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并非解决争端分歧的唯一方式,但却是最简单纯粹的方式。
人们不是想不到其他解决方式,只是想到了又能如何?
如果人们可以轻易放下战争这一解决争端的手段,那古往今来的战争为何从不止息?
无论怎样的解决争端方式最终都会演化为战争。
所以战争才可怕。
它会将人拥有的一切摧毁殆尽。
它会让人相信的一切粉碎破灭。
它会应人们的需求而来,却绝不会因为人们的厌弃而离去。
因为它是战争。
方云笈留下了常风儿警戒,她快速飞回了谢疾隐身边。
从封印厅到水牢并不远,可是她却感觉这段路无比漫长。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通知小弟杀死两个路人吗?
小弟会杀死他们吗?
满手血腥,满腹算计。
小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知为什么,方云笈非常不希望小弟变成这个样子,变得和大多数玩家一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意起小弟的未来?
他的未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要多管这些?
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谢疾隐不好吗?
大概是因为自己对于小弟的心里太过于了解了,所以自己才会在意他的内心想法。
对一个人过多的干预本身就是将自身的主观见解强行灌输于他人身上,这有违自己初衷,以后不能这么做了。
小弟的武器出自七贤者之手,他的背后是七贤者。
方云笈这些天来渐渐理解了这一点,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人会坚持‘圣屠’,那就只有七贤者了。
方云笈之所以明白了黑暗星辰的出处,完全是因为他在公主房间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书。
《武器的道具化与附魔处理手册》
她本来只是不经意的翻越,可是她在上面看到了黑暗星辰的介绍,上面赫然写着武器铸造者——疑似七贤者‘青之壁垒’
莉洁洛丝果然厉害,即便她两百年足不出户依然能洞悉天下之事,黑暗星辰的铸造时间不会早于二十年前,她见过黑暗星辰吗?不然那书上怎么会有插图与文字注释。
青之壁垒是七贤者之一,以构成类和塑造类的能力而闻名于世,经他之手设计制造的东西,方云笈相信绝无凡品。
七贤者不是应该在两百年前的紫夜战役就死去了吗?他们为什么还活在人世?
而他们此时此刻又躲在什么地方策划着‘圣屠’呢?
方云笈不知道的东西远比她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既然想不通这些,倒不如想一些近在眼前的事情吧!
比如此时此刻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幕。
谢疾隐手中的药瓶内装满了淡蓝色液体,可是药瓶外凝结了一层坚冰,阵阵寒气从瓶中溢出。
“糖姑娘,你可算回来了,这些血液装进去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几乎完全冻结在里面了。”
谢疾隐高举着药瓶,身体因为寒冷哆嗦着。
“你有什么办法吗?”方云笈没有发表意见,她想看看谢疾隐是怎么解决这一问题的。
“我觉得冰亡既然可以克制那虫子,也一定能克制它身上的血液。我把冰亡和装了血液的药瓶放在一起,结果血液上凝结的寒冰都被冰亡吸收了。”
谢疾隐指着一手拿着药水瓶,另一只手握着冰亡的柳诗儿,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不值得说出来,反倒有炫耀的嫌疑,毕竟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接下来方云笈检视着谢疾隐的成果,倒空了所有的药瓶也只得到了十二瓶血液,还有近一半的血液没有装进去。
方云笈示意谢疾隐去常风儿那里把另一个药箱拿来并叮嘱他一定要放低脚步声,不要开口讲话。
谢疾隐将另一个药箱拿来后,将里面的药瓶倒空后这才将血液全部装下。
这条虫子的身体内一共取出了二十三瓶半的血液,为了方便管理,谢疾隐把冰亡和两个药箱都交给柳诗儿,这样就可以避免血液的寒气溢出了。
谢疾隐将去药箱的时候看到尸体的事情以及常风儿高度警戒的情况对方云笈说了,方云笈简要向他说明了缘由,并告诉他现在常风儿警戒的门外有两个人,然后她在一旁静观谢疾隐的态度。
谢疾隐没有表态,他只是先请柳诗儿叫醒谢灵隐,说一切等谢灵隐醒了再定夺。
方云笈觉得他是在逃避这个问题,是否杀戮全在他一念之间,他只是不想这么快便做出对别人的生命加以终结的决定。
“灵隐,你醒了?”
谢灵隐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谢疾隐熟悉的面庞,可是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又一次被抛弃了,被她支持的兄长抛弃了。
她知道谢疾隐是为她好,他知道自己会跟着他一起参加战斗,所以才会叫柳诗儿催眠自己。
可是在她的心里,不让她参加战斗是为了让她安全,但也让她心里倍觉难受。
她害怕谢疾隐发生什么危险,如果自己在他身边,自己就可以随时帮助他,保护他。
谢灵隐很想提出自己参加战斗的要求,可是她也知道谢疾隐是不会同意的,一旦再次遇到刚才的情况,谢疾隐还会叫柳诗儿催眠她。
她在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自己一定要找到可以对抗催眠术的办法,这样即使兄长不让她参加战斗也无法阻止她保护兄长的行动。
但是这个决定还是不要让兄长知道,免得让他担心。
谢灵隐以平常的表情面对着谢疾隐,谢疾隐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苦心而没有怪罪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简单向谢灵隐讲述了当前的情况。
可是等待他的答案是谢灵隐古井无波的眼神,显然是在等待着他拿主意。
谢疾隐将目光投向柳诗儿,柳诗儿耸耸肩示意他做决定。
至于欧阳飞焰,算了,还是不要提她了。
她此刻正在塞塔莱恩的肚子里玩的不亦乐乎,实在是让人不解怪物的肚子里会有什么值得她如此贪玩的理由?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我还是应该说点什么,那个......如果他们不伤害我们,我们也不要伤害他们,好吗?”谢疾隐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大家都等着自己拿主意,自己必须作出决定。
众人点了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认同,一行人开始朝着出口方向移动。
在出口监视的常风儿将死去的治疗师法杖交给谢疾隐,谢疾隐有些疑惑不解,这法杖有什么用?
常风儿示意他拿着法杖走一走,谢疾隐朝着有棺材的房间移动了一小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穿过了墙壁。
这法杖有着穿墙的作用,之前那个治疗师原来就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常风儿背后的。
方云笈对着他点了点头,他顿时会意,一手握紧法杖,一手握紧黑暗星辰,整个人顺势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几乎在谢疾隐穿门而过的同时,柳诗儿等人将门奋力打开,柳诗儿殿后,欧阳飞焰三人抢先冲出准备迎战敌人。
可是她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谢疾隐的剑刃抵在一个用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颈部,另一只手握着的法杖顶在了身边一个女孩的额头,女孩手上握着一条鞭子,她在面对袭击的时候刚刚取出武器便已经被制住了。
“朋友,我们无冤无仇,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蒙面的男人表现的很平静,他背着狙击步枪,腰间悬挂着一些玻璃饰品,这些饰品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谢疾隐猛然想起自己那时候从常风儿身体中取出的碎片好像......一模一样,虽然那时候只是一堆碎片,但那些碎片的棱角和这些饰品惊人的相似。
他是猛虎下山的那个狙击手?
蒙面男人注意到了谢疾隐脸色的异常,他眉头一紧,这少女好眼熟,如果把身上的衣服替换掉,她不就是......那天自己在瞄准镜里看到的那个与死非罪战斗的少年吗?
如果在刚才,那彼此确实是无冤无仇,现在恐怕没那么容易说话了。
他将目光投向谢疾隐身后的柳诗儿一行人,每一个人都是他之前在河边战斗时见过的,她们大概不会放过自己,特别是那个手持长弓的女孩,自己差一点打死她,她不会饶恕自己的。
不过战场上的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虽然蒙面男人此时受制于人,可他却并不认为自己之前在战斗中做错了什么,如果他再做一次选择,他还会选择狙杀常风儿。
“是你。”常风儿盯着蒙面男人说道。
她虽然没见过蒙面男人,可是男人腰间的饰品她却认了出来。
那是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之前同你们战斗的是我,与她无关,请不要为难她。”蒙面男人朝着手中握紧鞭子的女孩看了一眼,整个人语气没有丝毫改变。
他面对强敌环饲仍能做到平静面对,此人心理素质倒也不错。
这是方云笈对蒙面男人的第一评价。
她看到男人腰间的饰品也大致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只是谢疾隐轻易便孤身一人制住两人,这一点倒是有些超乎她的意料。
这次冒险是否能得到史前遗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冒险本身就是一场历练。
历练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心理。
以平常心面对敌人,快速出剑制住两个敌人。
小弟在这两方面都在进步,现在的他和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他有着很大的差别。
方云笈在心里为谢疾隐高兴,然而她更在意谢疾隐会怎么处置蒙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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