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德萨的海军本部永远是那么豪华,穹顶吊灯波斯毯;立柱吧台落地窗,随便哪一件都散发着富贵的光芒,就连接待人员的胸针和纽扣都是金的,这刺激的光景几乎让福明犯了光敏性癫痫,而他只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待了五分钟而已。
他有点后悔过来,因为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着道出陆军的土和穷,他感觉自己的军礼服在这个宫殿之中就像是一颗掉进咖喱饭里的花椰菜一样显眼和不合时宜。要不是这次拜谒极其必要的话他宁愿离的这里远远的。
“福明长官”,靠过来的是一位稍微年长的接待人员,他打招呼的同时稍微欠了欠身,但这些看上去毕恭毕敬的礼貌仅仅是为了省略和福明的对话。
“请您跟我来”,他依旧惜字如金,福明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要去见谁。
二人离开熙熙攘攘的大厅,穿过一条挂满油画的走廊,在此期间经过了两道岗哨和两道指纹检测锁已经不计其数的七拐八弯以后,终于来到了一扇朴素的大门前。福明注意到这里的陈设和之前经过的地方差不多,但是氛围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前面充斥着富人的骄傲的话,这里就散发着来自历史的沉稳。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小门厅前居然有四个监视器的惊人事实,里面绝对就是他猜到的那个人。
福明刚刚站定,那门就自己咧开一道恰好够一人进入的门缝,同时里面飘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来客请进”。
领路的老家伙恭敬的摆了摆手,福明暗自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踏了进去。
屋里陈设不多,除了一张长桌和周围的椅子以外可以说是徒有四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主席的位置上,他的白色海军礼服几乎和桌布的颜色交相辉映。
“在下情报局特级校官福明,感谢高尔察特卿召见”,紧接着他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可以对付过斯大林的军礼。
“这可不算是我召见你,你是不请自来,请坐吧”,高尔察特微笑着将他召来自己对面的座位。
这时福明才有功夫仔细端详一下对面的老者。
虽然五十多岁可头上没有一丝银鬓,目光如炬而且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可见平日里保养的很好。但皮肤上的些许古铜色和坚实的臂膀却显示他平日里可不是在八仙桌旁边养着的。
“那就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已经到此地的消息的吧,也好让海军情报部的人查缺补漏”。
“其实这并不是情报人员的玩忽职守,只需要明确敖德萨会有什么大型活动;会是哪支舰队担任主力;这支舰队和哪些大人物有联系而且这些人中又是谁最近没有活动声明,这样绝对可以将目标缩小至一两个人,毕竟处于顶层的人翻来覆去只有几个,所以只需要一点点联想就可以知道谁会占据主要席位”。
“了不起,了不起,或许我们该适时的扩充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子了,想喝点茶吗?”高尔察特按了按手边的服务铃,从侧门立刻进来了几位手持托盘的服务员,他们先给高尔察特上了一份红茶,然后不由分说的过来给福明上了一份同样的红茶。
福明看着这镶着金边的茶杯,心说这里最后也免不了俗套。
他不会品茶,但是抿了一口就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味道,香醇点缀以淡淡的苦涩,这感觉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真是难以言表的奇妙。
“大吉岭的红茶,那里没有遭到污染真是万幸,我可没法想象今后没有茶喝的日子”。
“我也能感同身受”,福明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换个时间我会好好和你探讨一下这份滋味的,但是现在,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高尔察特的眼神在瞬间的惬意以后重新犀利起来。
“我听说你把之前一直扣着的某样东西交了出来,既然早晚要物归原主,何苦要等到今天呢”。
“那时敌未分,友未定,烫手山芋也只能自己藏着”。
“那现在我可以视作你做出了决断了吗”。
“现在敌已分,但是我们形单影只,吃不下他们”。
“哼”,高尔察特轻笑一声。
“原来还有你们吃不下去的东西,这倒是让我开了眼”。
“国家运行,鹰犬不可或缺,但军队更加无法替代,表面上情报部的人耀武扬威,但实际上却都是纸糊的老虎,勉强涂饰,唯有和军队各部精诚团结才能让国家有所发展;让武器一致对外,在下十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特来向您求助”,福明这一番话说的相当诚恳,诚恳的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你无非是想要我和条约部作对,然后自己坐收渔利,不是吗”,高尔察特一语道破,这可让福明心头一惊。
看来海军情报部的家伙们也一直没闲着,连这个消息都打听出来了,那他的低头还没发挥作用就已经大打折扣。
“我们只是针对某些可疑之人调查了一番,绝对没有挑拨的意思”。
“可别这么说,煽动、收买、谣传、颠覆,这些活计国内国外的你们是没少干,我也没少见,所以我这个老头子也多了点联想的能耐”。
福明只感觉口干舌燥,因为他几乎搞砸了一切,而这原因恰恰是因为他和他的同僚们过去的所作所为。如意算盘打空了,往下的路子要窄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用大义来逼宫。
“我想您优秀的情报员一定警告过您在阅舰式上会发生恐怖袭击了吧”。
“那是自然,他们每星期都会把类似的预告文件发给我,而我会把这些文件丢进垃圾桶,因为我知道只有砍了每一个妄图威胁我们民族的家伙的脑袋才能给所有公民带来真正的安全,这次也不例外,要是谁胆敢作乱,我亲手毙了他”,高尔察特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看来他太久没有过败绩,骄傲让他有些目空一切,所以当他做好一切“万全准备”的时候,就极有可能栽在完全意外的领域上。
“那如果是坍塌液武器的袭击呢?”
这一点抓的很巧妙,无论是对于舰队的安危还是城市的安危这都是一个大问题,因为他几乎无法承担任何一方的损失。
“说下去”,他的声音变的冷冰冰的,看来福明确实正中靶心,他们肯定没有这方面的预案。
“我们至少可以确定有二十名恐怖分子携带坍塌液脏弹遁入山区并且不知所踪,与此同时我还有关键性证据可以证明条约部在搞一些生化实验,那些证据同样存在于我方移送过来的……”。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现在让我感兴趣的只有坍塌液,关于此事我们可以合作一下”,高尔察特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福明关于其他人的阴谋论,他可不想插手进更多的麻烦中。
“除了情报共享以外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这件事上人多力量大”,福明嘴上说的很客气,实际上却是司马昭之心,摸爬滚打多年的高尔察特自然也听得明白。
“海军陆战队一营可以和你们成立联合指挥部,文件马上就可以到齐”。
“但是你要明白一点”,高尔察特话锋一转。
“请不要忘了我也可以直接和泽林斯基通话,而且我可以肯定他会先接听我的”。
“明白,长官”,这次福明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综合所有的情报和线索,他可以肯定群山之中还有另外的武装势力存在,而且和条约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与此同时,敖德萨群山之中的废弃掩体之内。
“首领,我们这么混进来真的没关系吗?”卡里姆的一位近侍轻声说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武器和人手都可以从这里重新开始,还有以后绝对不许再叫我首领,明白了吗”。
“明白”,这人说罢就离的远了些,卡里姆看着周围三五成群营养不良的难民们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里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还是说最近的难民变多了,他们几乎是前仆后继的往这里赶。就在他犹疑的时候,他看见了位于工事另一端被武装人员簇拥着的波特,然后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抬出来两个大箱子。
前面的人自觉的列成两排,卡里姆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也学着一起并入队列,这种秩序可着实罕见,要知道这些饥民发了狠可是能顶着喷火器抢食物,所以白大褂拿在手上的棍子绝不是秩序的根源。
那让大家循规蹈矩的就只能是箱子里的东西,他好奇的也想上去看看,于是耐心的和队列一起向前,最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被小包密封的白色粉末。
他几乎立刻猜到了这东西的本质,跟着猜测一起浮上脑海的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队伍轮到他了,他随手抓起一包,就在他收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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