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死里逃生

——渴望活着，是每个人的本能。

雨……还在下吗？

头疼欲裂……全身充斥着不适……

自己被水泡了多久……眼皮好重……睁不开……

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胃里面恶心到想要吐……

不……濑由衣……濑由衣……

“濑由衣！”

樱月宫悠舞在脑海一片混沌的情况下，下意识喊出了那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的名字。

她一只眼睛紧闭着，另一只眼睛也只是微微睁开——眼前的一切太过于刺眼……自己很久没见到光了吗？

“濑由衣？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吗？”

温柔而又从容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樱月宫悠舞微微动了动手指，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海上，因为手指触碰到了什么细碎的东西，好像小石子……

自己已经不在海上了吗？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试图让自己站起，但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理沙，将灯拿远一些。”

随着那刺眼的光芒渐渐远去，悠舞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似乎是……三个巫女？

巫女是晨云六岛及周围一些地区非常盛行的‘玄灵教’的神职人员，玄灵教在这些地区的盛行程度几乎相当于梵米利昂教在西大陆的影响力。

虽然悠舞在村子里也见过村里的巫女，但仅仅只是见过，对玄灵教本身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这个宗教有许多信仰者。

自己到底在哪里？是到了陆地吗？濑由衣又在哪里？

她目光四处寻找着，最终在大约十几米外的空地上发现了濑由衣。

悠舞急忙朝着濑由衣跑了过去，但因为身体原因，这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几乎是连滚带爬，甚至连手指都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

可悠舞不在乎这些，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看到濑由衣平安无恙更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濑由衣还有呼吸……太好了……

她抱起濑由衣，看着濑由衣苍白的脸色，心中十分难过。

如果自己在逃离村子的时候能够注意到船桨受损并及时拿取别的船桨替换，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位是你的妹妹吗？她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又在水中浸泡了许久，以至于现在昏迷不醒，请允许我们将她带回神社，婆婆会进一步治疗她的。”

听着为首巫女的话，悠舞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这些救了自己和濑由衣的巫女身上，最先映入她眼中的是三人腰间的佩刀，那是晨云六岛十分常见的特色武器，但为什么会出现在巫女身上？

一路上的经历让她不得不防备那些携带武器的人，她下意识抱紧濑由衣，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三位巫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察觉到悠舞的目光有异，跟在为首巫女后面的长发巫女立时有不满情绪浮上眉梢。

“我们好歹救了你和你妹妹，连句谢谢都不说也就算了，怎么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

“绫濑。”

为首巫女伸手打断了结城绫濑的话，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结城绫濑见此情形，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藤原琴美是她除了婆婆外最敬重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违背琴美的意愿。

“我们并无恶意，请允许我进行自我介绍。”

为首巫女向悠舞行礼，继续说道。

“我是藤原琴美，这一位是结城绫濑。”

她说话的同时将手伸向长发巫女的方向，然后又伸向远处的提灯巫女。

“那一位是雨宫理沙。”

提灯巫女注意到藤原师姐向外人介绍自己，急忙朝着悠舞挥了挥手，看上去十分热情。

“你现在所处的是霁雨岛，我们是‘逆神御心流’的玩家，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仍希望带你的妹妹去婆婆那里进行治疗。”藤原琴美简洁明了的讲述着当前情况，

虽然樱月宫悠舞依旧警惕眼前这些人，但还是听取了藤原琴美的建议——带濑由衣去见她们口中的那个婆婆。

她不希望濑由衣有任何闪失，为今之计也只能相信眼前这些人了。

她本想抱起濑由衣，奈何身体虚弱，完全使不上力气。

藤原琴美见此情形，毫不犹豫的抱起濑由衣，提灯的雨宫理沙迅速走到前面开路。

“既然你认同了我的提议，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去见婆婆吧！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吗？”

“我没事……”悠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走路踉踉跄跄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旁的结城绫濑迅速扶住悠舞，虽然她并不是很想帮助这个对藤原师姐态度不太好的落难者，但师姐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她尊重师姐的选择，也会按照师姐的话去做。

当樱月宫悠舞站在神社的参道上，她发现这所神社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村子里的那个放在这里估计连五分之一都不到。虽然经过一些修缮，但也能看出其历史应该有几百年了，并不是遵循造替制度的传统神社。

参道两侧的神像被两块放置着长刀的石碑替代，悠舞路过的时候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意思是男人与心怀恶念的人不能踏足此地，石碑所在之处即是界限。

看来岛上的这所神社并不是为了让人来此祈祷的，应该是什么修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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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社内的一个房间内，悠舞见到了那个被称作婆婆的人。

她原以为这个被称作婆婆的人，应该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很老的玩家，结果却有些超乎意料。

这位‘婆婆’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她检视着濑由衣，然后对藤原琴美叮嘱了什么，虽然语言听得懂，但说的好像都是一些草药的名字，对这些悠舞可是一窍不通。

她看得出所有人都对这位婆婆十分尊敬，尤其是藤原琴美，她对于婆婆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这个孩子叫做濑由衣是吧！”婆婆看着躺在面前的濑由衣，用温和的态度对悠舞说道。

“她并无大碍，只是在水中泡了很久，受了一些风寒，加之她身体本就虚弱，这才昏迷不醒，我已经让琴美去煎药了，你不必担心。”

樱月宫悠舞听罢对婆婆行礼表示感谢，而婆婆则是示意她不必如此。

“举手之劳而已，许多年前我也曾落难至此，蒙这里的人所搭救，今天我所做的只是重复过去别人做过的事情。”

婆婆缓缓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你和濑由衣暂时在此住下，稍后会有人送食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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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渐明的时候，濑由衣醒了过来，虽然她已经服下了藤原琴美拿来的药汤，但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比起之前昏迷不醒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悠舞和濑由衣吃了一些食物，因为饿了许久，所以就连吃东西也不敢一次吃太多。

“嘿嘿嘿，二位，我的手艺还可以吧！”

一旁的送饭小巫女笑嘻嘻的像个孩子一样等待着夸奖，悠舞因为饿的时间太长，其实也分不出好不好吃了，此刻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吃的大概都可以用美味来形容吧！

她一想到这里心中渐渐变得茫然，村子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在自己和濑由衣该何去何从呢？战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

“怎么啦？不好吃吗？”小巫女看到悠舞的表情变了，立刻扑到桌边抓起一个饭团塞进嘴里。

“是不是味道不对啊？”

她几乎是将整个饭团直接吞下去的……

如果要是不好吃的话，那可就糟糕了，琴美师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自己却办砸了，这可不妙啊！

“并不是，很好吃。”

悠舞看到小巫女捏着喉咙的样子，迅速递给她一碗汤。

小巫女接过汤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才顺着胸前拍了拍，刚才居然噎到，真是太丢脸了。

“谢了，好吃的话我就放心了，总算是没有辜负琴美师姐的期待。”

小巫女坐在桌边，看着悠舞的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对了对了！那个……悠舞对吧！悠舞姐，你是怎么来到霁雨岛的啊！”

悠舞将发生战争的事情告诉了小巫女，小巫女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外面正在打仗啊！怎么又在打仗啊！”

悠舞听闻此言，心想小巫女可能实际年龄比自己还要大，这样的战争自己从‘出生’至今只见过这一次，小巫女却好像已经见过数次一样。

这么说的话，自己反而应该用姐姐称呼她……

“那悠舞姐你有什么打算吗？你准备等战争结束后回家吗？”

悠舞沉默了，她侧目看了一眼濑由衣，濑由衣也是同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家究竟在哪里……

村子应该烧成了废墟……

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到处都是战火……

自己和濑由衣的容身之地究竟在哪里呢？

她不知道……

“家……没有家了。”

这是她在濑由衣和小巫女的注视下，唯一能够艰难说出的话语。

“悠舞姐不要伤心嘛！我也没有家啊！如果喜欢的话，就留在这里，这里就是悠舞姐和濑由衣的家，好不好？”

看着小巫女活泼的笑容，悠舞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里……是自己和濑由衣的栖身之所吗？

这里……是远离战火的地方吗？

这里……是家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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