它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我们甚至试过在他面前斩杀其他怠惰兽。”

罪兽凶狠，残忍，却不及人类的冰山一角，它们充其量算是异常强大的野兽和野蛮人，但人类，是在树上当猴子时就学会了勾心斗角，拥有几万年战争史的人类，在这些罪兽眼中，或许是和它们一样的存在，亦或许，人类才是罪孽的化身，而神创造罪兽，只是为了消除罪孽。

“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需要，华夏的心灵读取技术。”

“不想跟政府分享情报吗？”褚师诺挑眉，“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理由？那种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哦。”伊莎贝拉捧起褚师诺的脸庞，“不帮忙就杀掉某些孩子之类的，提示，白头发的哦。”

“你会死的。”褚师诺的目光瞬间失去温度。

“当然，我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我是说现在。”褚师诺从袖口摸出一把折刀瞬间横在伊莎贝拉的脖子上，“而且现在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果我跟政府揭发你呢？”

“政府？他们会相信谁呢？来路不明的怪物少年？还是魔导战士培训机构的最高负责人？”

“华夏，没有那项技术。”褚师诺放下折刀，放缓了语气，“那违反人道主义。”

“人类，是会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变成野兽的存在，不会有人顾及人道主义的。”伊莎贝拉表情严肃，“而且那个心灵读取技术，我亲身体验过。华夏早在『罪孽』降临之前就已经研发了那种技术，当时我就在华夏。哼，不愧是领先其他文明十年进入魔法时代的国家啊。

“技术我不能给你，但我能亲自读取。”

“也行，那辛苦了少年。”伊莎贝拉起身穿上风衣，又从桌上拿起面具扣在脸上，“作为回报，再告诉你一件事，就在刚刚，E地铁站又发生了一起怠惰杀人事件，只不过这次的怠惰给逃了。话说少年，自从你来到伦敦，日子就一天比一天不消停了。”

“那是因为现在伦敦有两个核心，魔能反应太剧烈了，这对周围的罪兽，可不亚于hai luo yin对人类的刺激。”

……

那么，明天，穿哪件衣服呢？

褚师诺看着衣柜里的三件衣服，一件是从华夏穿过来军用大衣，一件是政府给他准备的带有烫金衣领和袖口的白色西装，还有一件校服……

我说，这根本没的选好吧！

次日 巴尔德尔学院钟楼

“哟，这么早，”褚师诺看着正坐在观望台上的E-13，“那我们出发吧。”

“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只是我连有什么地方能去都不知道。”

“那先去‘Whole Foods’看看吧。”E-13站在观望台上指了指远处一座百货大楼，“这是从科技时代就存在的百货，在魔法变革中被布鲁诺家族收购，是现在伦敦最大的百货市场。”

“等等，去超市的话就有点……”褚师诺把目光移向别处，“毕竟初来乍到，连房子带衣服都是人送的，没钱啊。”

“这样啊，”E-13看了看褚师诺，“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一点，那，就去游乐园吧，只在周末开放，现在去刚刚好。”

果然，在这共产主义社会没有实现的世界，兜里没钱，寸步难行啊。

“所以说啊……那个我没……”

“免费的。”E-13的话让褚师诺把最后那个“钱”字生生咽了回去。

社会福利真好！

“不过有些远啊，在西南区，这里是市中心，要坐两站地铁。”

“没关系啊……等等！”褚师诺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那个……地铁是免费的吗？”

褚师诺，击败伦敦最强，吊打高级罪兽，背负全华夏的希望，如今却窘到这个地步。

“嗯――不是，不过这个我还是请得起诗诺的。”E-13

笑了笑，“伦敦啊，好玩的地方可多到数不清呢。”

“那好，出发吧。”

“嗯出发。”

地铁上

“对了诗诺，你知道吗？人们只知道伦敦道路很复杂，但是其实伦敦的地下交通要比地上的复杂的多哦。”

“是这样吗？”

“嗯，因为科技时代的地铁早就废除了，地铁通道大多报废无法使用，所以魔法时代的地铁都是后来修建的，为了避开地下排水系统和魔能导览等设施，地铁路线不得不三维纵向延展，现在地铁框架跟三维迷宫一样，靠司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发车任务的，路线都是靠AI设计的。”

“AI吗？很可靠啊。”褚师诺感觉现在伊就像个导游，不知不觉脸上挂起笑容。

但褚师诺注意到了一点，刚刚伊提到了地下排水系统，而巴尔德尔学院的地下排水系统是跟市中心的排水系统相通的，也就是说，在这个三维大迷宫里，潜藏着一头杀人吮血的怪物。但也如伊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里地形复杂，在这碰上那怪物的概率，比在家被车撞死还小。

“为了节省能源，像游乐园这样的耗能多的消费场所都被限制了数量和开放天数。现在伦敦只有三个游乐园，我们要去的是索普公园，四个游乐园中最大的。”

如果这家伙知道了伦敦的地下有那样一个怪物，估计会立刻跳车下去搜查吧，她真的很爱伦敦，真的很想从罪兽手中守护伦敦。

突然间，身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随之广播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突发塌陷，道路被阻断，不必惊慌，请保持安静，等待救援。”

假的吧！前方突发塌陷？褚师诺用膝盖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下真的要在家被车撞死了。

此时一旁的E-13正四下张望，她小小的身躯被人流挤来挤去，竟有些不知所措。

褚师诺拉住E-13的手腕，防止被人流冲散，其实被冲散后，会迷路的是褚师诺……

“是……罪兽吗？”E-13用口型问褚师诺，防止这句话引发更大的恐慌。

褚师诺点点头，E-13什么还不知道鳞片的是。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火药炸开通道发出的声音，所有人的静下来，屏住呼吸等待着，前面塌陷的积石后面，是救援队还是怪物，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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