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道士......
道士正兴致盎然的与身边的人畅谈天下大事,对于身边人的提问,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故弄玄虚。但无论他说的如何入神,只要有人进入酒馆,他还是会下意识看看对方,然后再继续与人交谈。
道士看到谢疾隐进入酒馆,本想打声招呼,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与谢疾隐不过一面之缘,没什么可以作为聊天的切入点啊!
他顿时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打算找个话头再和谢疾隐搭话,这家伙看起来很有来头,自己要和他好好做朋友才行啊!
老板一看到谢疾隐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天那个在这里买东西的人,或许是因为对谢疾隐印象比较好,所以他显得十分热情。
“昨天我买的那些......还有吗?”
谢疾隐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有!必须得有啊!”
趁着老板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谢疾隐打量了一下酒馆内的摆设。
昨天打斗的痕迹完全都看不到了,一定是老板害怕惹来麻烦,急急忙忙将那些痕迹清理了。
系统子民一天到晚怕这怕那,倒是也辛苦得很啊!
“好酒!押司!你倒是也多少喝点啊!好不容易来到这怎么连口酒都不喝啊!”
听着身边的粗旷声音,谢疾隐将目光朝着说话之人看去,顿时心生敬畏。
好一个彪形大汉!
这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中年汉子,虽然个头很高,但并不是那种瘦高,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魁梧强壮,透过他没有系扣子的外套甚至可以看到他隆起的肌肉。
一身黑外套虽然看起来破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可以看出他虽然长久未换,但还是经常清洗的。
他上身除了外套就再无其他衣服遮掩,谢疾隐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披头散发配上一条缠在额头的青色布带,更彰显他的不拘小节与豪迈大度。
就是这样一个壮汉,此时正提着两个大酒坛朝口中猛灌烈酒,那酒坛少说也有三十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一手一个将两个酒坛分别提起,简直是将酒当做水来喝!
一旁的道士等人每说几句话就不由自主的朝壮汉看了看,察觉到壮汉的目光又急忙缩回了眼神。
一旁那个被叫做押司的枯瘦男人,始终叼着一根烟,一言不发的低头看着脚下地面。
他的外套比壮汉还要破旧,上面甚至还有几个颜色差异极大的补丁,就好像他找不到和外套颜色差不多的布料来打补丁。
他看起来中等身材,即便香烟快燃烧到手指所夹的位置也不为所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心事重重的来进行忘我思考。
“真是痛快!能喝上这些酒也算是没白来!”
壮汉将酒坛丢在脚下,他抓起桌上的烧鸡便朝着口中猛塞,简直就像饿了十几天一样,谢疾隐也着实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食量如此惊人的家伙。
地下的空酒坛少说有七八个,桌上的烧鸡骨头也足有八九堆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门外突然有一个男人低头疾行而来,他一进门便朝着壮汉走去,在壮汉耳边低语着什么。
“教头,对方说有事情耽搁,不能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接下来直接去找靳老大。”
壮汉朝身边的枯瘦男子斜了一眼,轻‘嗯’了一声便将来人打发走了。
男人的话本来声音压的极低,可谢疾隐还是听到了。
他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记得之前自己在树林时......那时候自己好像感觉在黑夜里感知力和视力也提高不少!还有运动能力与反应能力!
这些变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谢疾隐想了想自己的经历,这些似乎是在和玛娜建立契约之后出现的......谢疾隐隐约意识到与玛娜的契约在不知不觉中对自身产生了很多改变......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改变......
壮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谢疾隐,当他看到谢疾隐沉思的样子便知道手下和自己的对话已经被谢疾隐听到了。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手里捧着已经装好的食物。
谢疾隐此时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忘记的事情!
自己没带钱!
他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自己光顾着找理由逃离绝梦身边,却忽略了这样一个关键问题。
这可怎么办?
“那边的兄弟过来一起喝酒啊!老板!这兄弟的钱全算在我账上!今天我请客!”
壮汉朝着谢疾隐一指,示意他过来一起喝酒。
谢疾隐虽然不会喝酒,但是他觉得对方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向对方表示感谢也是理所当然的。
“多谢了!可我不会喝酒,就用这个酒杯......”
谢疾隐刚拿起小杯,壮汉一把将酒杯拿到自己面前,将酒坛直接递给谢疾隐。
“你的杯子太小了!换这个!”
谢疾隐顿时感到喉咙十分不舒服,刺鼻的酒气几乎要将他熏倒。
真的要喝吗?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矛盾与纠结。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与酒为伴,胸怀大志之人岂会因贪杯误事?”
身形枯瘦的男人微微抬头,他的一侧脸上布满了诡异的暗红色纹路,这纹路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而显得若隐若现。
随手将烟头掐灭在烧鸡盘子里,他的目光透过头顶的破斗笠缝隙看向谢疾隐,但仅仅在谢疾隐脸上一扫而过便继续低头沉思,明显对谢疾隐没有太大的关注。
“喂!这烧鸡我还没动就被你烟灰捡了便宜!”壮汉急忙抓起烧鸡抖了抖烟灰,一把扯下鸡腿丢进嘴里。
“到底喝不喝啊!兄弟!我这手还举着呢!”
壮汉一只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的食指托着酒坛,等待着谢疾隐的答复。
“好吧......不过我只喝一点点......”谢疾隐终究还是碍不过对方盛情之邀,双手捧过酒坛......
他的手明显有些发颤......
如果说这坛酒的味道是怎样的,谢疾隐只能说入口的时候感觉与水没什么区别,但是当咽下去的时候只感觉好像吞下去一个燃烧的煤球,恨不得马上吐出来,可是对方既然是邀请自己,总不能这样面对款待啊!
他努力不去想那种吞煤球的感觉,一股脑让酒顺着喉咙流下......
可接下来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差点扑倒在桌子上,这比吞煤球还要难受.......
好像吞了火炉......
斗笠男低着头斜眼看着谢疾隐一副痛苦的表情,他不禁摇头冷笑。
连拒绝都不能说出口的人......连素不相识的人给的东西都敢直接喝......这样的人即便有着一件BB级武器与一件B级武器也不过是徒为他人作嫁......
他深知壮汉是不会害对方的,不过是因为对方偷听了自己的谈话对此略施惩戒罢了。
“哈哈哈!兄弟!你这酒量也不行啊!一口西风醉就把你灌得起不来了?”壮汉哈哈一笑,继续朝嘴里塞鸡腿。
谢疾隐忍受着腹中的翻江倒海,他本能的使用四叶草治疗术想要舒缓身体的不适,但他转念一想四叶草治疗术仅仅是对于诅咒和毒性具备缓解效果,怎么可能会对饮酒带来的不适起作用?
难受的感觉没有随着时间变化而舒缓,谢疾隐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好了!他使用四叶草治疗术,将那股绿色的治愈之力沿着身体缓慢引导。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产生了效果,谢疾隐感觉不适感消失了不少,至少他可以坐起来而不是继续趴在桌上......
“哦?兄弟,你没事啊!我就说嘛!这西风醉怎么可能一口就把人灌醉呢!”
壮汉继续提起一坛酒递给谢疾隐,一旁的斗笠男感受到了谢疾隐使用着某种治愈之力,他本可以直接打断对方的技能引导,但是转念间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谢疾隐有了这一教训,本不打算继续喝下去,但是他想到既然四叶草治疗术可以化解......那么再喝一些也可以,总不能辜负对方好意。
斗笠男见谢疾隐又接过酒坛,他心中不住冷笑。
这毛头小子还没见过贺醒醉的厉害......
即便是这酒馆内所有人加起来也喝不过贺醒醉一人,这小子难道因为对方替他付账这份好意便能做到这种地步?
须知贺醒醉替他付账或许是出于好意,但请他喝酒纯粹是为了惩戒他偷听己方谈话。
这小子看不出这其中的关键吗?
既然如此,那应该在‘连拒绝都不能说出口的人’、‘连素不相识的人给的东西都敢直接喝的人’之上再加一条!
‘对于别人心思丝毫不懂得揣摩的人’
拥有这三条其中任意一条都不足以在这个世界站稳,若连站都站不稳又怎能面对这世界层出不穷的困难!
短短十分钟后,壮汉丢给老板一摞金匙,转身与斗笠男离开了酒馆。
斗笠男临走之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醉倒在酒桌上的谢疾隐......
虽然对你的命运做了太多负面的揣测,但还是祝福你一生好运,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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