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父母,事实上,从我记事起,我便跟随于儿童福利院的院长。院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每天都会用烤箱烤出一盘镶满葡萄干的烤饼,然后端上餐桌,叫我们前去吃。
这所福利院并不是政府投资建立的,它以前只不过是一个树林边的废弃工厂,院长太太买下了它,还为此卖掉了她的老屋,用钱装修了这里,将那“观复福利院”的标牌挂在了大门上。
三年前,院长太太去世了,我那年刚刚十五岁。院长太太生前是个基督教徒,她深信上帝会保佑我们,当为院长太太的逝去而祷告的牧师离开后,“观复福利院”便彻底关门了。孩子们都去了其它的福利院,而我,选择了离开这里,来到了西夏省北面的大城市——湖城。
我在湖城上了一个十分一般的高中,为了在这个繁忙的城市中生活,我来到了一家散打俱乐部做兼职,说是兼职,倒不如说是做保洁。每天一放学就骑车来到这里,放下书包,换上了制服,开始清洗这里的地板。
我以前就非常想学散打,小时候,我就躲在围墙后面,看那些混混们打架。最后往往是镇上的那些学过些拳法的人,赢得胜利。从那时起,我就暗下决心,要变得强壮起来,这样才不会被欺负。所以我第一天来到湖城,就打听着来到了这家散打俱乐部,希望能学些拳法。于是,我用每月白干的代价,在这里学散打。
而今天和平常一样,是高考结束的第二月。正值夏季,一切都是十分的炎热,以至于当我推开散打俱乐部的大门时,差点昏倒。
“呦,我们的多功能员工来了”一进门,一个方脸的大汉向我挥手道。我抬起手来,有些无精打采地向他说道:“中午好,沧航大叔。什么时候我多出这么个名号来?”
他将擦汗的毛巾搭在了肩上,从一旁的冰柜里拿出一罐啤酒,笑着说:“你在这里又拖地,又修健身器材,还是我的徒弟,那可不就是多功能员工嘛。”我推开陈沧航怼在我脸上的啤酒,有些烦闷,“好吧,随你怎么说,我今天可是运气一点都不好,我的背包在早上丢了,我就给车子开个锁,一回头就不见了。”
“先不提那个,让我看看你最近练习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我说的天天坚持跑十公里,外加一百个仰卧起坐?”陈沧航带着我走进了训练室。
我跟在他身后,揉着酸痛的胳膊说:“拜托,我每天很忙的,你以为我天天就闲呆在家里啊?我不仅要来你这里打工训练,还要去我学校旁边的图书馆打工赚钱,要不然我大学的生活费怎么办啊。我也就早上抽点时间在湖旁边跑步而已。”
陈沧航听完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却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他的储物柜前,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等走近一看,却是一张胸牌。看着胸牌上印着的“李昀华”,我疑惑道:“我说我的胸牌怎么没了,在你这啊。”陈沧航转过身将这个胸牌别在了我的衬衫上面,拍着我的肩膀说:“其实今天最后一天,你明天就不用再来了,因为我们要走啦。”
我惊讶地看着他苦笑的脸,十分不解。他耸了耸肩,解释道:“我们要回老家,家里的老母病了,你没看新闻吗?最近粤州那里在闹流感,我们兄弟四人打算关了门,回老家去照顾我妈……..”
陈沧航的这一番话让我感到很突然,这也意味着我要离开这个我呆了三年的俱乐部。他抓着我的肩摇了摇,抿了一下嘴说:“你这三年来跟我学了不少东西,你能吃苦耐劳,这和其他人不同。事实上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就看你自己的坚持了。”。
等到下午,陈沧航和其他的员工将大门关上,开始收拾俱乐部里的东西,卡车在店门外等候着。而我也离开了这里。
有词云:“夕日欲颓,沉鳞竞跃”这点在湖城的湖边倒是不假,这里的湖特别多,所以湖城被称作为塞上之城。但最近有许多直升飞机在湖面上掠过,也许是市政府在检查有没有违法燃烧垃圾吧。
在落日沉下西边的山脉间前,我回到了我租的小屋,连衣服也没脱下,就瘫倒在床上,瞬间小床下面就吱吱作响。“唉,就先这么个吧。”我决定不去想陈沧航的离开,早早睡去。
但是此时此刻,在城内街道上疾驰而过的一辆辆军用吉普车,和盘旋在高楼之上的直升飞机,预示着后来灾难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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