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手段,不是目的。
郁金香区域是天地风云麾下猛虎下山公会的地盘,虽然有自己独立的地盘,但改变不了猛虎下山是天地风云下属的现实。
像这种‘公会中的公会’在玩家世界并不罕见,没有谁规定公会下辖的必须是部门,不能是其他公会。就如同帝国下辖的未必是行省,也可能是其他国家。
纵然是国中之国亦要尊奉国上之国,这是玩家世界的不二法则。
如果你的拳头不够硬,那你的话在别人耳中只是软弱乏力的无稽之谈。
猛虎下山公会的总部位于郁金香市郊外,从外观上看只是一座十三层的高塔被围墙层层环绕,这座靠近郁金香区域最繁华城市的高塔看上去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好像往牛奶里丢了颗大蒜般充满了违和感。
猛虎下山的会长室并非位于高塔的最上层,而是位于高塔的最下层——地下三层。
会长室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室内的尽头被白色的帷幕所遮盖,帷幕前是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方桌。
上面放置着一些剪裁缝纫的工具还有一块成型的布料,纤细的如女人般的手拿起针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
手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他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繁琐的工作流程,但脸上并未对此产生哪怕是一丝的愠色。
他叫韦孝悌,是猛虎下山公会的会长,可能外表看上去和猛虎下山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搭配,甚至毫无会长应有的气势,但他确确实实是猛虎下山的会长。
反正谁也没规定会长必须要长得像个会长,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看上去虽然很有会长气势但未必能够担当的起会长大任。
会长室内的布置主要是围绕着服装展开的,就好像一位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室。
韦孝悌不喜欢‘服装设计师’这个词,他更喜欢‘裁缝’这个词——没有理由。
墙壁的一侧是衣橱,里面摆放每一件衣服都是由他这个裁缝亲手制作的,他以此作为自己的爱好。
“你们几个啊!明明只是孩子,学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学别人打架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从小就这样,长大后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韦孝悌一面摆弄着针线,一面头也不抬的教育着面前站着的几个孩子。
这几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他们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中一人满身都是泥土,手臂和脸上甚至还有一块块乌青,不停地低声啜泣。
“孩子们,你们怎么可以殴打自己的同学甚至还撕扯她的衣服呢?不管有任何矛盾都是可以化解的,你们又不是仇人,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呢?”
“孩子们,你们怎么能坐视同学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呢?你们甚至还在一旁大声叫好,唉!你们啊!做了一件无比差劲的事情呢!你们完全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会给当事人带来怎样的心理阴影啊!”
韦孝悌语气十分和善,在话语中夹杂的叹息透着对眼前这些孩子深深的无奈。
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他越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孩子们对他的表情就越发不屑。
他是玩家?那些无所不能的超人?说出来的话与自己父母所说并无区别,孩子们连自己父母的话都可以不听,更何况是外人的话!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韦孝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只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够迷途知返罢了!
“快向你们欺负的同学道歉,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么大的困扰?”韦孝悌指着那个哭泣的女孩,看着所有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又一次发出了叹息。
“为什么我们要向她道歉?”
“明明是她错在先!”
“你不是玩家吗?为什么要多管我们的闲事?”
“你比我妈妈还啰嗦!”
“把我们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她道歉?”
“不可能!”
孩子们纷纷指责韦孝悌,他倒也不生气,手上依旧摆弄着针线活,他很清楚孩子们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贫瘠的拙见注定了他们只能接受少数人对多数人的道歉,但想要让多数人向少数人道歉却是万万不能。
多数人永远是对的......人类的思想看似深奥,实则可笑。
他们用人数的多少来决定对错,真可悲啊!
这群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反对自己周围的一切,却认同了多数人永远是对的这一点。
他们会是世界未来的栋梁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朽木岂可为梁!
韦孝悌左手扣住一根细针,指尖轻弹,细针脱手飞出,正中一个孩子的眉心。
那孩子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倒在了地上,转眼间便没了气息。
韦孝悌知道一个道理,一个非常浅显易懂却总是被人忽略的问题。
你可以宽恕反对你的每一个人,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你的人必须得死——无论他是老弱病残还是鳏寡孤独都是如此!
孩子们的脸色从不屑变成了愕然,然后变成了恐惧,他们颤抖的双腿在后退,他们只是系统子民,根本就不是玩家的一合之将!哪怕是最弱的玩家也能轻易杀死他们!
“现在认识到自己错了吗?”
“知道......我们不该反对你说的话......”一个孩子用发抖的声音说道。
一枚细针夺走了他的生命......
孩子们更加害怕,不明白那个孩子说错了什么才会导致被杀。
“不,你们的错并不是在于反对我说的话,而是在于你们没有向被你们欺负的同学道歉。”
韦孝悌不喜欢用暴力逼迫别人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人总是固执的,不给他绝望他便无法抓紧希望。
总有些人宁愿选择屈从,也不选择顺从。
孩子们纷纷用无比悔恨的语气连哭带嚎的向那个哭泣的女孩道歉,女孩显然是吓坏了,呆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当一个孩子认为自己道了歉便可以离开的时候,一枚细针从后颈贯穿了他的颈部,还差一步便可以踏出的门就在他眼前,可他再也走不出去了。
“对方还没有原谅你,你怎么可以走呢?”
如果道歉不是为了获取别人的原谅,那么道歉将毫无意义。
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看着女孩,希望获得她的原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女孩颤抖着点了点头,她不敢拂逆众意,所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大家的目光汇聚到韦孝悌身上,而韦孝悌则是一心做着针线活,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
孩子们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掏出了会长室,然而紧接着在会长室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绝望的哀嚎与血肉被撕碎的声音......
鲜血顺着门下的缝隙流进了会长室,流到了女孩的脚下,她无比恐惧,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死了吗......
“知道为什么我要全部杀死他们吗?”
韦孝悌微微抬起头看向女孩,那目光依旧温和,但却怎么也让人感受不到他的眉清目秀了。
他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让人无法猜测到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因为人是有报复心理的。”
“你今天暂时压着他们低头,明天他们就会反过来逼你跪下。”
“斩草必须除根方能永绝后患。”
“当多数人以人数证明自己是对的,那么少数人只能用暴力来证明多数人是错的。”
“你越怕他们,他们越会得寸进尺。”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说你对别人友善,别人就能给你好脸色看。”
“你越强,他们就越会害怕。”
韦孝悌的话犹如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震颤着女孩的神经,如果在平时有人和她说这些,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妄想病发作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不觉得这些话有任何荒诞之处。
人们站在和平中思考战争,只会觉得很多战争中发生的事情十分可笑,可当人们真的身处战争,他们曾经认为可笑的一切都会令他们感到无力反驳。
强者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因为强权至上。
依靠人数决定一切的多数人是强者,依靠暴力奋起反抗的少数人同样是强者,而韦孝悌本人也是强者。
强者总是一厢情愿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不顾及弱者的想法与意见。
看着颤抖的女孩,韦孝悌不由得感叹道。
“你知道如果我犯了这种错误,我会怎么办?”
“道歉吗......”这是女孩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你说错了。”韦孝悌停下手中的工作,他用食指与中指玩弄着细针,目光停在针尖上。
“我会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我也不会道歉。”
“强者不会在意弱者的想法,他对弱者具备主宰的权力。”
“可你......还是让他们......道歉......”女孩语气不由得更弱了。
“都说了,强者对弱者具备主宰的权力。”
“就算换位思考,我不会道歉,但我也必须要他们道歉,不是因为他们错了,而是因为我是对的。”
“强者的话等于真理。”
细针在他手中弹出,**了女孩颈侧的墙壁,惊得她瘫坐在地上。
韦孝悌起身走向门口,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说道。
“回家吧!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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