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面包围着自己的刚德鲁,谢疾隐心中并没有畏惧,不知是出于对实力的自信,还是对生存的渴望,他用极为果断的动作举起了漆黑的长剑。
人生就是这样,总要做出在选择题的答案中做出单选,而不是多选。
非胜即败......
非赢即输......
非生即死......
不杀,就意味着被杀。
谢疾隐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冰亡握在左手,用右手黑暗星辰指着刚德鲁。
从他苏醒后拾起冰亡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冰亡的变化。
原本纯净的透明冰晶通体显露着红色纹路,那纹路就是药瓶中的血液渗入冰晶后形成的。
血色纹路在三棱刺的血槽处形成一道细长的红线,看起来就像是晶莹剔透的艺术品多了一些红色的点缀,血色纹路仿佛还没有干涸,看起来随时都会流动一样,其实纹路早已与三棱刺融为一体,这只是一种视觉感受而已。
谢疾隐感受三棱刺变化的同时发现了已经摔碎的药瓶,他心中十分惋惜,这些血液或许是很珍贵的研究素材,结果就这样被毁了。
不过冰亡会产生这种变化想必和那血液有着某种关系,但愿这能够帮助自己脱困。
一只刚德鲁发现谢疾隐正在因思考而产生些许分神,它立刻掷出一根冰刺,这种生物个子虽小,但身体极为灵动迅捷,这一击所用的力量也十分强大。
如果换做普通人类,这一击足以将对方身体穿个透心凉。
谢疾隐眼疾手快,立刻挥剑拦下了射来的冰刺。
黑暗星辰的坚韧锋利程度,岂是一根普通的冰刺所能抵挡的。
在黑暗星辰的阻拦下,冰刺应声而断。
趁着谢疾隐出手,两只在他背后的刚德鲁顺势举起冰矛刺向谢疾隐。
谢疾隐急忙回身,长剑过处血溅当场。
两只刚德鲁就这样倒在了他的剑下,这倒是出乎谢疾隐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这种生物有多厉害,没想到自己仅仅一剑就连杀两只,看来对方除了依靠人多势众以外也没什么厉害的地方。
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一声尖锐的喊叫响彻四方,数百个瘦小的身影从各处钻了出来,顷刻间便将谢疾隐包围其中,而这包围圈还在逐步缩小。
谢疾隐心中一惊,原来这些刚德鲁还有埋伏?
如果只有十几只的话,他还可以逐个应付,可几百只的话,自己要如何应付呢?
他将目光移向了冰亡,心中产生了他平时从未有过的杀意。
为什么不试试‘永冻陵墓’呢?
他按住冰亡,等待着战机。
数百只刚德鲁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它们有条不紊的缩小包围圈,既能防止有人因为走得太靠前而被谢疾隐抓住干掉,也能防止有人走得太慢而被谢疾隐抓住空档逃脱出去。
而最开始出现在谢疾隐身边的十几只刚德鲁却明显耐不住性子,接二连三对谢疾隐发起猛攻。
这些只是怪物,它们不是人类......
心中不停安慰着自己的谢疾隐只是一味格挡着刚德鲁的攻击,直至外围的刚德鲁一声细长的尖叫,数百支冰刺如同标枪般掷来,所有刚德鲁手持武器冲向谢疾隐。
这种像猴子一样的生物虽然体型不大,但速度快的令人瞠目结舌,短短数秒就已经与谢疾隐拉近百米的距离。
谢疾隐没有迟疑,他下定了决心,自己必须活下去。
冰亡闪烁着隐约可见的血光刺入了一只刚德鲁的额头,顷刻间它的尸体表面爆发出一片冰晶碎屑,这些冰晶在极短的时间内由里向外扩散出十余道冰环,每一道都比之前的那一道范围更大,就如同水面落入一枚石子掀起了阵阵涟漪般。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接连不断的冰晶爆裂声中,谢疾隐只能看到漫天风雪中溅起了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血花。
没错,不是雪花,是血花。
当爆裂之声散去,呈现在谢疾隐眼前的并非战场,而是地狱。
无数突起冰块将四周的刚德鲁全部冻结,冰块上突起的尖锐刺入它们的身体,距离远一些的还好,那些距离谢疾隐较近的刚德鲁连身体都无法分辨,被冻在冰块中的仅仅是一团红色的血肉块。
大地被染成了红色,而这一切均出自他的手中。
为什么?这不可能啊!它们的血......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怎么可能都是......红的!
不,它们是怪物!它们和自己不是同类!
什么为了生存消灭怪物!自己分明是以一个族群的成员身份屠杀了另一个族群的成员!
他把冰亡丢在一旁,目光惊恐的看着那浸满血液的冰亡。
它们不是怪物,它们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而那种杀意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弥漫,影响着他的思想与意志。
那些根本就是怪物,是阻拦自己的怪物!它们不死,自己就会死!
自己还要去找到欧阳飞焰,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不行!不能放过它们!一个都别想活......一个都别想活!
谢疾隐像疯了一样拾起冰亡,朝着狼狈逃窜的剩余几只刚德鲁发起了追杀。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追杀这几只刚德鲁的,他只记得当自己将最后一只刚德鲁头颅砍下时,他心中有着无比自豪的成就感......
自己杀死了这些怪物,从此这些怪物不会再害人了,自己做了一件正义的事情,自己是对的!
没错,自己是对的!
这一刻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阻挠,靠自己的力量实现了正义!
当一个人类以生存之外的目的残害其他种族,这种行为是否算作正义,只能由人类来评说。
因为只有人类才有资格评说何为正义。
当他肆意发泄了心中的杀意后,那冷到极点的寒意再度袭来,寒髓冥液又开始发作了。
他因为抵御不住这寒意不得不跪倒在冰天雪地中颤抖,心中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感到寒冷与天气环境无关,而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这种寒意很可能会折磨他的一生......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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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怪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你快点把小弟救回来啊!他一定......还有希望的!”
欧阳飞焰朝着炎魔大声叫喊着,声音逐渐变成带有哭腔的哀求。
她虽然知道谢疾隐已经死了,但是心里仍然抱着期待,希望谢疾隐没有死。
对她而言,即便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也会为之坚信不疑。
就如同很多时候,我们的亲人离开人世,可我们总是会幻想他们还活着......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亦是人性的重点......
炎魔摇晃着身体,它听不懂欧阳飞焰的话,即便听懂了它也不会照做。
谢疾隐又没有火焰能力,对炎魔没有丝毫帮助。
欧阳飞焰不同,她可以无限制释放极其微弱的火球,而且还可以使用那件道具,这对炎魔来说是一大助力。
在炎炉世界,它已经活过了许多世纪,可它一直没有被熔炉之主所需要,也许是熔炉之主要等到它吸收更多的火焰才会想到它吧!
它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纪,直至被血月黑潮卷到玩家世界。
没有火焰,只有冰雪。
没有炙热,只有严寒。
没有生机,只有死亡。
这就是它在大雪山的唯一感受,一个让它无比讨厌的地方。
可是它又无法离开这里,它亲眼见证了玩家的可怕力量。
那是它从未见过的力量,那些人(魔法师)竟然可以驾驭‘熔炉之主’的力量(魔法)!这如何能让炎魔心安?
它只能躲藏在雪山中,避免被玩家发现。
第一个发现它的玩家就是克特赫勒,但炎魔的能力正好克制克特赫勒,所以克特赫勒死了。
对于炎魔来说,这恐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当时它能像留着欧阳飞焰一样留着克特赫勒,也许它的实力早就获得了更大的提高。
“你只是想要火球吧!如果你把小弟带过来,我可以给你很多火球!要多少有多少!”
欧阳飞焰揉揉眼睛,把眼泪擦干。
这怪物不管怎样都不愿意把小弟带来,自己又逃不掉,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不行,自己要去找小弟......
可要怎么样才能对付这怪物呢?
欧阳飞焰摸着发带上的匕首,心中有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她慢慢做到温泉附近,然后假装失足落入水里,大声呼救。
欧阳飞焰心想这怪物一定不会水,毕竟它全身是火,肯定不敢进入水中。
它胸口的位置有着一圈环形裂缝,里面似乎有一个燃烧的火球,难道那是它的弱点吗?
就算它敢来,只要自己对着胸口给它一刀就足够了!
欧阳飞焰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可炎魔的举动令她大吃一惊。
炎魔见欧阳飞焰在最深只能没过肩头的水中挣扎,它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大步靠近温泉边,壮硕的岩石手臂深入水中提起了欧阳飞焰,它足有五米高的身躯显得那样巨大,仅仅依靠两根手指就把全身湿透的欧阳飞焰提了起来,在它手指插入水中的时候,欧阳飞焰甚至感到水的温度骤然提高。
这家伙身体内部的能量究竟有多么强啊!就这么一瞬间便可以提高水温,不把它放到浴池里面当加热器真是可惜了!
在炎魔将欧阳飞焰放下的一瞬间,趁着它俯身的动作还没有结束,欧阳飞焰抓起匕首插向对方胸口。
她什么都料到了,可唯独没料到这炎魔全身最致命的部位是胸口,最强韧的部位也是胸口。
绯红焰心虽未折断,但却连哪怕一寸的深度都没有刺入。
炎魔虽然没有触觉,但它仍察觉到了欧阳飞焰的小动作,它眼中火焰大盛,左手一把抓起欧阳飞焰想要把她捏死。
这一刻欧阳飞焰感受到了炎魔的愤怒,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丑陋巨大的怪物身上感受到了让自己足以窒息的恐惧与......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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