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一个故事（二）

（布理芬托视角）

“呐呐，”

杨香武突然回头对我说。

“老夫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请便。”我耸耸肩膀，将从杨香武那里收缴来的酒倒进水晶杯中。

“什么态度啊你，给老夫心怀感激的听下去啊！”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小女孩。”

杨香武跳上落地窗的窗台，蹦蹦跳跳。

“小女孩住在一栋很高很高的塔里。”

“塔里只有小女孩和一个老婆婆。她们两个相依为命。”

“老婆婆每天都会出去，回来的时候会带着新鲜的莴苣，美味的面包，还有甜甜的糖果。”

“然后，小女孩就会与老婆婆共享晚餐，听老婆婆讲外面的世界的故事。”

“能在空中飞的巨龙，支撑着天穹的高耸神木，让人从灰姑娘变成公主的魔法……”

“老婆婆讲了很多很多，小女孩兴致勃勃的听，但是却总感觉失落。”

“因为啊，她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这座塔。从出生开始，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因为老婆婆说，小女孩是她最重要最重要的宝物，外面的世界很美丽，也很恐怖，充满了危机。”

“看上去无害的藤蔓吞食了可爱的蓝熊船长，糖果屋中住着邪恶的巫婆，墓地里长满了娇艳的鲜花，它们的根深深扎在枯骨上。”

“老婆婆只能把小女孩放在塔中。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小女孩。”

“小女孩可以出去，亲眼看看故事里发生的故事，但是她出塔的那一瞬间，老婆婆保护她的咒语就不再有效了。”

“然而，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是旺盛不已的。小女孩满脑子都是对自由的渴望。终于有一天，她拉开了老婆婆进出的小门。”

“门后是一条弯曲的台阶，不断缠绕着向下通往黑暗之中。空气阴湿发冷，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但是小女孩并没有在意这些。她愉快的顺着楼梯向下走，将老婆婆的忠告抛在脑后。”

“走啊，走啊，走啊。楼梯长的好像没有尽头。小女孩向下看去，看不见底。向上看去，也是黑茫茫一片。”

“突然，怪物出现了！那是一只由人的白骨组成的巨大怪物。它的身边还有很多人形的白骨。只是那些白骨并不高大，只和小女孩一样高。”

“小女孩被吓到了，开始拼命的奔跑。怪物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着，好像在享受追逐猎物的喜悦。”

“呼呼——这是小女孩快速跑动，使走廊里的烛火熄灭的声音。”

“咔咔——这是怪物与那些骷髅小兵追逐发出的声音。”

“小女孩跑啊跑啊。可是楼梯怎么也跑不到底。”

“小女孩的体力快要消耗干净了，她快要跑不动了。我为什么要跑出来呢？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可怕啊！小女孩无助的想。”

“有谁能来救救我——小女孩这么想着。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老婆婆留下的咒语，在她踏出房间的那一刻就解除了。”

“突然，她看见墙壁上有一扇门。她冲上去拉住门环，门应声而开。”

“来不及多想。小女孩躲了进去。怪物停留在门外，无法进来。它们烦躁的用指甲挂着门，发出些听不懂的尖啸。”

“小女孩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被自己所看见的东西震惊的无以复加。”

“房间内是一座血池。”

“血池中有无数的尸体。它们死相凄惨，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四肢都被砍断，有的身上缝上了许多的细线。”

“而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有可爱的面庞，都有亚麻色的柔软头发，都处于豆蔻年华。”

“那些尸体，和小女孩一模一样!”

“小女孩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想起，那些骷髅小兵，都个头不大，和自己差不多。”

“门外的尖叫声突然响了起来。这次，小女孩终于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

“别进去!!!!!”

“咔哒，咔哒。脚步声渐渐传来。老婆婆慢慢走出阴影。她原来一直都在。”

“老婆婆带着慈爱的笑容，只不过手里拿的不是莴苣，不是面包，不是糖果。”

“她抱着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和小女孩一模一样——不，她比小女孩更漂亮。她的头发好像丝绸，她的眼睛好像宝石，她的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老婆婆轻轻放下女孩，好像她是珍贵的宝物。然后，她慢慢走到小女孩身边，抚摸着她呆滞的面庞。”

“几天之后，小女孩重新生活在塔中。”

“老婆婆每天都会出去，回来的时候会带着新鲜的莴苣，美味的面包，还有甜甜的糖果。”

“她们一起吃着晚餐。小女孩继续听着老婆婆讲外面的故事。”

“老婆婆看着小女孩像丝绸一样的头发，宝石一样的眼睛，嫩的能掐出水的皮肤，慈祥的笑了。”

杨香武幽幽叹了一口气：“小女孩与老婆婆幸福的住在塔中，永远永远。”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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