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古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我是在蔚星城遇到希萝拉的,也是在蔚星城失去她的。”
几年前,希萝拉·劳伦佐在蔚星城死在了实验事故引发的大爆炸中。
舒古兰拧起了瓶盖,他笑了起来:“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从商之前,原本是学生物化学的。”
白落洛和秋寒才明白过来舒古兰的意图。他们后知后觉地扑上去抢夺瓶子,舒古兰却灵巧地躲过了。同时,他全身的骨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人被看不见的力量禁锢在椅子上。
“你怎么会使用能力?”秋寒很惊讶。
“你女朋友既然能够逆转时间,有可以去到未来的人也不足为奇吧?我不过去偷了点东西而已。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玩意儿。只是我学生时代的小作品罢了,给蔚星城和罗伯林家族一个小惩罚。”
“那场爆炸关蔚星城什么事?又和罗伯林家族有什么关系?”
“那场爆炸是罗伯林家族联合蔚星政府人为制造的,为了暂时制约劳伦佐家族。”白落洛小声告诉秋寒。同时,舒古兰拧开了瓶盖,无尽的灰色的气体从瓶口逃逸。
突然,埃德尔从痛苦尖叫的人群中冒出来,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哀嚎不已。
“Gamaliel,Olivia,我——”
“我看不见颜色了!”
在白落洛和秋寒的眼里,埃德尔蓝色的眸子在以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变成惨淡的灰色。
而埃德尔只是呆在那里。眼睛已经不再疼痛了,他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环视着这个黑与白交织而成的,乱成一团的世界。
秋寒想问舒古兰让人只看得见黑白算什么惩罚,又想起蔚星城靠两样东西声名远扬——科研与艺术。蔚星人将自己的小世界装点得五彩缤纷,定是无法忍受黑白世界的。但秋寒还是觉得舒古兰做得不够心狠。
秋寒回过头却发现舒古兰已经倒在了桌子上,没了呼吸。原本就极为混乱的食堂正在一步一步迈向地狱。五感的受到了接连攻击,三人不得不连忙往外赶。这一次没有人再走丢了。
他们大口呼吸着没有酒味或者汗味的新鲜空气,却又发现校园里的状况并没有比食堂里好到哪里去。整个蔚星都陷入了混乱——舒古兰的毒气似乎能使人暂时疯癫,不过埃德尔倒还清醒着,他带着两人往罗伯林的府邸赶去。埃德尔一到府邸便嚷嚷着要去洗漱,空留两人在书房。
“我们逃吧。”白落洛说。
“逃什么?”
“舒古兰在食堂说的那些,你真以为能瞒过罗伯林家族吗?待会儿糊弄下Adriel还好,可在枫旗的那位呢?”
秋寒沉默了。他知道白落洛指的是谁——菲尔德·罗伯林,埃德尔的大哥,罗伯林家族的骄傲。他们只在离开卡迪洛西亚的时候见过菲尔德一面。菲尔德的左手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一直延伸到手臂上,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罗伯林家标志性的姜色头发藏在黑色的军帽下。
菲尔德全身上下布满的嗜血与阴鸷的气息,连秋寒和白落洛都十分惧怕他——他们终归只是小孩子罢了,而菲尔德是男人。
秋寒看着白落洛认真的眼睛,耳垂上闪闪发亮的耳钉,粉红的嘴唇。
“不是我们,是我。”他吻了吻她有些泪汪汪的眼睛。
白落洛的脸僵住了,在秋寒意料之外,她并没有发怒。秋寒低头看她,正好被白落洛吻在唇上。
白落洛发狠地咬他。说是亲吻与其不过说是撕咬,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水火不容的时期。
好吧,她还是生气了。秋寒想。
“你怕拖累我?从你转来南校区开始,我们就绑在一起了。”她笃定道,“其实你也根本不想抛下我,你离不开我的。”
秋寒的心思被戳穿,只好将她软绵绵的身躯抱在怀里。
“你愿意陪我躲躲藏藏一辈子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白落洛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她在点头。
他们打开书房的门,却发现埃德尔正坐在墙角。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他的眼睛有些红,“秋寒,你父母和你的事,我们家对不起你。”
“菲尔德早就得到消息了,不管你们去时凌还是维卡还是流岸,赶快逃吧。你们打不过他的。”
这下真的是不走不行了。
在永恒的离别之前,他们互相拥抱。
“Adriel,there’s no need to be sorry. ” 白落洛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杀戮也好,离开也好。我们曾经痛恨罗伯林家族,现在依然如此,但Adriel,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心底的善意可以让你在最后一刻保持理智。”
“放心吧,我和白落洛会让你成为这个国家的王的。金羽毛会选择你,所有人都将铭记你。”
埃德尔看着白落洛和秋寒带着仓促收拾好的包裹,从罗伯林府邸的后门悄悄离开。命运真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不是很理解两人最后留下的遗言,自己确实想要成为王——谁不想呢?可是埃德尔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突然赢得了这两个危险人物的忠诚,以及许诺。
也许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罢了吧。他一个不受宠的,资质平平的middle child怎么会成为继承人
“艾瑞雅(Aria),秋寒,白落洛……”他掰着自己依旧黑黑白白的手指头算着。愧疚感似要将埃德尔淹没,但此刻埃德尔也明白了,为了枫旗5亿人的幸福,有些人必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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