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敛财与扩军

一个月在指缝间悄然流过，黑鲸领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荒败的废墟，现在竟重现了往日的繁华，以致于强尼在登陆的时候都在岸边驻足了许久。

恍若隔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在海上漂流了几年。

“喂，现在是几月？”

“六月。”他随手抓的路人说道，承受着令人困窘的视线，强尼放开了对方。

“开玩笑的吧！真的只有一个月？”

……

不管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月牙湾是怎么被恢复到这种程度的，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停留。

他今天突然被艾瑞克召回神座，一路上听到许多反常的消息，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通过了传送阵，他来到了格兰普神座，相比月牙湾的繁华，这里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清，或是肃杀。

卡尔加里为他打开了议事厅的大门，一块偏僻而宽阔的围廊区域被改造成了议事厅，在这里只有一条长桌，看这长桌两侧的座椅，就是为他们这些侍从提供的。

只是为首的座椅，似乎与下面的座椅别无二致。

艾瑞克正坐在那里，听着市政报告。强尼自知多余，便在下面随便找地方坐了下来。

“艾瑞克大人，来往于两大陆之间的海军巡视已经满编了，据说近期有一股海盗在这条航线附近劫掠商船，这一个月以来，各地的商船有半数以上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骚扰。”

“我知道，”艾瑞克摆了摆手，朝强尼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似乎是想让他听到这边的对话。“就是为此才将海军投入这条航路的，之前的捕奴队改造已经基本完成，可以作为正规海军出航。海军将会为所有要出航的商船提供护卫，向这些商船收取正常雇佣费的三倍份额。”

“三倍？这会不会有些……”

“你把这些费用平分成三份。一份原样发给海军，一份送到为神座提供海军的家族，最后一份上交家族金库。现在这条商路刚刚恢复，有无限盈利的可能，这些商人钱包的分量你可无法想象。”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派出海军将这股海盗围剿了？”

似乎是听到了关心的消息，强尼竖起了耳朵。

艾瑞克稍微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暂时不用，这些海盗依托航路周围狭长的群岛带与海军迂回，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况且维持各宗族提供的海军开销很大，你明白吗？哦对了，这周你就公布这条政策，至少要让所有境内的宗族知道，我很乐意他们派遣更多的宗族战士来神座充当护卫海军。”

“……属下明白。”海务官员满头冒汗，利用这股突然出现的海盗，让商人自掏腰包供应海军开销，还变相征税……对于这种行为，就算是支持新族长的贵族们也不会毫无怨言，但是这额外的一份雇佣费能很好地平息他们的愤怒，按照这个算法，他们自己的商船只需要上交一份雇佣费给国库，其他两份一份养军，一份收回，都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宗族。

可这项政策的效力并不仅止步于此，表面上看，各个黑鲸领地内宗族往蛮族大陆的通商被艾瑞克剥削了，但实际上，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从其他商人那里捞来的两倍雇佣费提供了更多的收入，为此他们一定会派遣更多的宗族战士加入海军，没过多久，艾瑞克手下的海军数量恐怕……

这项政策，会激起各宗族造船与练兵的热潮。而他眼前的这位大人，海务官员不禁有些恐惧，不仅充裕了家族金库，还间接扩大了自己对各宗族军队的支配力。唯一为此付出代价的是来往两大陆之间的商人，但是在这战争转向和平的拐点上，他们绝对不会吝惜这些费用，也要抢占供应货物的位置。

海务官员离开后，议事厅里回归寂静，艾瑞克招呼强尼坐到他左边下首的位置。

“你知道之后要怎么做了吗？”

“我想暂时隐蔽一段时间？如果艾瑞克大人你们要派遣海军护卫商船的话。”

听到强尼的答案，艾瑞克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强尼，如果失去了海盗的威胁，海军的护卫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您的意思是？”

“你们仍然要在群岛地带活动，只是不久后，来往的商船中会有一些是由海军护卫的，我会让护卫海军升黑鲸旗，为了避免其他商船乱打我们的旗号，离开之前你和你的部下们要去把黑鲸的小型军舰类型都记好，我们不会出动重型舰护卫。”

强尼隐隐约约有些不妙的感觉，很快他的预感就应验了。

“如果你碰到了有海军护卫的商队，哪怕只有一艘护卫舰，你也要避开，但是如果是没有护卫的船，一艘都不要放过，货物拿走，人放行。”

“那如果是冒打旗号的商人呢？”

“把就更不能让他们走了，货和船都掳走，尤其是冒打旗号的商人，一个都不行，绝对不能放他们到对岸去。”

好狠。

强尼算是明白了艾瑞克的想法，他需要钱，也需要兵力，来与其他九个世族周旋，只是这种方法，实在是太狠了。从结果上看，所有商船和宗族都要为他输血，而且心甘情愿。只是实现这一策略的关键，还要依靠强尼自己的表现。

“那我立刻去着手准备。”

“不急……”艾瑞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强尼，看了一眼他背后用来隐蔽的风帽，“我想你这个月一直呆在海上，偶尔也可以在神座休息一天，留下来改善一下伙食。而且你现在也很有必要知道领地内面临的一些难题，集合大家的智慧是很重要的。”

大家的智慧？强尼暗自吐槽，像他这样的人，还能给艾瑞克提供智慧？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答应的，毕竟眼前这位“半神”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哦对了，你在群岛地带找到之前袭击你的那些人了吗？”

艾瑞克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他们完全失去了踪迹。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东南海域了。”

“是吗，那就好，这一伙人如果在的话，情况可就大不相同。”艾瑞克面带严肃，说到底，海军护卫只是做戏，他的野心很大，要扩大护卫的商船数量，给每一次航行配备的海军战斗力必然不足。在强尼霸占航道的情况下，再少的海军护卫都不会有问题，但如果真正的海盗来了，他装的样子就会暴露破绽，商人们就会知道这一船的海军起不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在无法支付更多雇佣费的情况下，这条搞钱的策略就完全失效了。

强尼的回答既让他安心又让他起疑，短时间内没有真海盗的干扰很不错，但这无法说明前段时间劫掠强尼舰队的那伙海盗，如果他们的根据地不在群岛，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可是之前黑鲸家族金库的一半财宝啊！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能赚回来的财宝。

现在他仍然不完全相信强尼，却还是将这件无法见人的脏活交给他去做，他还在慷慨地释放自己的信任，成为半神之后最忌讳的，就是与曾经的下属之间失去了交流，他们会因为你至高的权威与无法抵抗的暴力远离你，如果你不能创造机会让他们相信你，他们就会不断远离，直至被迫背叛。而艾瑞克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将自己不可见人的秘密托付给别人，希望这种高风险的投入能换来可以信任的部下。

“艾瑞克大人，他们都到了。”

卡尔加里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似乎今天的主角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间小小的议事厅外，等候着主人的号令。

“让他们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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