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古典预兆

——‘少数服从多数’这条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莱维没有在生活区发现雷纳德的踪迹，这不是一个好预兆——上一次他搞事之前也是如此。

在他随意敞开的房门前，莱维看到了铺满一床的女装——看来雷纳德的女装癖已经严重到一定地步了……

莱维不打算进去——他只要知道雷纳德不在这里就够了。

那么雷纳德会去哪里呢？

后勤区吗？

莱维别无选择，只能前往雷纳德可能出没的地方。

他为何如此执迷找到雷纳德？

当一个随时都会搞事的危险人物消失在你的视野里，难道不应该确认一下他究竟去了哪里吗？

怀着如此心态，莱维踏进了装备库。

装备库位于后勤区，整体隐藏于地下——这样危险的地方被季风岛之外的人看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堆积着各种渠道收集来的装备，从枪械到高爆炸药都有——甚至还包括一辆坦克（只是一件徒有其表的装饰品）。

各大科学院的枪械在这里都有出现，这些是777小队”（系统子民）的标准配置——其实这样在弹药补给方面会比较麻烦。

自从‘八院会议’后，各大科学院已经为枪械口径与弹药规格制定了‘世界标准’——奈何各种民间改装型号与自制枪弹层出不穷，以至于世界标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落实。

装备按照分类放置，这些东西对莱维他们是没什么用的，都是给777她们准备的——系统子民不能使用‘道具’，只能使用‘物品’。

在坦克上，17正和零摆弄着手中的武器——如果说05和08有些相像，那她们两个就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孪生姐妹了。

她们就连眼睛位置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区别就是一个在左眼，另一个在右眼。

博士在她们小时候就发现她们长的很像，于是顺手用利器在两个人的眼皮上各划一下——只是为了方便他自己区分。

不要觉得博士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家伙，他才不会在乎这件事情是否会对零和17产生心理阴影——他是科学家，不会去想那些哲学家该想的问题。

所幸，他这个连高中生都打不过的老头下手比较稳——这才没有让零和17的一只眼睛永久失明。

如果博士知道只要让两个人永远保持不同的发型就可以区分的话，他一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后悔——这是不可能的，博士可以认错，但他永不悔过。

“莱维长官，又失眠了？”零托着头，谁也不知道她鬼精的脑袋里想些什么。

“只是找人。”

“雷纳德长官？”

“是的。”

“他在准备沙滩排球的场地。”零诡异一笑，一旁的17立刻在胸前凭空划了一个大圆，然后伸手做了个双手托球的姿势。

零转头看她，她立刻低头拆枪，像个没事人一样——没错，她是零的死对头。

“我从不知道他还擅长球类运动。”莱维就知道雷纳德要搞事，只是不知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我也不知道。”零刚开口便立刻扭头看着17，可17依旧无动于衷，待零转过头后，17立刻做了一个摇头不知的动作……

“理由。”

“为了提高青年男女对体育事业的关心与热爱，通过球类运动增强体质，促进球类运动发展与普及，宣传并弘扬运动对人的重要性，在参与运动的过程中培养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团队精神，让大家……我编不出来了。”

零承认的十分坦然，一旁的17做了个正襟危坐、朗声演讲的动作，但这一次终于被零看到了……

在零的注视下，17顿时表情凝滞，一脸尴尬的表情看着零取出一个小本子写着什么东西……

那是大魔王的关爱笔记！

“零队……有话好说……笔记的事情……”17立刻笑呵呵的凑到零身边准备伸手拿走笔记，然而零只是回敬相同的笑容，紧接着在17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将笔记收起。

“没商量。”

“他的理由变得复杂了。”

“事实上就连参加人员也是如此。”零耸耸肩，一脸诡异的笑容。

“年轻女孩好像无法满足他了，他还邀请了阿修斯长官。”

“阿修斯不会参加球类运动。”在莱维的认知里，阿修斯只对游戏感兴趣。

“所以雷纳德长官买了典藏版的游戏。”

如果以游戏作为诱饵——而且还是典藏版的，那阿修斯确实没有不参加的理由。

到时候他一定会坐在沙滩上捧场——有了典藏版游戏，谁还参加球类运动？

“莱维长官也来参加吧！”

“我不会打球。”

“随便做些什么都好，反正我们都不会。”零这一次扭头看17，发现17再没有做任何动作时，她安心了。

雷纳德组织一场所有人都不会的运动——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莱维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阻止——因为阻止不了。

就像上次女仆咖啡厅活动一样，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你想阻止就能轻易阻止，即便阻止了沙滩排球，也会出现沙滩足球、沙滩网球、沙滩保龄球——雷纳德总能找到理由，他从来不嫌多。

“雷纳德长官说规则都是人制定的，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

“我并不感兴趣。”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零灵机一动，补充道。

“如果长官能来，我们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莱维知道这是零的策略，但他这一次没有拒绝——自己也变成了愿意取悦他人的人了吗？

莱维不知道答案。

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不违背个人行事的准则……说到底就是不愿拂逆777小队的意愿——尽管这意愿是零虚构的。

他没有什么爱好，就像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不停的受到名为理想国的动力驱使，他从未思考过自己除了战斗还能做些什么。

“知道了。”

如果可以让这些孩子们高兴的度过一天，自己便并不是徒然活着。

他离开装备库，返回生活区。

既然知道雷纳德在岛上的某个地方准备着场地，那他就已经达成了既定目标——掌握雷纳德的行踪。

“那个球类运动好像很有趣。”幽冥头下脚上的从头顶阴影中探出身体，就像一只倒挂的蝙蝠。

“球类运动是打球，不是打人。”莱维纠正着幽冥某些错误的认知。

“在你眼里，暗雾刺血团就是无知的代名词吗？”

“不，是恐惧的代名词。”

“你们海蛇骑士团竟然会认为暗雾刺血团恐怖？这可真是一件奇闻。”

“暗雾刺血团很少暴露在别人视野里，而海蛇骑士团在黄金战争期间几乎成为了公开组织，看不见的总比能看见的更令人畏惧。”

“但至少你不害怕我。”

“害怕会扰乱你的判断，令你原本可以做出的正确判断变得模糊，进而使你自己怀疑自己的判断，在战斗中这是极为致命的。”莱维直视着幽冥血红的眼睛说道。

“这是我在银槲剑武团的老师教给我的，这些话我一直遵循，它们令我受用终生。”

“你老师是剑圣啊！好大的名气啊！”幽冥语气中略带嘲讽。

“那你为何去了海蛇骑士团，就在银槲剑武团不是更好吗？”

“我不是剑圣。”

“但你有成为剑圣的可能性。”幽冥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认真的。

“任何人都有，未必只有我一个。”

莱维迈步前行，只剩下幽冥站在阴影中望着他的背影，伴随着一声冷哼，她再一次遁迹阴影——不留一丝痕迹。

剑圣……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称呼。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黄金庭院需要的不是光明正大、超凡脱俗的剑圣，而是能在暗流涌动的水中猎杀目标的海蛇……

从那时起他便踏上了一条注定要做尽一切污秽肮脏之事的道路——而且无法后悔。

为了理想国……

零对自己的‘福斯特步枪’进行着认真的拆解，这种集突击步枪、狙击步枪、机枪用途于一体的枪械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原恒星科学院当初一共就制造了五百支样品，如今即便在黑市也难以见到这种奇特的步枪。

虽说兼具多种枪械用途，但这枪的问题也是不少——这也恰恰是生产了五百支样品后便杳无音讯的原因。

“零队……”17本想找个机会和零好好商量一下，不要把她加入关爱笔记……

可一看到零转过来的脸，17立刻就改了口——那表情分明就是玩死人不偿命的大魔王！

“晚上雷纳德长官洗澡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毛巾，你把自己的毛巾借给他用，我总感觉那毛巾似乎不是……哎！别再写了！”

她话还没说完，零就又在笔记上补了一遍17的名字（代号）。

“我究竟说错了什么？”17欲哭无泪，可零不依不饶。

“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17抱住零的大腿，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请求原谅。

“零姐！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胸怀如此广大……抱歉，说错了，是胸怀如此狭小……”

零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记名三次！”

“啊！我只是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确实是平胸啊！”

“四次！”

那条毛巾确实不是零的——阿修斯从第二天一早便开始四处寻找自己毛巾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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