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睁着眼睛望着白得不真实的天花板很久,终于一叹气,拨开素静的窗帘,随即看见窗边的榕树枝头有一只肥茸茸的麻雀傻眼地望着我,豆大的眼睛格外滑稽。
“啧,又是人类。”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谁!”夏至吓了一大跳,那只麻雀也扑腾着飞到另一边去了。
我还在想着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忽然感觉怀里一重,妹妹惊喜又担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沫多担心你!”
我摸了摸怀里的少女的柔顺乌发,开玩笑地对她说:“哎呀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倒是你快要把我压扁了。”
她连忙起身,略显憔悴的清瘦小脸终于绽放笑颜:“你看我,我先把苹果拿过来。”随即再看了我好几眼,不知为何眼眶发红,转身又走了。
明明嘴上的笑容幸福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从空中坠落的猫妖,一心要她的性命的奇像妹妹面容的白发女子,还有刚才听到的话……我不断地想着,隐隐间觉得好像有一个很沉重,且深秘的故事……
这时候我感觉胸口一甜,不知为何竟然有中想要呕吐的欲望,好不容易止住了,却感觉嘴里那股血腥味让自己愈发心悸。
忽然,有谁抱住了我,然后,竟然是一个惊喜的啜泣声:“夫君……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喵!”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看,竟然是那个掉落的少女。她穿着黑色卫衣和一条冷色调的百褶裙,松开手后理好脖子的围巾对着我微微一笑,俏皮而温存:“好久不见,我的尊上。”
“……”我伸在半空的手忽然停滞,神回去不是,保持下去也不是,最后才憋出一句话:“你是在说我?”
“还会有别的人吗?”她探前身子,一股少女清香扑面而来,把我脖子上的戒指攥在手里:“这个是你和本喵签订灵契的证明,你难道忘记了?”
???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我,但逐渐地,在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后,眉头越来越低垂,低着头,变得泫然欲泣的样子:“你……真的忘了?我们可是在狐神面前立下永生永世结为伴侣的诺言,我,我一直相信你,你绝对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去来生的……好开心,妾身真的好开心……”
“等等?!”我连忙叫住她,斟酌了很久才问:“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恋人?”
“是夫君,行过房事的夫妻。”她歪头一笑。
她身形略显娇小,但是黑瞳以及一头学生短发有着亚洲少女的青春美丽,尤其是这一笑,仿佛她的小虎牙也闪烁着炫目的色彩。
“……”好久才忍住质疑的欲望,我弱弱地问:“所以我是尊上又是什么鬼东西?”
“你连这个都忘了?”她脸上更添一份忧伤,缓缓地说:“世界树分为七枝,撒播人间之为七原罪。傲慢,你是七原罪的智囊啊。忘了?也许是种解脱也说不定……”
“……”我缓缓地低下了头,猛然间流泪了。他的脑海里,一个绝对不愿意再被提及的过去,又罪恶地,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来。
一个男孩,披着被子做的斗篷,手里拿着皮搋子,做着各种各样的羞耻中二姿势。
他在大喊着:“我!傲慢!七原罪的智囊,狡猾强大的黑狐狸,将会是你的噩梦!”
面前那个叫做夏沫的萝莉一脸崇拜。
呵,有什么比公开处刑更让人绝望的?那就是某一天,它突然不仅合法,而且日常化了。
看着我的表情,她苦笑着正要说什么,头上的猫耳朵忽然一抖,说:“有人来了,我要先走了。九命,是我的名字。夫君——”说到这,脸忽然红了,异常可爱而令人心动。
就在瞬间,她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她是如此用力,仿佛就在下一个瞬间我就会离她而去。
须臾,她跳回来,对我展颜一笑:“喜欢你哦,我的尊上大人!”
她盖上卫衣帽匆匆离开后,朱阴姐和老友就来了。与九命擦肩而过,朱阴望了望后边,但皱着眉头转过来了。
“难为你了兄弟。但是我服你!”他对我伸出拇指:“要是我,为了救一个被家暴的女孩,是我被打几下也会这么干的!兄弟,够爷们!”
救女孩?我听到这与事实截然不同的回答时,一下就想到一定是那个叫做九命的猫妖的手笔。但也省事,免得跟大家解释那个样貌和妹妹神似的白发少女是什么了,他想。
朱阴只是在旁边噙着万古不变的神秘笑容,用两根食指示意一个叉叉:“但是以后真的不可以这么鲁莽了。”
我连忙点头,但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
“那个世界,一定会被我们找到的!”那张笑脸在我脑中一直挥之不去。
突如其来闯入我的生活的一只猫妖……未来会发生什么呢?我竟格外期待起来。
“有点冒昧夏至。”这时候朱阴捻着下巴笑眯眯地问起我:“刚才那个?”
她还是穿着便宜的地摊货。尽管如此,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身材,外加总是神秘地笑着的妩媚脸庞,为这个腹黑的美少女添了几分色彩。
比较特别的是,她头上有一个像是什么鸟的头骨的发饰,就她的话说,是龙骨。
我说你是舰娘?结果被打了一顿。
“就是我救了的那个女孩。”我说。
“女孩?”她琢磨着这个词反复了很久,然后摆摆手:“没事了。她让我想起了一个冤家,猫一样的贼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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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走后,妹妹也叮嘱了几句后便下楼去办出院手续了。
“好好等着哦,刚才连教授说要来看你。”她。
这倒令我有点惊喜了。所谓练教授,就是我们的妈妈,练掇月。这个名字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古怪。首先,练家是在扶桑和大韩一带的豪门,这样一个充满建安风骨的名字来源于这么一片地方实在滑稽。再者,她虽然是个考古学者,也的确名满天下,但是吸烟喝酒烫头,没有一个忌讳,而且性格懒散大条,跟严谨冷静的老爸简直是完完全全的对立面。
夏至还想起自己的小姑妈叫练归心。不过,这个姑妈比较靠谱,而且特别喜欢我们,是不是就来看我们还给我们好东西吃。
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还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改变,比如刚才的那只麻雀,还有眼中偶尔闪过的泛着光芒的不明粒子。
想想刚才的麻雀竟然可以说出这么富有感情的话还真是不可思议。
一阵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黑色绸缎的和服上缀着零星几点樱花,一头动人心弦的姬发用发簪盘好,妩媚而具有成熟女人风韵的身材让我眼前一亮。她微微欠身后说道:“初次见面先生。妾身赢十三,虽然并不是本人但您叫我赢姐就可以了。”起身后对我微微一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将这次的事件D级处理化了,希望您可以体谅。”
“原来是你们改的?”我惊讶地说。
“是的。我们隶属于贪婪教系。”她在我身旁坐下来对我解释:“几千年来我们就肩负着处理灵异事件排除对人类有危害的各种存在。惊讶吗?”
“傲慢……教系?”我想到了九命。
看起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你是想要问些什么吗?”
她点点头:“是的,关于……那个白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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