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虚空源泉

世界树地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灯塔，这座灯塔的顶部安置有‘阿德哈勒之心室’，很少有人靠近这座灯塔顶部一窥‘阿德哈勒之心室’的真容，因为靠近就意味着死亡。

外界对此的认知仅仅是‘阿德哈勒之心壁’覆盖着世界树外围的区域障壁，在诸神选民的层层保护下，没有人能够破坏‘阿德哈勒之心室’，更没有人可以突破这层‘阿德哈勒之心壁’进入世界树。

这座灯塔的名字叫做‘天秤之塔’，因为这座塔是两百余年前诸神选民十大英雄出征‘虚空限界之兽’海德欧鲁亚斯而特地建造的‘出发站’，而如今，海德欧鲁亚斯早已覆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至于十大英雄所留下的不过是十大王座与海德欧鲁亚斯十神兵之类的虚妄之物，现在这座塔的作用已经从‘出发站’进行了转变，其内部封存着诸神选民收集的五个虚空源泉。

那是只要剥离出一点点就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想要获得的前提是你知道怎么用，而且你还要有命来踏入这无门的天秤之塔......

一座刻绘有极复杂魔法阵的巨大天秤作为天秤之塔内部的地面，天秤的大部分都在地下，可单单是暴露在地上的部分就足以令人称奇。

这座天秤的托盘分布呈现‘魔法双圆环’的结构，令人难以想象这九个托盘的天秤需要如何才能使用。

事实上，这些托盘上只有五个‘装’着东西，但天秤整体依然保持平稳。

四个光球在魔法双圆环内环对应的四个托盘里刻绘的魔法阵上方平静悬浮，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它们。

如果虚空源泉本身就是强大的力量，那么能够制衡虚空源泉的又是怎样强大的力量。

然而，有一个光球令人格外不安，那就是位于最中心的那个光球，它不甘于平静，忽明忽暗的闪光仿佛昭示着它渴望逃脱这里的急切心情。

这只是较为拟人的说法，虚空源泉根本不存在思想，即便有，那也是人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给它的，比如这位......

“虚空源泉V显得越来越躁动了，这小家伙很不喜欢我们为它准备的容身之处呢！”

全身被淡金色光芒覆盖的金发女性隔空抚摸着虚空源泉V，仿佛她的手可以穿过空气接触到虚空源泉V一般，事实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位女性身着白衣，金光犹如披风般罩在她的身上，那灿金色的漂亮眼眸透出睿智开朗的灵动与善解人意的温柔。

这位女性无论是身材外貌都是无可挑剔的美女，而长长的尖耳昭示着她不属于人类的事实。

“辉耀一卷，我们不应该用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虚空源泉，虽然和虚空源泉待在一起是让人极为兴奋的事情，可只要想到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的恐怖后果，我还是选择以面对敌人的眼光来看待虚空源泉。”

说话的是身披翠绿色长袍的男性魔法师，两条交叉的布带从他脑侧绕过，在他鼻梁处交叉，刚好呈现一个‘X’形态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整个人形貌显得极为模糊，就好像受到强烈信号干扰的电视图像般若隐若现，甚至他的声音都透着一股虚无缥缈的回音，令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无数符文排成四道光圈自上而下整齐笼罩在他的身体周围，这些符文有规律的缓慢转动一会儿便会快速交换几个符文，然后继续缓慢旋转。

“咏叹三卷，以我们九个人的知识仍无法解决虚空源泉V的躁动，你暂时以敌人的目光来看待虚空源泉的想法我予以赞同。好在‘天国书架’等人已经抵达世界树，他们对此应该有着我们所未曾思考的见解。”

全身被黑气笼罩的紫斗篷悬浮在两个人的身后，斗篷兜帽的头部位置有着两个紫黑色的光点，两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构成的黑紫色手臂暴露在斗篷外。

这个魔法师依稀只能看到人类的轮廓，但比起咏叹三卷，他显得极为阴森，每一次说话都会令黑气产生小幅度的波动。

“荒芜八卷，我准备加固针对虚空源泉V的魔法术式，请配合我。”

一枚盾牌模样的徽章渐渐在空气中凝聚，伴随着徽章中传出的低沉声音，荒芜八卷身体犹如被丝线拖拽一般顺着塔内墙壁飞向天秤之塔顶部。

而那枚徽章则是被荒芜八卷胸口处深处的探出的一条枯瘦手臂抓住，虽然这条手臂也是黑色的，但很明显是几根黑色的树枝状物组成的非人之手。

一层又一层的魔法阵在荒芜八卷所飞过的位置快速展开，一时间天秤之塔内数百个各式各样的魔法阵交相辉映，而这些魔法中竟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各个魔法阵之间产生联动，更多的魔法阵从塔内墙壁上被启动，这种景象大概持续了近十秒，随后魔法阵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依次消失，一切重归寂静。

荒芜八卷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虚空源泉V逐渐趋于稳定，按照之前的观察记录，大概又可以稳定一天的时间了。

“对你的配合表示感谢，荒芜八卷。”

随着声音的消失，荒芜八卷收回第三条手臂，徽章逐渐淡化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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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蓝色的斗篷披在少年的身上，他有着沁人心脾的水蓝色眼眸，那目光中流露着不符合他外表年龄的深邃，有位哲人说过，当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而这少年的眼睛，便如同深渊一般。

他那与眼睛颜色几乎没有区别的长围巾在颈中无风自动，仿佛被无形的风指引一般。

秘禁图书馆第137层，这里是秘禁图书馆内少有人来的地方，主要原因在于这里的魔法内容过于晦涩，以至于连许多高阶魔法师都不愿意踏足此处。

能够让高阶魔法师都感到晦涩的魔法，足够令这一位魔法师研究了。

“加固术式实为下策，希望在虚空源泉V停止躁动的这一天里，我能找到新的合适术式对其进行加固。”

褐色麻布制成的巫师袍披在角落里那个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男人身上，他带着褐色麻布手套的右手，伸手抓住了一本飞来的魔典进行翻阅，魔典并不是完全被他拿在手中，而是和他的掌心还保持着这寸许的距离。

凌空取书，凌空翻阅，对别人而言极为困难的事情，对他来说却轻而易举。

他是塑造学派现任首席‘遥远九卷’，而他身边的少年就是推演学派首席‘深渊六卷’。

遥远九卷并不在天秤之塔，而是在秘禁图书馆内一面查找资料，一面施法加固天秤之塔的术式，当然这需要借助荒芜八卷的帮助。

彷徨五卷与琥珀八卷外出，至今未归。

编织二卷正在检索‘阿德哈勒之心壁’。

罪罚四卷在魔法师协会坐镇，以防发生不测。

辉耀一卷、咏叹三卷与荒芜八卷虽然在天秤之塔关注虚空源泉V，但因学派专精不同，加固术式依旧需要靠自己与深渊六卷为主。

“你在担心什么？”遥远九卷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深渊六卷，他能察觉到深渊六卷一直在使用魔法观察着什么。

“如果可以突破日冕王座命运导师的‘圣痕·命运轨迹’，我就能够看到更遥远清晰的未来。”

“一百五十年前不是尝试过了吗？当时的深渊六卷说过‘真正的危险尚未到来，若日冕王座与诸神选民有任何一方覆灭都将令这一危险倾覆天下’。”

遥远九卷继续翻阅着魔典，世末战争对于很多诸神选民魔法师而言只是一段久远的历史，可对于他们这些从顶点时代生存至今的魔法师而言，世末战争如同他们昨日的记忆一般，像脑海深处的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虽然我目前无法突破‘圣痕·命运轨迹’，但我仍然看到了部分命运。”

深渊六卷仿佛站立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在一片黑暗中存在着无数错乱的景象交替变化着，在距离他极远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红色景象，似乎是一个红色的球体正悬浮在空中向下滴落着点点血迹......

而他面前不远处呈现的景象则是一个玻璃球一样的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命运导师依旧在干预你的预言吗？”

“大概如此，但我能感受到有相当一部分的干预并不是来自命运导师，而是一股无法查明的力量。”

深渊六卷继续施展预言术，想要探查那股力量的由来，但是他却并未如愿找到那力量究竟出自何方。

虽然日冕王座与诸神选民合作过，但并不代表在那次合作已经过去九十年后的今天，双方依旧可以合作。

所以命运导师利用‘圣痕·命运轨迹’封锁诸神选民的预言魔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就如同诸神选民也会同样在某些方面封锁日冕王座一般。

无论是来自哪个方面的封锁，双方都有办法可以突破。

但这就意味着双方开始进入敌对关系，这种微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这种平衡被打破的结果将是毁灭性的，没有人想再经历一次世末大战了。

探查无果后，深渊六卷在这错乱的景象中没有任何收获，当他转身的一刹那，水蓝色的眼眸骤然缩紧，他看到了在无数错乱的景象中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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