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隐，寻找恢复的契机

“他的身体遭受过重创，虽然表面看上去奇迹般地愈合了，但是理论上来说，他已经死去了才对。这一点应该可以解释他现在依然有着生命特征，却无法想起任何以前的记忆。他的灵魂失踪了，想要唤回他的记忆，我无能为力，不过既然存在能规避死亡的情况，那么他寻回失去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现在能做的，只能等待。”...这是几天前姬晨刚被送来时医师的原话，在之后也得到了证实，姬晨像是变了一样，性格完全与过去不同。

灵曦又短暂延长了请假的期限，她将姬晨安置在了城中的住房内，这是她的房子。这片城市很大一块区域都被帝国征收了，分配给了驻扎于此的军人，灵曦安置姬晨的房子正是她分配到的一间，虽然平时一直待在军队总部，但是偶尔还是有机会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天的。

“我们第一次相见，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模糊了，但是印象最深的画面还刻印在这里！”灵曦在处理完每天的军队工作之后就会回到这里，刚开始分配到这一间房子的时候她觉得这里不过是可以让她歇脚休息的地方，现在姬晨到来之后，灵曦终于觉得这里有了家一样的感觉。

基本的吃喝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灵曦在回来之后就一直陪我聊天，诉说着过往发生的一切，从她的角度帮助我回忆。尽管她所讲出的事情是那么真实，肉体上也有着亲身经历一般的感触，但是我始终没法融入。

“没关系的，医师说过了，哥哥你现在的症状只有靠时间来治好，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很快。”灵曦乐观地这样说着。

我看得出她眼底的不安与焦虑，毕竟这个丫头似乎不会隐藏情绪。这处西南的壁垒确实相比其它地方安全不少，地形易守难攻，军队实力强劲，一连许多天都风平浪静，而靠北方一点的地区战事再起。

难得的休息日，木灵曦似乎恢复了当年那个黏人小女孩的角色，亲自下厨为我准备好饭菜之后就又开始了回忆。我知道在当初我们分别之后，整整过去了七年。她似乎想把这七年来的思念全部表达清楚。

“那时哥哥你就带着我穿过了森林，有一片湖，那么大...当时我们约定...”“约定一定会再见对吗。”这些场景她已经说过很多遍，差不多可以被出来，但是如同空白般的脑海记忆让我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从灵曦给我的描述，过去的我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时常捉弄她，时常带她乱跑冒险，但是始终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讲的这些我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说说你的事情吧，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尝试将性格调整成灵曦所诉说故事中的我。

“唉...哥，你怎么突然这样问？”灵曦感到惊奇，这是这些日子里姬晨说出的最不可思议的话语。之前的他在灵曦交待往事的时候一直是沉默不语，表情冰冷的如同雕塑，改变让灵曦一阵激动。

“我想了解一下你，因为你已经说过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但是我没有丝毫回忆的进展，所以说不定可以靠对你的了解来记起什么。”

“嗯，好，我说给你听~”灵曦像小孩子一般开始讲起自己的经历，从刚刚分别进入学院，到结识新的朋友，随后是半年的修习...直到她说起学院第一次迁址时，我的心弦被波动了一下。

“继续说下去。”“嗯，好。”但是之后再没有别的反应。

“没事的，哥，之后的时间还长，我会一直等着的。”

我真的能恢复吗？答案我不敢肯定，不过我也要做出自己的尝试。

两天后，灵曦从军队中归来，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我的拥抱，她起先不知所措了一会，但随即也抱了回去。“我们出去玩吧。”我挤出了笑容，但是我内心平静依旧。

“哥，你恢复了？”灵曦有些惊喜。

“没，但是我觉得必须要和以前一样表现才能拿回原本属于我的记忆。出去玩吧，你带着我。”

“嗯！”

除了大部分地区被帝国收走，仍然有地方保持着原本的繁华热闹。一处商业街，我与她牵手同行。来往的人流很多，绝大多数是选择继续生活在这里的市民，偶尔也有穿着军装的士兵。我来到灵曦这里之后没有主动外出过，而灵曦也没有什么时间到这里走动，所以我刚提出出门逛街她叫拉着我到这片商业街买衣服。我现在穿着的还是稍微宽松的女式衣服，不过我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我没有任何积蓄，要是当时打猎击杀的两头魔狼还在的话说不定我就扒一扒它们的皮自己缝补一件衣服出来了。路边没有店铺的商贩在叫买着，灵曦叼着刚刚买来的小吃拉着我进入了一间衣店。

“哥，要帮你做一套衣服了，看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不能总是穿着这一身，再穿下去我都没衣服了。”周围是颜色各异的布匹，还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模板，这里是专门定制的裁缝店。

“大不了我在家里不穿衣服就是了。”我尝试用我所理解的自己的语气回答。

灵曦恍惚有一种错觉，姬晨回来了。“哥，你别耍流氓！”

效果不错，我这样觉得，我能看出着丫头的喜悦，看来我对以前的自己本性了解的不错。

店主是一位老妇人，她对这里的店抱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在政府下令撤走时依旧在这里生活。

“两位小姑娘，你们是来定制衣服的吧，喜欢什么颜色和材料？先看一看。”妇人十分和蔼。

“嘿嘿，婆婆，他是男生，是我哥哥，就是因为没有他穿的衣服我们才过来的。”我摸了摸乌黑的长发，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老妇人好像嘀咕了一声什么时代变了？

“哥，你到时候把头发剪了吧，这样太容易引起误会了。”我略微思索，想着按照以前性格我会如何回答。

“我这样不漂亮吗？还是说我们的灵曦更喜欢短发？”

“哥~你现在跟以前好像了。”我同样感觉到这似乎才是我的本性，但是以我的状态必须要刻意才能表现出来。

我开始专心挑选衣料，嘴上说着不是很在意但是身体下意识地自主地选择了起来。一匹白色的布练被我挑起，材质如同丝绸，同时散发出淡淡的青芒。这绝对是地球上古风服装的上等材质，但是在这个世界不怎么受欢迎。

“就这种衣料吧，做得宽松潇洒些。”我提出了一些建议和要求，老妇人十分敬业，统统在纸上记下。

“姬晨哥哥，你喜欢这种样式的呀，果然是你的风格。看来你真的能很快恢复了呢！”

“啊？”我并没有刻意地复制过去的想法，这是我遵循身体做出的选择，看来就算是我认为自己完全变了的情况下，我依旧是我。

“下次哥哥帮我挑一件衣服吧。”

“嗯。”

一连几天，我都刻意保持着保持着当初“姬晨”的风格与行为，仿佛所有记忆都回来了一样。直到...

“哥，我回来了。”没有过去几天熟悉的欢迎，灵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小跑到姬晨居住的卧室，一道身着青衫的人影在床边静静地坐着，衣服是昨天刚刚做好的，姬晨对衣服的风格很满意，配上他的样貌之后是灵曦所完全无法形容的柔美。

“哥你别吓我啊，突然这样...”来到少年身前，灵曦双瞳露出了不安的光芒。“哥，你怎么样？”

姬晨没有任何回应，双眼中失去了神采，对于少女的关切他只微微地看向对方一眼。

......

“他的残魂离去了。”一袭白衣的医生又被请了过来。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他的灵魂已死，之前依旧和你交流的，应该是寄宿于肉体的残魂，残魂不可能一直存在，所以他...”

“不可能，姬晨哥哥他不可能死的！”

“他的状态非常特殊，身体确实没有死去，但是...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不不不不...我不相信！”

见到少女如同疯了一般摇晃的脑袋，医生叹了口气。

“除了他已经魂飞魄散之外，还有一种微小的可能，就是之前与你接触的意识是他特地分化出的一道分魂，他的灵魂将要复苏，所以残魂离去，与主魂合二为一。这是他真正康复的预兆。”

“真的吗？”

“传说的灵魂之神墨菲塞尔有过忠实的信徒，这种可能是他们流传下来的。我不确定...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再叫我...”

......

自那天以后，姬晨就如同痴呆了一样，每天只会安静地坐着。包括吃饭洗澡在内的事务全部由灵曦负责，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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