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话 同学你好

班级内非常安静，同学们大都端坐在座位上，一边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两位新来的学生，一边在私底下交谈关于这两个学生的来历。

“好了！同学们请安静！今天有两位新同学加入我们G班，他们的名字分别叫做马晓生和张大年……”

一听到张大年这个名字，座位上的一些同学就已经忍不住笑了。然后就是有人冒昧的询问。

“老师！”一名棕色头发，长着猫耳朵和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的女孩举手了。

“什么事？”

“他们俩个谁叫张大年？”话音一落，大家就齐刷刷地把眼神投向了讲台上一名女孩的身上。

看着面前这位猫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神，杨问老师回头看看大年，有些为难。

大年也会意了，她主动举手说道：“我就叫张大年。”

一听到这句回答，班级里的所有学生都在很努力地憋笑了，腮帮子鼓得像个皮球，里面的气也没放出来。但同学们私底下的探讨还是不可避免的。

晓生看看正在打压怒火的张大年，不禁苦笑。

果然还是要本人亲自解释，大年说道：“我是年兽，所以，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给我取名叫张大年。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反正——以后也请你们这么叫我就对了。”

这样的镇静和不羁确实是令人钦佩，大家先是一阵热烈鼓掌之后，便把眼球齐刷刷地对准了马晓生。

因为刚刚大年说的傻小子很可能就是他。

马晓生清清嗓子，“我叫马晓生，破晓的晓，生气的生，以后还是请大家多多指教。”

就在马晓生说话的时候，那位询问老师张大年名字的猫妖正端坐在那里，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两只耳朵也在飞速地有灵性般地扑棱着。这只猫妖似乎对马晓生起了某些兴趣。

鼓掌声过后，老师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把两人分在了最后排。

……

在山海妖学院学习的内容和晓生之前所在学校学习的内容差不了多，只不过是多了几项新课——关于练气的课程和专门学习一些民间门派历史的课程。

虽然说教室里大多数都是化形后的妖怪，但是人类学生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包括老师。大家和睦共处，打打闹闹，没有什么敌对现象的发生，就连刚刚加入G班的晓生也迅速融入了这个集体，没有因为这个班级里存在的几十只妖怪而畏惧胆怯。

下课后，晓生的前桌缓缓转过身来，一头利落的海蓝色短发，腮帮子上长着三四条黑色的纹路，两旁都是。一口看似锋利的鲨鱼牙齿，眼神略带嚣张，又不失机敏。

最有特色的，便是他的微笑，好似在肉皮上隔开一道有弧度的口子，僵直而又令人恐惧。他的声音也是沙哑无比，听起来有些瘆人。

“你……把你的妖牌拿出来我看看。”出口就是索要妖牌，而且还有些目中无人的感觉。

单纯的晓生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妖牌？”

前桌的嘴角向下弯折，一脸不悦：“我说——妖牌拿过来！”

晓生再回想一下，“哦！那个啊……可是……我……我的等级……”晓生为难地笑笑。

看到晓生磨磨蹭蹭，前桌不难烦了，“我让你拿你就快点儿拿！别废话！快点儿！”

“呃……好吧。”晓生，伸手就去掏出衣兜里的妖牌，才只露出半个角，前桌一见，迅速制止住了，“停！你不用拿了……切……我还以为来了个多牛逼的大人物，没想到还是妖徒的货色……”

前桌白眼一翻，满脸的嫌弃，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有报名参加入局大会？”

晓生摇摇头：“没有。”

“你清楚你自己的实力吗？”

这话一听，晓生就明白这位前桌要看妖牌的意义何在了——对比实力，他可能是这个班实力最强的学生，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别人霸占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吧。

晓生应道：“哦，那个新来的张大年就是我制服的。”晓生指指还在与其他学生欢快交谈的张大年。

前桌一听，脸色有了缓和，“哦……那你还是有些实力的嘛！要不这样，中午放学，咱们两个去训练场单独来一局如何？”那嘴角一弯，有些猥琐。

这算是约战？

晓生摇摇头，“抱歉，我中午有约的……”

前桌同学把桌子一拍，“不行！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去你就得去！你去告诉你女朋友，你没空，约不了！要是不好使，你就告诉她我的名字，一年G班体育委员，王恔（jiǎo），她肯定会被吓得撤销约会的。”

晓生又是一阵苦笑，但内心却对此人非常厌恶，他恨不得想把他老哥的名字挖出来……不过细回忆一下，他老哥说的那个不好交往的，姓王的同学，是不是就是这位面前的王恔同学？

“王恔，你又在挖苦别人。”一阵浑厚的男生声音走进了二人的耳洞，王恔见状瞬间有些恭敬，“啊？少……少爷，我就是……想来搭讪搭讪。”

暗红色的短发，眯眯眼，这位男生双手搭在后面，“一开口就是约战，你当我是龙虾（聋瞎）？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着？”这略带训斥的口音有些让王恔畏惧，他搔搔脑袋，一个劲儿地抱歉，“是我的不对，少爷，毕竟家族遗传这玩意儿，咱也拦不住嘛……”

男生脸色严肃，“下次注意一点吧。”他面向晓生，严肃转变成了笑容，“你叫马晓生，对吧？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敖孟，刚刚王恔同学有些失礼了，真是对不起。”

“没没没没没关系的。”马晓生连忙说着。

看着这位马晓生的大救星，比起那个王恔，这敖孟的态度可好太多了。

敖孟继续说道：“要是王恔同学向你发起挑战，你千万不要答应，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打伤你也不负责任。”

“嗯，谢谢班长。”

敖孟点点头，“有什么事的话，就来告诉我，我尽量帮你。”刚要转身离去，却见着王恔在座位上暗自怄气，敖孟伸过手掌，把王恔并不圆润的脸团了一遍，“行了，行了……摆那副样子给谁看呢？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因为打伤同学而被学院开除，我一个人该多伤心。好了，没事消停点儿，别瞎搭讪别人。”

王恔埋怨着趴在桌子上，不搭理班长了。而敖孟身后的那只猫妖却填了几根柴火，“就是就是，别人搭讪要情，你搭讪要命啊。”

就是那位询问张大年名字的猫妖，见王恔趴在桌子上没有反应，猫妖蹦蹦跳跳十分活泼地来到了晓生的眼前，“你好，我是田菁（jīng），你看起来真得很可爱。”

没有任何前戏，田菁开门见山就夸赞晓生的容貌。

晓生一听到此话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哦……哈哈……可能是遗传的原因吧……”

田菁把脸凑到晓生的眼前，仔细闻了闻。晓生看到这充满稚气的脸蛋，不由得有些害羞。

“嗯——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刚刚嗅完气味的田菁仔细地回味着，“但这种力量呢，又不是所谓的魅力，而是一种……实实在在，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却能感受到的强大力量，而这种力量却又被隐藏得很深，以至于你自己都不可能有所发觉。哈——这种危险与强大的气味不知会引来多少人……”

这一连几句话说得晓生有些发懵，什么强大？什么危险？晓生询问道：“你说的这是……”

“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在意。”田菁又返回到了正常状态，脑袋一偏，眯起眼睛。“呐，我希望能做你的朋友，你觉得呢？”

这才算是真正的开端，晓生心想，然后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田菁，“乐意至极。”

入学之期晓生结识了不少同学，大年也是一样，一说自己是年兽化形而来，大家对她的兴趣也就更加浓厚了。才一下课，无论是人类学生还是妖类学生，都紧紧围在大年的座位旁边，本想着以睡觉来结束自己入学第一天的张大年又忙活了起来，而且她还乐在其中……

可能是很久不太结交朋友的缘故，今天的大年格外健谈，对着陌生的同学也没有丝毫的忌讳。

也可能是海里待久了，一时间的寂寞全都被发泄出来。

午饭当然是在食堂进行，既然来到了山海妖学院，那么这里的食堂理应和其它普通学校的不同，食堂的规模可以和一个高端餐馆相媲美，食堂十分宽敞明亮，做好的食物也以自助餐的形式摆放在规定的位置上，而且食堂还分为三层，每一层的食物不变。

至于这食物如何……荤素搭配，有鱼有肉，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出乎晓生意料的是……这些食物虽然看起来美味，但同学们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只对其中一种“痛下杀手”，不争不抢，还有些谦让……

……

三人里就是不见大年的影子，晓生不禁心想：她肯定是跑到哪一层然后盛上堆积成山的食物，再坐到哪里大吃特吃……

苏荷环视了一下周围，“诶？怎么不见大年同学呢？”

“她在那。”马良指指正在和女同学结对而行的大年，“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吃吧，我有点饿了。”

没有顾及到大年，三人便坐在了第一层最靠墙的位置。

望着餐盘里盛好的食物，晓生拿起了消毒筷，“妖学院的食物就是不一样，在我们原来的学校，想多加一个鸡腿都要跟食堂大妈搞好关系。”

马良夹起柿子鸡蛋送进了嘴里，“你没有发现什么吗？晓生。”

发现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急转弯有点让晓生摸不到脑袋，他只好先四处查看一下，的确，食堂里出现了许多位陌生的成年人，他们有的还身穿制服，不像是老师。“这里多了好多……陌生人……”

“没错，这就是我要说的。”马良短暂地放下筷子，“这些都是局里的员工，休息之余，他们可以来妖学院的食堂进行用餐，用餐后，他们就要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工作，但是你不知道，这说不定哪次用餐就是他们的断头饭。”

“断头饭？！”晓生差点惊讶到喊出来。

“对，断头饭，也就是说，食堂菜品如此丰盛，可不只只是给学生们准备的，这也考虑到了来食堂用餐的员工，毕竟现在局势捉摸不定，妖师的生命安全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敌对势力或组织帮派的威胁。

“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今天记住一个人的面孔，一个月，或是几个月后，你将再也见不到他。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局里调走了。”

马良的筷子重新回到了餐盘里，只有晓生还在傻愣愣地看着餐盘。

苏荷见状安慰道：“没关系，你还没有成年。总之——先吃饱饭再说吧，吃饱了饭，就会有力气去保护别人和自己，等入局大会和妖师大会开始的时候，食堂的饭菜会更丰盛的。”

但是仔细回想马良的那一句话，晓生怎么也没了胃口，马良见此情景也悄悄地把自己餐盘里的油葱饼给晓生夹了过去，“这油葱饼是食堂从附近一家店铺买来的，食堂的每顿饭几乎都有它的影子，你尝尝看。”

筷子缓缓夹起单薄又有些环形纹路的油饼，放进嘴中……金黄表皮的酥脆感再加上内部面质的软弹，微微的葱花鲜味从嘴中溢开，“嗯——这个口感……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这油葱饼一尝，晓生居然有些异常的兴奋。

马良感到非常奇怪，“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认识的。”

“万一呢？”晓生拍拍胸口，“哥，你不知道在马家庄里有一位专门做饼的大师傅吗？他做的饼和这个口感差不多。”

“马家庄？做饼的？”马良和苏荷简单对视了下，“那我还真的不清楚，实话告诉你吧，做这个油葱饼的人名叫方必达，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的店铺在城里边，生意非常不错。”

“方必达？”晓生徐徐抬头，“那个在陈家庄里做油葱饼的大师傅名叫方冲，他和马爷爷关系密切。听马爷爷说——平常没事的时候，方冲就会提着一篮子饼到我爷爷家做客，过年的时候饼还没少送呢。既然这个人叫方必达……饼做得还这么好……那你说的那个方必达……会不会是方爷爷的孙子？”

方必达是不是方冲的孙子这件事情马良没有过多思考，他把重心放在了方冲与马爷爷关系密切的这条线上，“方冲和马爷爷关系密切……那方爷爷，应该也是位妖师，他的孙子……”

见马良眉头深皱，苏荷说道：“要不……下午我去那家店铺看看？”

“没有必要，就算是知道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马良重新拾起筷子，“吃饭吧。”

方必达的事情没有解开，正当三人再次用餐时……传来了有些苍老但不失魄力的声音

“方冲？诶呦……那老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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