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就算再怎么激烈也不至于把床弄塌吧!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想借此证明什么?”
轩阳坐在床上,悠哉玩弄着手里的遥控小汽车。
这种小孩子的玩具,他竟然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我没有......”谢疾隐倒在塌掉的床上,不情愿的回答着轩阳。
三副一听说他的床坏掉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在说‘没向你要赔偿就不错了’。
“可我明明看到的......”
“那不是我!”谢疾隐瞪了轩阳一眼,起身离开房间。
轩阳继续在床上玩着他的遥控小汽车,他一脸诧异的看着谢疾隐的背影。
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比这更重要的是今天姬灵终于多看了自己长达十秒的时间。
虽然那是因为自己脸上沾了饭粒...... 不过这是自己的一大进步啊!
再接再厉!自己一定可以获得姬灵关注的!
也许轩阳已经无药可救了......但谁又有药呢?
谢疾隐走上甲板,今天的天气一直是忽阴忽晴,虽然好几次都有下雨的征兆,但却始终没有落下一点雨滴。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接触的事物多了,思想开始堕落了吗?
如果从一开始没有离开风车镇,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唉!多想无用,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也不知灵隐会不会多想,如果她从此不再搭理自己可该如何是好啊!
“看起来你心情很不好。”
披着黑斗篷的蒙面人朝着谢疾隐挥手,他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韩诺?”
谢疾隐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称呼身边的朋友为‘大哥’了。
或许是在同日冕王座的那一战之后?
他既不清了......准确来说是在被玛娜复活之后......
“你怎么又恢复了这种打扮?”
“虽然之前曾下定决心勇敢面对一切,不再蒙面。但此去诸神选民正适逢十年一度的魔法学术交流大会,很多诸神选民以外的人都回去凑凑热闹,我担心遇到和我有仇怨的人会给大家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韩诺知道靳斩祈有一个哥哥叫做靳斩新,这个人一向是心狠手辣。
虽然并不是自己杀死的靳斩祈,但不能排除靳斩新因此迁怒于整个猛虎下山。
这世上既然有人心胸如大海,便一定会有人心胸如针眼。
更何况这兄弟的死又岂能以心胸一概而论?
“和你有仇的人很厉害吗?”谢疾隐看着星空,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如果对方不厉害,我又何必蒙面?”
“是什么人?”谢疾隐不明白韩诺害怕的是什么人。
“你知道什么是代理人吗?”韩诺反问道。
“替别人办事的人?”
“意思差不多,很多强大的公会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会在一些地区培养一些代理人,这些所谓的代理人就是一些小公会。我以前所在的猛虎下山就是大漠飞沙在郁金香地区的代理人,那个伍仟仁就是大漠飞沙的人。”
又是大漠飞沙!谢疾隐清楚的记得就是大漠飞沙的人要追杀糖姑娘,而且那个黑衣服的剑客......一想到这里,谢疾隐心中想法顿时一滞,那伍仟仁的身手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太深了,那真的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剑术境界吗?
这种程度的对手如果追杀韩诺......韩诺还有命在吗?
“当时他没有杀你......”谢疾隐寄希望于伍仟仁不记得韩诺是猛虎下山的成员而放过他,毕竟猛虎下山那么多人,伍仟仁又不可能个个都见过。
“那只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他才没有注意到我,不能因此便放松警惕。左天他们的‘训练营地’是西大陆‘星盾联盟’的代理人,而星盾联盟更是比邻星科学院的合作对象,甚至左天的机械化改造都有比邻星科学院的参与。即便人丁稀少的大漠飞沙不对我们的背叛进行报复,难道星盾联盟就不会进行报复吗?”
韩诺眼中透出一丝愁苦,他无奈的说道。
“我们是弱者,所以我们总要想法设法避开那些强者,如果能避开的敌人,那么就不要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
“如果他们伤害你们,我就去打倒他们。”谢疾隐深邃的目光坚定地看着远天的月光,他漠然说道。
“如果想保护这世上所有受到欺凌的弱者,就必须成为这世上最强的人。”
韩诺目光一凛,他从谢疾隐的目光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看起来,你的心情已经恢复了许多。”
“不,很多让我烦恼的事情依然会让我烦恼,但今天的这一次对话令我感悟很多。”
谢疾隐同韩诺打了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轩阳依然在玩遥控小汽车,谢疾隐躺在床上想到了菲特的话。
“为什么不尝试改变呢?我相信你有改变她的办法。”
在拉着玛娜去找菲特的时候,玛娜把契约塞回了谢疾隐手里。
此时契约就在自己手里,自己是否要尝试改变呢?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关乎玛娜的命运,谢疾隐知道这很为难,可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希望玛娜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不是一个只会沉默并顺从自己意愿的人偶。
就像菲特说的那样,尝试改变,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
这也是谢疾隐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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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云笈再一次踏足书山学海的时候,她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欧阳。
欧阳倒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方云笈的个子虽小,但欧阳还是一下子就发现了方云笈的存在。
“我似乎给你惹了一些麻烦......为了破坏那块石碑,沈梦溪拿了你不少东西代替‘酬劳’......不是我找她来的,是她自己非要来的......”
欧阳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方云笈显得并不在意,她慢慢飘向那刻满了誓言的石壁,低语道。
“没关系,她想拿就拿去吧!那些书并不重要,重要的书所承载的知识。”
“你开心就好。”欧阳摸着头笑道。
方云笈侧目看了一眼欧阳,然后继续看向石壁上的字。
适才方云笈之所以侧目看向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如何帅气潇洒。
英俊帅气这一类的词与欧阳毫不沾边,他根本就和这些赞美之词扯不到一起去。
一个邋遢懒散的乞丐,这或许就是对欧阳最好的形容。
如果不显露自身的能力,他早就被人真真正正的划分到乞丐之中了。
方云笈看向欧阳仅仅是因为欧阳看待事物比较超脱,他很少拘泥于某种常态,一个典型的有饭就吃、没饭就饿着的家伙。
对于身外之物,他看得极淡。
人总觉得存活于世,金钱、荣誉、实力、地位这些东西才是人生真正意义,或许认为人生的意义需要通过这些才能得以实现。
欧阳是一个特例。
如果山海阁都能像欧阳这般,是不是那一年山海阁便不会四分五裂了?
终究还是我们自己违背了自己的心吗?
就好像自己为了适应玄虚天书,自己立下了自己无法实现的誓言。
没错,这石壁上写的都是自己无法实现的誓言。
自己立下了这些誓言,自己获得了使用玄虚天书的机会。
可自己从未遵守过这些誓言,自己反而一直被这些誓言所束缚。
在紫夜战役中,当所有人都为了打倒七贤者而倾尽全力的时候,山海阁却在内讧。
那时候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自己心中所想的是成为一个不受这些誓言约束的人,于是方糖诞生了。
方糖是不需要玄虚天书的......
那么作为方云笈的自己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方云笈轻拂衣袖,一黑一白两道气流从她袖中飞出,贯入那石壁文字之中。
在欧阳诧异的目光中,石壁顷刻崩塌碎裂。
他不明白方云笈返回书山学海为何第一件事就是要自毁誓言,她究竟怎么了?
欧阳是一个经常和别人玩闹的人,可他本人却并不喜欢玩闹。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搏她一笑,没错,那个她就是方云笈。
欧阳被方云笈所救的时候,方云笈显得极为平静,她生平很少笑,可欧阳很想看看她笑的样子。
当方云笈变成方糖的样子出现在欧阳面前,欧阳一度感觉方云笈的笑容如同方糖一样,可如今想来,方糖的笑或许不能代表方云笈的笑。
或许她真的不喜欢笑,亦或许这世上早已没有了值得她为之一笑的存在。
欧阳不清楚什么是喜欢,更不清楚什么是爱。
他只是想看着方云笈,像一个路人一样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方云笈。
如果方云笈能笑一笑的话,那就更好了。
因为欧阳就是这样一个总是露出开心笑容的家伙,这家伙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穷开心吧!
但这些话,欧阳是不会对方云笈说的。
天上的星辰怎能与地上的尘埃同在......
他和方云笈距离虽近,却如同相隔了万水千山一般。
欧阳是最讨厌娶老婆的了,按照他的话说‘自己生平最怕的就是饿肚子没酒喝,娶老婆。’
这看起来很好笑,其实却是他内心的一种自嘲。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带给别人任何东西,所凭依的都是别人带给他的一切生存。
而玩家,基本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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