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梁鹊对于操控绀血这种事情早已成竹在胸,血柱冲出瓶口的一瞬间,他便运用形气至体外加以引导,血柱很快便平息下来,形成了一道鲜血凝聚的圆环围绕在海棠心莲石四周。
随着他手指的引动,血环逐渐套住海棠心莲石,随即血环缓慢转动,转动的速度渐渐加快,到最后就像旋转的锯齿般一点点打磨着海棠心莲石的外壳。
看着血环转过的地方缓缓升起的白气,隐狼心中惊叹不已,这绀血本就是危险之物,操控起来已经十分不易,而梁鹊对其把握的恰到好处,每一次打磨都能令血环完整覆盖在凹凸不平的海棠心莲石外壳,效率比梁鹊之前提过的用绀血浸泡来的更高。
而且隐狼特别留意到,梁鹊所用的似乎是一门比较特别的功法,在不动声色间便已经将血环的温度提了上来,而这种温度并非均匀分布在血环上,可以随着他的形气引导作用在血环不同的位置上,就连温度都能随心所欲的操控……
这难道就是‘玄同心经’?
隐狼在谭星垣留下的众多书籍中曾见到许多地方提及山海阁有一心法名曰‘玄同’,能在不动声色间调控自身的形气,以此为根基,许多武学均可由此共通运用,只是他一直未曾见过记录玄同心经的书籍,因此见到梁鹊所用的功法也无法轻易断定究竟是不是‘玄同心经’。
用不多时,海棠心莲石的外壳已经被一点点碾为齑粉,露出了里面紫色的海心石核,而那些绀血在梁鹊的操纵下也从血环不断变换着形状,以便于在打磨外壳的同时避开海心石核。
那海心石核就如同水晶一般通透,其中更是夹杂橙、金两色光芒,更显其价值非凡。隐狼想要打磨这块海棠心莲石并不是为了拿去卖,而是用来制作道具。
随着最后一块外壳被碾作齑粉,完整的海心石核悬浮在梁鹊面前,整体发出光芒,比起之前未剥离外壳时发出的光还要亮上几分。
他拿起海心石核准备交予隐狼,忽听楼梯上传来大喝之声。
“那娘炮要对我大哥做什么!”
隐狼闻言便知来者身份,肯定是二弟血狼回来了,他脾气暴躁,冲动易怒,很多时候就连自己的话也听不进去,他刚回来怕是误会了什么。
“二弟!不可造次!”
隐狼心中疑惑,二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阻止血狼。
血狼哪里管得了那许多,他以为梁鹊要从隐狼手里夺东西,立时抽出刀剑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梁鹊见来人虎背熊腰,一脸争强斗狠的凶悍神色,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对于经常行走各地的人来说,这样的人每天都能遇到几十个。
但他颇感兴趣的是对方手中的刀剑,刀刃泛红,剑刃染赤,一看便知其凶戾极重。
隐狼本待出手阻拦,一旁的梁鹊却抢先拦住了他。
“莫慌,令弟气血旺盛,得舒缓舒缓。”
说罢血狼刀剑已经左右攻至,梁鹊立时突入其胸前,双手向后同时扣住血狼手腕。
他面部距离血狼不过咫尺,用那贱贱的笑容打量着隐狼的脸。
血狼见这娘炮竟敢直接冲过来擒拿自己,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他大喝一声,双手同时发力挣开了梁鹊的手指,刀剑对着梁鹊颈后插下。
只见梁鹊俯身避开了下插的刀剑,脚下一转,整个人背对着血狼站起,在他站起的那一刻,血狼只觉得他头上的花透着阵阵异香,身体顿时一沉,就连手中的刀剑都拿不住,只得任由其落在地上。
血狼瘫坐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拿刀剑,可别说是伸手,就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此刻虽然四肢无力,但心中憋着一股气,立时对着梁鹊破口大骂。
“你这娘炮用了什么邪术!竟叫老子全身乏力跟个被宰的羔羊似的,等老子站起来一定将你大卸八块!叫你也尝尝动不了是什么滋味!”
“二弟住口!梁兄是我请来的客人,怎能如此鲁莽!”
隐狼虽然通过和梁鹊的接触知他并非凶恶之人,但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自己尊敬他,他也以礼待之,若是血狼激怒了他,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当他将目光转至梁鹊身上,却见梁鹊脸上毫无愠色,完全不在乎血狼说什么,他这才微觉宽心。
“隐狼先生,你的义弟‘血刃诀’修炼至‘第四层’便停滞不前,如今算来已有十年了吧!”
听闻此言,无论隐狼还是血狼都立时变了脸色,尤其是血狼,原本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被错愕替代,就像是被人说中了什么心事。
他是个血性汉子,心直口快,一听这话立时便问了出来。
“你咋知道老子‘血刃诀’十年前停在第四层的事?”
“请问阁下如何称呼?”在这种时候,梁鹊一本正经的问对方名字,这可真是急坏血狼了,他急忙喊道。
“血狼!老子叫血狼!你个娘……到底说是不说!真是急煞老子了!”
“血狼先生,这十年间你数次试图冲击‘血刃诀’第五层,如果不是你体质过人又身负控血之法,早已血爆身死了。”
隐狼面带忧色,他从不知道血狼冲击血刃诀第五层如此危险,如果知道的话就应该劝他他放弃修炼。
他深知血狼刀头饮血出身,手中的‘血怒’与‘血怨’就是他的命,‘血刃诀’就是他无所畏惧的勇气源头,虽然这门功法邪门怪异且杀气极重,但他始终无法劝血狼放弃修炼,如今看来,非叫他放弃不可了。
“你运气之时经常感到形气难以控制,尤其是每日正午最为明显,而你与人交手总是倾力而为,因此每一次动手都令你感觉身体内粘稠炙热却又难以宣泄,唯有在战斗结束后缓慢平静,除此之外,每日深夜总会感觉颈后冰冷酸痛,好似虫豸噬咬。我说的不错吧!”
血狼脸上的错愕越发明显,他连连点头,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曾与梁鹊动手的事情。
“是啊!是啊!一点不错啊!”
隐狼脸上忧色更重,他从未听血狼提及过这些事情,听梁鹊的意思血狼身患隐疾已达数年之久,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治好血狼的病痛,因此急忙向梁鹊道歉赔罪。
“梁兄,之前我义弟鲁莽还请见谅,我在此代他向你赔罪了。”
梁鹊凌空一拂,隐狼原本准备鞠躬道歉的身体立时被向后托起,他心中骇然,这梁鹊实力之高当真可以是深不可测,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托起,全然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好说好说,见面动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必向我赔罪?又何罪之有啊?”
梁鹊起身走向楼梯,一面走一面说道。
“隐狼先生,待到明日一早,血狼先生的疾患便可痊愈,我再写一篇导气疏引之法给他,今后运用血刃诀也将无碍,‘血修罗’张玄仪留下的‘血刃诀’固然不俗,但终究不是轻易能达到第八层的,因此他今后不能再冲击血刃诀第五层,否则此等症状还会出现,而且会比现在更加严重。”
“为什么?”血狼一听这话,心中大为不解,甚至还有些愤怒,血刀诀是他保命杀敌的重要手段,如果不能冲击到第五层,今后岂不是永远要卡在这里,实力也将再难有所提升。
梁鹊的身体已经消失在视野内,但声音却仍是回复着血狼。
“因为你的‘血刃诀’残缺不全。”
血狼本欲继续询问,可梁鹊已经走远,再问估计也听不见了。
“大哥,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血狼见梁鹊和自己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自己的症结所在,心中也很钦佩,因此也不再以‘娘炮’称呼。
“他……”隐狼将梁鹊与血狼的见面经过回忆一番,心中顿时恍然。
梁鹊起初的动作招式十分怪异,怎么看都觉得奇怪,隐狼起初觉得那可能是什么偏门招式,但现在一想,他当时把脸和血狼靠的很近极有可能是观察血狼气色,而双手的擒拿其实是诊断脉象……
仅凭这么两手便知道了血狼的症结所在……真是了不起。
“大哥,你咋不说话?他说我明天早上就能好?真的假的?我也没见他用什么药啊!”
“他用了。”隐狼脸色郑重的看着梁鹊离去的方向,继续说道。
“让你四肢乏力瘫倒的异香就是他用的药,用来制住并治好你的药。”
“啥?这是巧合吧!”血狼摇头不信,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不,他在确定你症结的同时就想好了治疗之法……”
隐狼不知道梁鹊的花究竟是什么,这个人身上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梁鹊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学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幸亏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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