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新觉

午夜，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褚师诺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学园长伊莎贝拉。且外表毫无伪装，那高跟鞋加露背装甚至可以说有些有些张扬。

“哟少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呢？最近咱俩都很忙，交易不得不一再中断呢。”

“我并不知道，只是每天都在等而已。”

“哦呀，这么期待吗？那我很是荣幸呢，话说，把录音笔和摄像头都关了吧，你套不到马脚的，今天我也没打算交易哦。”

“没有那种东西。”褚师诺眯了眯眼睛。

“算了，而且今后也不会有咯。”伊莎贝拉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

“也就是说，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对么？”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那为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呢？”

“诶？别把我当成只为利益办事的那种混蛋好不好，现在你好歹是我的下属，我要是不通知你一声，你还会每晚都等下去吧。”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直接用通讯装置？”

“因为想睡一晚啊。”伊莎贝拉将左腿放下把右腿翘起。

“……”

“开玩笑的，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怠惰吗？”

“很聪明，你答应过人家的吧，帮忙审问什么的……之前一直都没时间，现在你可跑不掉咯。”

“你好骚”三个字褚师诺差点就说出口。

伊莎贝拉起身，示意褚师诺跟上，褚师诺随手提起靠在沙发旁的白色散弹枪。

伊莎贝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车就停在门外，驾驶座上坐着她的秘书，看来这次行动是真的没必要隐瞒。

轿车驶出市中心，来到G区的工业区，接着驶入一座实验所。

研究所的位置很显眼，位于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却连名字也没有，算不上大，却给人一种经费充足的感觉，四周的墙壁很高，把内部情况遮挡的严严实实，也几乎没有声音传出来。

轿车停在一个停车位上，三人下车，褚师诺跟随伊莎贝拉走进主建筑，然后乘电梯前往地下室，一路上看到不少工作人员，但都是低头默默做着自己的。

电梯停在了B4层，走出电梯，眼前的景象让褚师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中间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头顶是用于照明的二极灯管，并不算太暗，但是，在走廊两侧，是一个个镶嵌在墙壁中的巨大囚笼，笼子里都关各类罪兽。直到走廊的尽头，至少得有两百头，简直是活标本图鉴室。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所有罪兽都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动物园供人观赏的猛兽。

三人穿过走廊，来到下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大厅，陈列着各类设施，里面有工作人员，有的不时小声交谈两句，但大多数正在埋头钻研。

右拐，来到一个门前，“就是这里了。”伊莎贝拉，刷脸开门，门一打开，一股腥味扑面而来，甚至比之前走廊中的味道更刺鼻，只见里面陈列在几个笼子，其中一个关着怠惰兽，其它都堆积着一摊看不清本原的肉堆。

“那么，请开始表演吧，少年。”伊莎贝拉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的3D打印设备。”褚师诺打开手环，翻找之后取出一份资料，“毕竟这东西不是能随身携带的小玩意。”

“哦呀，我还以为华夏的空间折叠技术的携带量已经可以达到无限了，看来不是这样啊。”

“从理论上讲是不可能达到无限的，快点，给我设备。”

“哎呀呀，真是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呢，不过算了，给我来吧，3D打印装置所内就有。”

伊莎贝拉带着褚师诺返回大厅，来到一个角落，那里摆放的那个大家伙就是3D打印机。

“会操作么？”

“不会，但可以现学。”

“哎，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也可以哦，直接让工作人员来就行了。”

“抱歉，我信不过。”褚师诺实话实说。

“那随你吧。”伊莎贝拉离开了，留下褚师诺一人在那里钻研使用说明书。

好在褚师诺在华夏接触过3D打印，但伦敦的机器跟华夏的在操作上还是存在一些差异。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才了解了装置的所有操作，随后输入资料，好在机器可以自动翻译资料格式，不用手动更改，不然又要至少一个小时。

经过漫长的等待，机器终于完成了，褚师诺除了取出了心灵读取装置意外，还拆下了设备的硬盘，拿散弹枪朝上面补了一枪，枪声刺破了周围安静的氛围，几个工作人员目光移向这边。

褚师诺把损坏的硬盘揣进兜里，走进关着怠惰的隔间，此时此刻，伊莎贝拉正在和助手……下国际象棋。

“硬盘你不放心就带走吧，话说你可真是谨慎啊，我都没想过从硬盘里查阅心灵读取装置的资料。”

鬼知道你想没想过，褚师诺从心里说。

“打麻药吧。”褚师诺看着笼子里的怠惰。

助理从一旁的药品架上取下一只针筒，那种剂量，绝对不是给人类使用的，她把针头抽满试剂，在罪兽的关节处各扎一针，这些麻醉剂得有二十个成人的量。

“这些也只是能让它陷入轻度睡眠，要想昏死只能使用电极直接刺激脑神经才行。”伊莎贝拉补充道。

褚师诺打开笼子，把装置上的针头插在罪兽的头皮上，当然，罪兽全身的鳞片都已经被强行剥离。

一系列操作过后，褚师诺启动装置，随后连接翻译器。

“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感情波动”褚师诺盯着翻译器的屏幕。

“无法读取吗？”

“不，没有了感情干扰，这样反而更容易读取。只不过……”褚师诺再一次着手操作装置，“凡是有脑结构的生物，都应该有感情波动，果然罪兽不能视为超级生物这么简单吗？”

翻译器上开始有文字出现:

主

为了主

主为了我

主为了我为了主为了我为了主为了我为了为了为了为了……

“这是什么鬼。”伊莎贝拉眯着眼看着屏幕上这些无厘头的字符，“更想是被洗脑的邪教教徒，不过……”

“主是谁？”褚师诺和伊莎贝拉同时说出。

所谓主，是指幕后黑手？是指罪主怠惰？还是说……神？

……

巴尔德尔学院

在这半夜时分，奥菲利亚不在宿舍而是在校园瞎逛，不回宿舍，是因为自己偷偷跑出来训练，但舍友似乎睡死了，她已经返回宿舍几次了，每次敲门都没有人回应，反而有一次旁边宿舍的门被打开了，探出几个脑袋个个差点被吓破胆的表情――她们把奥菲利亚当成上门索命的女鬼了。

大半夜三番五次敲门的，不是那个就只能是女鬼索命了吧！

被这般教训后，奥菲利亚自然不再尝试返回宿舍。

“那个是……”奥菲利亚正站在小树林附近，看见观望台的灯突然灭掉了。

好奇心促使她朝那边走去，来到钟楼下时，从电梯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E-13?”奥菲利亚不禁喊道。

E-13扭头看了一眼奥菲利亚，回应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打架吗？”她看着E-13全副武装的模样，。

E-13点了点头。

“什么罪兽？

“有三处，一处是两头怠惰兽，一处是五头贪婪兽，一处是一头中级贪婪兽和不知道多少头其他低级罪兽。”

“emmmm，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奥菲利亚低着头想被拒绝后要如何收场。

“好的，不过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E-13给出了出人意料的回答。

“诶……那那那……我负责哪边？”

“你跟我一起吧，它们都还离伦敦城有一段距离，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那就……走吧。”

“你不带上武器吗？观望台就有的，需要的话可以去拿。”

诶？！观望台有武器这种事，奥菲利亚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用了，我有这个。”她晃了晃手中的双刀。好在为了增强训练时的代入感，她一直都是使用真家伙联系龙斩术的。

E-13骑上机车，奥菲利亚也跟着坐了上去。门卫老大爷看是E-13也就没再多问，就是晃了晃上膛的冲锋枪和她打了个招呼。

一路风驰电掣，两人来到伦敦的边缘，屏障前，奥菲利亚刚要问怎么申请打开屏障的权限，E-13已经把手贴在了屏障上，随后屏障上出现了一个细长的缺口。

E-13不需要申请权限，因为等一系列手续完成后，权限批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那时罪兽就已经从屏障外面开了一个洞！

E-13再次骑上机车，启动，冲出屏障。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奥菲利亚听见了夹杂在机车轰鸣声中的低吼，罪兽就在附近，E-13急刹停车，显然她也听见了。

步枪上膛，长刀出鞘，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群集结的罪兽正在靠近。

E-13不等对方进入视野，一梭子子弹已经打出，随后传来了猛兽的怒吼，它们咆哮着扑向这边，奥菲利亚早已摆好姿势以待。

双刀斩出，一头罪兽瞬间变成两节，E-13两把步枪子弹打完，也不换弹夹，直接把枪一扔，拔出光剑开砍。

不一会，接近半数的罪兽已经倒下，E-13忙里偷闲，整理着头发，摘下粘在身上的尸块。

奥菲利亚的龙斩术已经有了个大体的轮廓，斩起这种低级罪兽毫不费力。

“那个家伙，交给我行吗？”奥菲利亚看着藏在黑暗中的中级贪婪兽。

“嗯，要小心。”

奥菲利亚甩刀向它冲去，罪兽身体后倾随后飞扑。奥菲利亚从罪兽身下滑到身后，双刀已将它的两条后腿的跟腱挑断。

然而罪兽还不自觉，因为斩口太窄，供血还在继续，痛觉也很轻，但是……

罪兽反身再一次扑向奥菲利亚，但一个踉跄扑了个狗啃泥。

跟腱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它的后腿肌肉已经使不上力。

不等罪兽起身，奥菲利亚的双刀已经刺入它的后颈。

此时E-13早已结束战斗，坐在机车上看着女孩的表演。

两人登上机车前往下一处。

“嗯――你每天都要这样到处杀怪兽吗？”

“差不多。不过也有闲暇的时候。”

“诶，很辛苦啊。”

“还好。”

“喂，每天做这么多，还没人知道，你开心吗？”

“嗯，比起开心，说安心更准确。”

“诶？为什么？”

“因为，一想到自己能为城市出份力，就很安心。”

“这样啊，那个……我们……交个朋友吧。”

“嗯，好的。”

“瑟……瑟蒂尔。”

“诶？”

“这样称呼你……怎么样？”奥菲利亚目光洒向别处，“总感觉，E-13……太过生硬了。”

“嗯，只不过，诗诺也是这么说，有点惊讶。”

“诶？褚师诺？”

“嗯，诗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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