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愿为她赴汤蹈火（4）

转眼过去了三个小时，我起床上了学。

早餐吃的烤面包片涂炼乳，像往常一样出自朴莹茜之手，面包烤得刚刚好，外酥里嫩没有糊的地方，嚼起来对舌尖而言不不免是一种享受，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吃炼乳这种比某些婴儿食品还甜的东西。

就这样走进教室，谭魔王日常看自习，班级里出奇的安静，让我当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迟到了，但墙上的钟表告诉我现在才7点15分，距离理论上的早自习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上午第一节语文课，谭魔王日常收作业，为了下课不用再亲自去她办公室一趟，我在尚谦收作业时管他要了份别人的作业，把昨晚空下来的几道题补了上去。所幸谭魔王一直在低头批作业，没有注意到我。

“欸，小南，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觉？”

“哦，打了一通宵的王者，就睡了三个点。”

实际情况是我可能连三个小时都没睡到。

上课、讲题、下课，时间如此平平淡淡地流逝到了10点半，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大幅度的变化，头发长长，身体曲线也逐渐向女性靠拢，不过没引起周围任何人的关注。

直到11点整上午最后一节课数学开始，我无心听讲，私自掏出手机玩起了QQ。今早六点左右班群还是一片热闹，班里这帮学生有到了这时间点还没写完作业的，六点就开始嚷嚷着作业的事，怪不得我发现今早起床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的。

【哪位仁兄写完语文作业了？快拍照发过来！】

【楼上的，拿生物作业来换。】

【我去，眼看着都要上学了你们咋一个个的还没写完作业？】

【对不起，我不太懂怎么抄作业...但是，我很感谢你能向我借作业！嗯嗯，我发现我也正慢慢地抄，只是，我可能还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抄...啊！对不起，我又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hhhh你快闭嘴汪大脑袋，别让我想起梁奇葩来！】

【哦~没关系，别害怕，我们可以慢慢来~】

【哈哈哈笑死。】

【口区，属实给爷整吐了。】

......

即便眼看着就要上学，大家也是一如既往地说着玩笑话，丝毫没有怨言。

“欸，坐最后边的那个小姑娘，你怎么总低着脑袋？听课呀！”

台上教书的老头忽然抬起脑袋冲一个方向指点道，虽然不是针对我，但我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教我们班数学的是全学校教师组里年龄最大的王立辉（别的不说，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他老人家是什么年代的人了），虽然一直跟着我们班交了两年多，但他却始终连全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就像现在，‘坐最后边的那个小姑娘’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描述也只能从他这个健忘老头的嘴里说出来了。

“你给我站起来！”

王立辉一边手扶眼镜一边命令道，然后，就见梁新月用极为缓慢的速度从座位上升起。

我看不清梁新月的脸，光照不强烈的缘故加之她本人低垂着脑袋头发披散下来，使她看起来就像穿了身校服的女鬼。

而在梁新月站起时，坐在她前面的另一位长发女生王淡霞十分夸张地上手拖住凳子使劲往前一挪，仿佛生怕梁新月起身时会拱起桌子撞到她似的。

“唉...上课认真听讲，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有的学生为什么还不听呢？”

人进残年，最喜欢的就是发牢骚和唠闲话，于是我们亲爱的王立辉老师又借着这引子开始了自己的长篇演说，什么“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什么“认真听讲记个笔记有那么难吗？”，反正他的那些牢骚讲得我背都背得下来。

“真个是，本来我给你们班讲得就细，进度比其他班落后，我还想着快点讲课赶上，你又来浪费我时间，唉...”说着王立辉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

我发现老师们总有这样一类毛病，那就是明明自己废话一大堆，时间全是自己浪费的结果还嫁祸给学生。如此想来反倒是谭魔王精明，不管是谁只要上课不认真听讲都是简简单单地一句“后面站着去”，从不浪费课上时间——哦，当作用对象为何晓南时，还要加上句“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唉，行了，你先坐下吧。”

本来按照王立辉的做事风格，抓住溜号的学生肯定是先口头牢骚一顿然后罚站，但今天破例放了梁新月一马。待这场风波过去后，我悄悄往后向她瞥了一眼，她始终低着头，浓密的侧前刘海将她双瞳遮得严严实实，并且从刚才被老师叫到起时，就一直不停地发抖。尤其当因为受了老师的关注而理所当然地吸引了班里其他一些同学的目光后，她身体更是猛烈地一颤，好像那些目光是一根根锋利的针。

当我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正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了手心里。

时间一晃过了中午，同学陆陆续续都出了教室，只留下零星几个值日扫除的。我借着扔垃圾的幌子，去教室后的垃圾桶又绕到梁新月座位旁，假装经过的样子，轻轻喊了声：“喂，梁新月？”

没有回答，但她的身体却是猛烈地一缩。

透过她浓密的侧刘海，我看到她那双蒙在昏暗中的双瞳轻轻往我身上一撇又立刻挪开，就像被人碰了舌头的扇贝。

我想接着找点借口继续问她，找点类似“昨天怎么不搭理我呀？”的简单的话题，但我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张张嘴唇，半个字都吐不出。

我实在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可拿出来对她讲的。

在这瞬间，一股莫名的绝望感涌入我的脑海，犹如一席冷风由内而外的吹向我的五脏六腑，使我一时间感觉自己连呼吸都隐隐泛着白雾。

两天前，明明在两天前我还鼓励着她，对她说什么“别害怕，相信你自己”、“你可爱着呢，男生们都巴不得要呢”之类的话，结果转眼间。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仿佛从梁新月身上冒出了无数双眼睛一直死死地注视着我...我已经没有在这里逗留的理由了，灰溜溜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哎哟我去，楼下那家店卖的肉灌饼怎么这么辣啊？”

“哈哈你可拉倒吧，就那点辣椒也配叫辣？我看你就是矫情。”

恰逢这时有人进来，围着三两个平时经常在一起鬼混的哥们有说有笑，李若鹏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因为知道午休从没有老师来检查，所以手机直接拿到桌面上正大光明地玩，连着根充电宝的线在书桌底下。

“......”

我感觉自己紧握成拳的手攥出了血丝，为了避免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抑制不住身体的冲动，我于是选择起身离开教室。

......

“咦？社长，你没事吧？”

走廊里，邱之桃向我瞥来惊愕的目光：“离远一看你就像丧尸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我没事，昨天没睡好而已。”我平淡回了邱之桃一微笑。

“真的假的？可你这精神状态，也不像只熬了一天夜呀...”

“真的。去网吧打了一夜的游戏，早上回家脸都没洗就上学了。”我打断了邱之桃的分析。

“哦嚯，网吧呢，怪不得。”邱之桃若啧啧嘴：“行吧——哦对了，本来我还寻思找你一趟的，结果你不请自来了。”

“你有事？”

“喏，给你样东西。”说着邱之桃从她双手捧着的活页夹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我，貌似是一篇从学生会那边领取的关于社团建设方面的报告。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学校六月份要举办艺术节，这是学生会那边发来的通知”邱之桃手拿报告严肃地道：“我说社长，眼看着就要五月份了，咱们音乐社必须想办法出个节目参加这场艺术节表演，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还没。”

“哇，你怎么还没有呀社长！你可是一社之长耶！好歹在群里动员动员社内那帮幽灵党们呀！”

出于无奈，我只好顺从地点点头让邱之桃闭嘴。接过报告时，我发现副社的手指居然涂了一层黑色纹着花边的指甲油，被正午的日光晃得锃亮。

“你手指很漂亮，副社。”

“欸？我...”邱之桃一脸红：“哦、哦，谢谢...不过别以为夸我一句就能把话题扯开！回去之后赶紧给我想六月份艺术节的节目安排！”

唉。

回到教室度过午休然后上课，转眼时间流逝到了两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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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天寻思更一章我之前写过的已经申请完结了的《弹骇枪心》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更2333...啧啧，怎么说呢？《弹骸》的一些剧情我真的已经忘了差不多了，再突然叫我写真的有点衔接不上，各种意义上的衔接不上。《弹骸》这本书埋了很多的设定伏笔，而本人都忘得差不多了，差不多需要重新回顾一遍把我以前写过的伏笔什么的都翻出来看看我才敢接着往下写，要不剧情就断线了，冒然写的话，我怕写出来的章节会与前面的伏笔相矛盾，导致剧情就往很奇怪的芳香发展...唉，说真的，《弹骸》真的算是我的黑历史了，平时我连回顾都不想去回顾现在又叫我再续写实在有点跨不过心里的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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