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潜藏在阴影的怪物

“你怎么知道？！”

“何止，记得以后来分部登记一下，我们现在人手完全不够啊。”她塞给我一张名片：“你现在只是一个学生，所以初期的话会有专门的老师教你掌控灵力，固定月薪两万五，干得好有提成哦。”我盯着明明排版素雅挺有格调的名片到处充斥着“月薪上万不是梦”“人上人指日可待”一类不明觉厉的话，不仅无语起来。

这引诱毕业大学生传销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哦，有些蛮有资质的普通人我们也会争取。”

你这眼睛为什么突然间这么亮啊！D级人员，绝对就是把招聘D级人员的名片顺便塞给我了吧喂！

“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与其说是人。”我摸了摸冷汗，转入了正题。顿了顿，挠着头说：“总之，她应该还没死。”

“好，了解了。另外，应该有第二个人在场？”

“不就是那个女……”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我的样子，我心里狠狠一跳，赶紧改口：“好吧，有一个人救了我，但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跑了，我晕倒了所以没看清他的样子。”

她很认真地记下了这些后对我点头：“初次的笔录就到这里。但有件事情你记住，某种意义上你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所以暴露组织对你我都不好。”顿了顿，又说：“可能是我多嘴，你这段时间还请小心一点。这个白发女人我们的评估是丙级，你惹上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最近萤河发生了不少故意伤害事件，请尽量远离阴影。那么，妾身不打扰您静修了。”

在她走后，门外的小沫才走进来，看起来她很早就回来了。“还漂亮的大姐姐？”她吐着丁香小舌：“哥哥你是有意思吗？小沫不介意哥哥去追这个大姐姐哦！”

“别闹。”我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拼盘，先把她最喜欢的砂糖橘挑出来对着她喊着“啊”。

她不知为何眼中泪光一闪，好像很感动，但还是羞涩地张开口咬住。她的嘴唇碰到我的嘴唇，我们却都吓得同时退开了。

我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怕看到了哪怕一份……会让我更加惊慌的神色。

“嗯？继续啊？”

我转回去，看着已经开始来回嚼着苹果片的她用下巴点着一块哈密瓜：“既然你这么主动我就不客气了，嗯，那个，来，我买这个哈密瓜提来医院可花了我好多好多力气的。”

我哭笑不得，但心也被现在的淡淡温馨点染了。

真希望这样的感情还会到永远。

“我都说了不用来医院了！”一个写满势利和卑鄙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忽然在窗前炸响。随即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姐，这小磕小绊的年轻人几天没有就好了，您这样的身子骨刚才我车都还没碰您您这就倒了，这颗不是开玩笑的啊！听妹妹的，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和妹妹对视苦笑，得，夏家的混世魔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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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办好了出院手续下楼的时候，一切似乎结束了。母亲还在伸着手朝着不远处跑得越来越快的妇女喊：“喂！真的对不住啊大姐！以后我再去探望你啊！”

看着周围或捂着嘴笑或用赞赏支持的眼神看着我们的人群，小沫早就羞的快钻地里了，拽着老妈的风衣就是走。

那个被妹妹拖走的女子，我不告诉你你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位练女士已经入不惑之年了。她有着一张与妹妹五官神似，却可以在慵懒中炼出几分与少女完全不同的妩媚动人。这清纯妖艳集于一体的脸，再加上辣妈的魔鬼身材，让她哪怕只穿着女士西装衬衫牛仔裤歪着风衣也回头率极高。

“哎呀我的女儿，想我也不用这么心急吧，你看衣服都脏了啊！”

“哼！”

走到门口了，妹妹听着老妈的半抱怨加服软，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手。老妈则在原地把脱下来的风衣抖了几抖，然后随意披在了身上，对我笑着说：“不多检查一会儿真的可以吗夏至？”

“不用了妈，我没那么娇气。”我首先向她问好。

“变得真大啊……不知不觉你都上高中了呐。”

这样的回答已经很让我受宠若惊了。想当年，我初二的那一年她一回来就塞给我一大撘皇岗小状元让我和妹妹愣是尴尬了很久。

嘛，我理解这一年忙到天昏地暗的父母的苦衷，更理解我们在他们心目中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妈妈很可爱的啦。

“夏沫，瞧，你瞧瞧我们夏家的独生子，多棒！”老妈夸张地对着妹妹指着我。

“别随随便便不认我了啊老妈！”妹妹气得快要被自己不正经的老妈弄疯了。

“哼！”她宛如打胜仗地哼着歌，然后拍拍我的肩：“怎么样？住院了这么严重，没事吧？”

“嗯，稍微不自量力了。”我笑着说：“让妈您担心了。”

她瞪着我，噗嗤一笑，有着妹妹的明媚娇柔：“少来这一套。其实，我今天来，主要还是因为你。”

———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老妈书房。素静的房间摆满了她去世界各地考察买来的当地艺术品，从木雕到牡蛎壳，青瓷碗到厚得不可思议的毛毡，都是她这些年辗转各地的证明。

“夏至，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妹妹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在简单的晚饭后就借口溜了出去。我和母亲静默地一起洗完碗后，她终于提出要和我聊聊。与我相对而坐，她灿烂地笑着，一刹那我竟然有种见到长大了的妹妹的错觉。

也许她到现在还能保持这样的小脾气也是难得呢。

“那么，你应该清楚你是咱同父异母的崽儿对吧？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她笑眯眯地说：“毕竟我觉得我这辈子估计也生不出这样出色的儿子了。”

她眼中一股与往常及其不相称的暗淡光芒闪过，然后对我说：“你猜怎么着？其实你还有一个表妹。”

？？？

“哎呀你绝对不记得了。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的父亲和九九是基于政治婚姻，所以当他遇到我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和平分手了。”她叹口气：“但就是没想到九九她怀了孕生了孩子也不说，想要来华夏见见译正的时候就……”

我隐隐间觉得有点不合理，但还是接受了：“那这个表妹又是？”

“哎呀别在意！就是寄住而已！所以我只是想要跟你通知一下你收拾好东西搬到你从前的房间住吧。”

“什么？！”我站起来：“你的意思是她要来住我们家？为什么？”

“唉……她这个人就很有主见，又跟自己的家人闹了矛盾，一时生气就离家出走了。”

有时候中文真的很奇妙，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描绘出一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公主的形象，顺便降低我的好感。

“哆啦夏梦拜托啦！她是我的学生，她要是被抓回去我会很没面子的！”

感情你帮她只是为了一个原本就欠费的面子啊喂！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她现在在哪？”

“她说快来了。现在应该在跟阿沫聊起来了吧？”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的笑容有点……诡计得逞的感觉，坏兮兮又得意，活像准备使坏的妹妹。

“为什么是你！”

这时候大厅传来一声尖叫！我和妈妈望向各自，立刻冲出去。

不会她真的是什么刁蛮大小姐吧？管她是谁，她要是对小沫干了些什么我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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