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愿为她赴汤蹈火（10）

怎么可能现在就倒下，没力气挥拳头，那就用脖子、用脑袋、用牙齿！ 李若鹏的拳头又一次瞄准我的鼻梁，很疼，但勉强扛得住；我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脸前，用尽浑身力气甩出一记头槌，我的脑袋被自己砸得嗡嗡响，李若鹏也捂着脑门连连后退，再加上他本来就蹲着身子，连续的后撤让他根本腾不出心思来控制身体的重心，我站起来扑向他，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地。

“喂喂，何晓楠！你别这样！”

上来劝架的班长盛文彬冲我呐喊道，可能是因为我掐住了李若鹏的脖子，这个动作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黑暗的画面。

但眼下这势头可并不适合听旁人的劝阻，我非但没松手反而增加了手指的力度。李若鹏前一秒还写满得意的脸现在已经因窒息而憋得通红，他挥起拳头不断捶打我的前胸，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被他锤裂了，但还好我及时做出应变，身体向前一窜用膝盖压住他的胳膊，将他进攻的武器彻底封印。

李若鹏的弟兄们呼啦啦地围上前，罗秋蒙从背后扑来就给我一记锁喉。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差不多陷入了和李若鹏一样的处境；另外两个打手则忙着对付我紧紧掐着李若鹏脖颈的双手，他们试图掰开我的手指好让李若鹏喘上这口气，但他们越是想方设法替老大解围，我的力量就越变得难缠。

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李若鹏的脸色异常难看，红一阵白一阵的活像头快变异了的丧尸；从四面八方又涌上来不少劝架的同学，班长盛文彬早就扑上前和李若鹏的同伙一起掰我的手指，试图将李若鹏解救出来：

“松手啊你何晓南！再这么下去真会闹出人命啊！”从刚开始就跑出来劝架的王钧峰揪着我的衣领狂吼道。

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欣赏着窗外温柔的阳光投向我的脸颊。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各类嘈杂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使一切在我的感知中都宛若梦境的缥缈。我忽然觉得自己确实该松手了，起码要给李若鹏喘两口气的空挡，刚才看他的脸色已经明显快挺不住了，再坚持的话，怕不是真要给他憋出大情况来。

但这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拳头挥出去，就算明知能打死你也绝不松懈力量。

就好比一只蝎子请求青蛙驮它过河，蝎子向青蛙许诺自己不会蜇它，但等青蛙游到河中央时蝎子的尾巴还是刺进了青蛙的后背。青蛙问它“为什么要蜇我，我死掉了你也会被淹死呀”，蝎子回答“抱歉，我也不想蜇你，但谁让这是我的本能呢。”

谁让这是我的本能呢，谁让我一开始就选择了冲动呢。

谁让我一开始就选择为她赴汤蹈火呢？！

也许此刻，从我脑海深处传出的声音也想让我停下，也在拼命地告诫我的身体要保持理智，但没办法，这就是我何晓南的本能，一个平平无奇的臭直男的本能。

几周之前，我只是单纯地想再看到朴莹茜为梦想真正努力拼搏的样子，于是便做了。

几天之前，我只是单纯地想让梁新月变得不再自卑，从霸凌的阴影中走出来，于是便做了。

而今天，我只是单纯地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颤抖不已的样子，只是单纯地想用我的拳头把李若鹏那张欺凌弱小的嘴脸打开花，于是便做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像其他轻小说里那些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男主一样，每有什么举动总是自带着普照天下的“圣光”以及一本书都写不过来的“大义凛然、绝对正义”；我何晓南从来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可以拿出来向别人吹嘘显摆自己多么多么伟大的理由，我只是在屈从于我的本能，仅此而已。

最后，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李若鹏从我的手中挣脱了。但他已经失去了反击的力气，只有躺在地上拼命往自己的肺里灌空气的份儿。他的三个帮手见老大脱险，扑上来就糊我整整一脸的拳头，但很快被劝架的同学拉开了距离；我想冲上去反击，但身后的汪钧峰搂住了我的腰，让我无法前进。

“晓南！算了算了！打成这样就停手吧，别再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了！”现在就连尚谦都跑来劝我，他的脸上糊了不少紫青的瘀痕和模糊的血迹，那些差不多都来源于罗秋蒙。

“放开我！”李若鹏喘好了气，起身想继续战斗，结果被众人拦住，挣扎着吼道：“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撕烂！何晓南！”

“来啊！cnmd打死你个憨批！不服滚过来！”

但就在此时，教室中忽然传来我从未听到过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别打了呀——！何晓南——！”

很明显是女孩子的声音，她似乎将浑身的力气都融进了这句呐喊中，以至于当念到我的名字时喊破了音。这声音几乎奇迹般地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前一秒还乱成一锅粥的教室，现在却是静得连灰尘互相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我扭头一看，发现梁新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旁边。现场围在她近处的几个男生一边往后缩身一边用略带反感的眼神打量着她，给她腾出了一小块狭窄的空地。

“别打了，求求你...”

梁新月呜咽着喃道，眼泪从她白皙的下巴尖滑下，滴落在大理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求、求求你...别为了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少女泪如雨下，满教室都充盈着她的抽泣。

我本来前一秒还想着奋力挣扎想汪钧峰的怀里脱身，结果现在就只有原地发愣的份，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打回去、就此收手、还是其他什么做法...总之，我的脑海因她的出现而陷入一片茫然。

教室不知安静了多长时间，最后从外面走进来个教室模样的中年男人，隔着老远就冲我么大喊：

“欸！那边几个打架的同学都出来！”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教导处主任弘乐生，同时也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说起来，从小学到高中，教导处主任这个职位好像都是教体育的老师在干。

具体是哪位同学叫来的主任我不清楚，但再怎么说，这场闹剧的最终人物也总算登台，打架事件随之步入了尾声。

最后，我、尚谦、李若鹏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弟兄，被弘乐生带离了教室，去往学校的德育处。

我记得江宁第十中学的校规条目中清楚地写着：打架斗殴者给予一次警告处分，勒令休学至少3天，事态严重者给予劝退处理。虽然我不清楚我这次经历能不能算“事态严重”，但既然被叫去了德育处，警告处分是在所难免了。

差不多就这样被弘主任一路领到德育处门口，主任到一边忙着打电话联系谭魔王了，我们几个就这样被晒在了大门前。

“喂，尚哥，”趁着弘乐生打电话的空挡，我怼了怼尚谦的胳膊：“怎么样，后悔了没？”

尚谦泛着淤青的嘴角向上一扬：“我后悔啊，后悔打起来的时候没帮上你多少忙。”

“哪里，你支开罗秋蒙那次帮了我很大忙。”

“哈哈...你还是想想到了教导处怎么向主任求情吧。”

这时我察觉到旁边的李若鹏一直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我扭头用同样性质的目光回应他：“看啥？没打够啊？”

“你TM给老子等着的。”李若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老子等着，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狗JB能耐。”我笑笑：“你不成天装得自己挺社会的吗？明天把你认识的那帮外校弟兄都叫来一起干我，叫不来你就是DD，OK？”

“不许喧哗！”弘主任举着电话扭头一瞪我们，我赶紧挪开视线，把脑袋瞥向窗外。

片刻后谭魔王出现在长廊的拐角处走上前来，我猜她刚刚一定在补觉，因为她这一路走来连打了五个哈欠，而她稍有凌乱的发丝和写满一脸的刚进入梦想就被吵醒的不爽表情将我的猜测证明得十分到位。

“你们这帮混小子，又给我惹事了？”

谭魔王走上前扫了我们一眼，她的目光里没流露出一点怒意，还是像平日那般淡然冷漠，但却盯得我浑身发毛，有种当场想给她来个标准的日本谢罪跪的冲动。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平常状态下每时每刻都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气场，其他人就算只眼神与他们交汇一下都会不自主地感到心慌；但当他们真正皱起眉头露出生气的表情时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萌......谭魔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于是接下来，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谭魔王和我们几个斗殴罪犯一起被领进了德育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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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激动了，今天竟然赶在十二点之前更了文233，今天下午忽然想练吉他结果去社团训练室一练练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回来都七点多了一个字都没写，就凭着一股永不放弃的毅力更完了这3000字哈哈哈我潭沫真的是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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