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苍白且**的双脚......
苍白到隐约可以看见血液的流动......
虽然地面不是冰块,但这种散发着寒气的地面明显不适合光脚站在这里,可来人不在乎......
顺着那同样苍白的双腿向上看去,那是边缘有些破损的裙子,还有......
谢疾隐顿时感到呼吸一滞,他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只有他所处的当前角度才能看到的东西.......
然而他想多了......那仅仅是白色的......安全裤而已......
边角带有紫色修饰的白斗篷加身配上边角同样带着紫色修饰的短裙,衣服有一种类似于裁短修改过的学士服感觉,可这世上存在白色的学士服吗?
头戴一顶很小的白色学士帽,黑色流苏垂到侧脸,透露着来人无比苍白的脸色。
这是一个重病缠身却仍试图考上博士的人吗?
很显然不是,玩家中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也许玩家中真的有这么无聊的人也说不定啊!
来人侧头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这条手臂的主人,那是一双无神的淡紫色眼睛,标致的五官透着难以言明的苍白,长发一直铺开到背部,末端的头发是一种十分规整的锯齿状,就和她斗篷的边缘一样。
看到谢疾隐攥紧的拳头,又看了看他竭力想要将拳头靠近的地面位置,女孩摇了摇头,走到那个位置后轻轻踩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谢疾隐,这并不是通道的机关所在。
然而谢疾隐......并未理解......
在他以后的人生经历中也充分证明了很多事情对他而言理解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但这不妨碍他朝着既定方向继续前行。
“可以......帮我逃出去吗?”
对于一个陌生人提出的请求,女孩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不能。”
这或许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回答,谢疾隐认为自己天真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帮助自己?
这个女孩一定和冷酷巡林等人是一伙的,她不会帮助自己的。
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却让他不由得侧过了头,那是开锁的声音......
在谢疾隐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女孩打开牢门,走进谢疾隐隔壁的牢房,然后默默蹲在角落处抱着膝盖,盯着地面发呆。
谢疾隐留意到这个女孩的脚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无形锁链,这条锁链看起来锈迹斑斑,十分的老旧破烂,可女孩刚刚路过的时候脚上并没有这条锁链,一时间谢疾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女孩回到牢房后自己给自己戴上的脚镣。
“你也被关在这里?”谢疾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十分平淡的回答,回答者仿佛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当前是怎样的处境。
“为什么?”
“没有理由。”
“如果你是这里的囚犯,你怎么会有牢房的钥匙?”这是谢疾隐感到最为不可思议的地方,女孩身为囚犯却掌握着监狱的钥匙,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
“自己拿的。”
如此简单的回答让谢疾隐不由得想到,这个人会不会本身就是看守,只是闲着无事才会把自己关进牢房里自娱自乐。
死一样的沉默充斥着阴暗的牢房,谢疾隐只能用四叶草治愈术缓慢治愈自己的伤口,微弱的绿光或许是这牢房之中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依靠。
女孩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绿光,然后继续低下头保持沉默。
“这里是哪里?”谢疾隐打破了沉默,他想要离开这里,所以他要先了解这里。
“冬夜堡的冰狱。”
“这里是诸神选民的领地吗?”
“是的。”
谢疾隐有些泄气,自己之前救过诸神选民的成员现在却被他们的同袍抓住,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彼此都不认识!这下可如何是好?
对了!欧阳飞焰!谢疾隐一拍额头,他心中一直都惦记着欧阳飞焰却偏偏在刚才顾着和女孩说话忘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里,他脸上顿显焦急之色,顺着阴暗的走廊不住眺望,希望可以看到欧阳飞焰的身影。
尽管谢疾隐知道这是徒劳无用的......但他仍然不会放弃机会。
随着谢疾隐不经意将目光投向女孩,他立刻想到了一件事,言语未及细思便冲口而出。
“你之前在走廊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她个子不高,喜欢傻傻的笑?”
“在意她?”
女孩的声音犹如午夜低语的幽灵一般,让人听起来有一种朦胧的空旷感。
“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在意了!”谢疾隐有些讨厌女孩了,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小妖精废话呢?
“喜欢她?”
女孩没有在意谢疾隐的喊叫,她盯着谢疾隐的眼睛,继续发问。
“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吧!”
“爱她?”
“都说了,这和喜不喜欢......算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家伙多费唇舌呢!”
谢疾隐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扭过头不去看女孩,可女孩幽灵般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女朋友?”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谢疾隐扭过头对着女孩喊道,可是他刚说出口几个字便不再说下去了,他越是争辩就越显得他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吧!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谢疾隐索性顺着女孩的话说,看看她接下来还会用什么问题来纠缠自己?
“你爱她吗?”
谢疾隐沉默不语。
“不敢回答?还是不愿回答?”
沉默半响后,谢疾隐用拿捏不准的语气支吾道。
“大概......爱......吧......”
就在谢疾隐这句话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仿佛突然出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中。
他急忙踏前一步,双手似乎碰到了门板一样的东西,他顺势一推,这扇老旧的门打开了......
怎么会?
这不可能啊!
谢疾隐推开门看到的是自己身处风车镇......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难道之前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小子,别大清早的开门,风吹的我脸上像落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慵懒且不耐烦的声音该不会是......
谢疾隐转向身后,看到了睡在堆积如山的杂物堆上的那个人......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大早晨就开始和你大叔闲扯淡,这是你大叔家,你大叔我不睡在这里还能睡到街上去?”
躺在杂物堆最顶端的男人随手丢出一个空的易拉罐打在谢疾隐头上,一脸没睡醒的表情嘟囔道。
“你小子是不是睡得糊涂了!去去去!别烦我!你大叔我收废品的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房子了?扯淡!”
谢疾隐就这样被还没睡醒的大叔推出了房门,随着房门重重关上,谢疾隐就知道大叔又要去喝酒睡觉了。
一切都没有变化啊!
他举目四望,突然将目光停留在一幢高大的建筑物上。
在自己的印象里,风车镇有这座建筑吗?
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朝着那座建筑前行。
事实证明,那建筑物确实不是谢疾隐印象中的风车镇建筑。
在谢疾隐的打听下,路人的回答令他震惊。
如今是冒险历310年,距离谢疾隐印象中的风车镇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甲子......六十年。
曾经那个每天晚上都会听着重金属音乐入睡的摇滚青年,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儿孙围绕在他的身边嬉戏,而他早已不如昔年那样耳聪目明,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孱弱,就连听别人大声说话都难以听清,就更不要说像从前那样听着重金属音乐,跳着街舞了。
谢疾隐没有想到这个他一直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太靠谱的邻居,在年老后竟然和普通老人没有区别。
自己从前总是想着他年老后会不会为人处世和常人格格不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无论年轻时多么彰显个性,,在年老后都是近乎相似的平凡......
年轻时或许像一根荆棘,总是与别人产生不友好的摩擦,但这只是荆棘的个性。
当年华不复当年,荆棘已成枯木,一切都会随之改变。
对啊!谢疾隐记得自己是玩家,玩家是不会因自然衰老而死去的。
所以自己和这些平凡的人是不一样的,自己不会在死去的一瞬间看着自己活着的时候珍视的一切离自己远去,自己可以永远活在世间......凭借无限的寿命去实现自己渴望的一切。
曾经的风车镇如今更大了,六十年的发展已经让这里变成了一座繁华的都市。
曾经认识的人如今变老了,六十年的沧桑已经让他们的生命走到了岁月的尽头。
当昔年的风华正茂变成如今的风烛残年,在他们的心里所剩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无论他们拥有怎样显赫的权势地位,无论他们拥有怎样众多的财富资源,他们离开人世的时候,终究什么都无法带走。
自己比他们幸运多了,自己可以将拥有的一切牢牢抓住,同时还可以继续追寻自己没有的一切。
自己才是把人生当做游戏来娱乐的玩家......
这一刻,谢疾隐以为玩家就是能够将人生当做游戏来娱乐的人。
但在下一刻,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他没有看到那个人,他绝不会思考玩家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这些与人类一模一样却能上天入地又不会因为自然衰老而死去的超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但是他看到了那个人......无论是在这虚假的幻象中还是那真实的现世中,都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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