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船出海

办成了一件大事，艾瑞克心情不错，他随即向众人宣布：

“新城市即将建成，我们的船队已经集结在月牙湾，三天之后启程，届时我欢迎所有的家族派出代表来参加这次‘揭幕仪式’。”

三天之后！

新城市的建造，难道不是还在计划阶段吗？

参会者们一头雾水。

当艾瑞克将这座新城市的图纸摆在他们面前时——似乎这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九个黑鲸的大宗族，和几个有权势的小宗族的代表们，无一不为这座城市的宏伟构图而心魂震动，以至于不论这座城市能否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建成，当这位年轻的族长大人离开之后，为了自己的宗族能在这座城市中占据有利地位，这些斯文人立刻在议事厅里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据当时的卫士们说，在场的各位大人们展现出了不亚于黑鲸骑士的搏斗水准，头发、衣服碎片和带血的牙齿漫天飞舞。

这些卫士还知道更多，当他们打完了架，终于划定了各个城区的势力范围，满意地离开后，艾瑞克回到了现场，卫士们亲眼看见这位年轻的族长大人对着满地的狼藉大笑起来。

这件诡异的事情，他们不敢对别人说，也只能私下里议论。

“族长大人，您说，这座城市，已经造完了？”

“就快了。”

“就快了……的意思是……”

“我们去的那天，就能看到了。”

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要跟着艾瑞克一起去看个究竟，族长一诺千金，他们很快就会把这消息传遍领地内外，三天后，恐怕有无数人要搭顺风车去看看这座城市。

不仅是黑鲸的贵族与蛮族族长们，还有其他世族的间谍，但是艾瑞克对此丝毫不在意，他甚至希望，其他世族能够尽快得知这个消息。

……

会谈结束后，众人依次告退，艾瑞克叫住了那名多次发言的青年，大家心照不宣，看来凭借一次会谈的表现，这名青年走了狗屎运，恐怕能得到不少好处。

再后悔也没用，他们也想回到会谈中，要是当时有勇气告诉族长自己的见解就好了。

强尼停在门口，与卡尔加里打了个照面。

“我说，我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葛罗瑞娅，据说是从阿尔特兰赶来为族长大人效力的，她来后不久，似乎又有一帮阿尔特兰的贵族追随她过来，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卡尔加里回答道。

“原来如此，”强尼撇了撇嘴，他知道罗尔歇与阿尔特兰之间的关系随着战争的升级愈加恶劣，这位罗尔歇的前骑士长恐怕心有不平，自己明明是最先追随艾瑞克大人的，现在却眼见这群年轻贵族被重用。

“别想太多，你看我们的大人也到了这个年纪，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怕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拍了拍卡尔加里的肩膀，指着那个远去的俏丽背影。

“有没有迷住，我是不知道。不过他们确实有那样的能力，你回来的时候路过月牙湾了吗？”

“对，我去过，出了那道被打穿的城墙以外，感觉一下子就变回了战争以前的模样，吓了我一跳呢。”

“联合本地贵族和蛮族的势力，为重修工作组建了临时团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一个月之内就将月牙湾修成这样的水准。”卡尔加里头盔后的目光隐藏着深深的忌惮，作为外人迅速融入这个世族社会的能力，快速结合两股本来敌对势力的能力，以及这些工作的效率，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个怪物。只是他至今都不清楚，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重建工作。

虽然他在罗尔歇王的命令下效忠于艾瑞克，却仍然担心祖国的命运。他在这里领教了阿尔特兰国立学院的可怕之处，这个年轻的国家和改组后重新焕发光彩的学院，未来还不知道要诞生多少令罗尔歇棘手的怪物，现在，他也只能在这里为祖国祈福了。

他必须支持艾瑞克，这位聪明的族长，也许当他的势力足够强大后，念及他与昂萨特王的交情，会出手相助。

……

三天后的破晓时分，在无数人雀跃的期待中，一支庞大的船队从月牙湾出发了。

上千艘大大小小的船整齐地排列在海面上，向着同一个方向航行，从未有人见过如此壮观的出海景象，这是历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平时从月牙湾到蛮族大陆，最快的船也要三天，还是在顺风的情况下。如此多重要的家族成员前往蛮族大陆，会使黑鲸领地陷入空虚状态，但是艾瑞克却承诺他们，这次往返只需要一天。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异常，出海后，风帆被降了下来，也难怪，海风一直是迎面吹来，风力比平时大得多。

“喂，快看下面！”

有船员叫道，原来他们的船是被海面上不断涌起的浪花推着走，又快又稳。

“这就是黑鲸族长的力量！”人们纷纷望向前方的旗舰，那些来自其他世族的间谍，此刻也被震撼了。操纵着将近千米长宽的海面，他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维持到蛮族大陆吗？

他们的猜测是对的，经历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航程，他们已经能依稀看到远处的群岛。

“过半了啊！”经常出海的船员们惊叹道，照目前的速度，在正午前他们就能达到蛮族大陆！

然而就在这时，推着他们的海浪逐渐平息，船速慢了下来。

“浪停了！”

“族长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减速令他们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他们就听到了警戒的号角。

东方吹响的号角声传遍了舰队上下，原来是舰队的侧翼遭遇了敌袭。

从群岛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支海盗，它们快速地逼近了舰队侧翼，并发动了一轮猛烈的炮击。

当艾瑞克接到通报的时候，强尼的脸色很差，因为他曾亲口告诉艾瑞克，群岛已经没有其他海盗了，现在他们却突然出现，坏了今天的大事。

“看到我们打的旗帜还敢来袭击，这伙人不简单。”艾瑞克停止了对海面的操纵，来到了甲板上。

据说已经有几艘船被击沉了。

“族长大人，如果我们按原来的速度快速通过这里，他们追不上我们！”

“你乱说什么呢！如果不尽快把这伙海盗处理掉，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族长大人，调转船头，迎击吧！”

船上幕僚们的意见很快就发生了分歧。

已经失去的船只和人员无法追回，快速拉开距离确实能把损伤降到最低，但是对方会让他如意吗？

“这伙海盗是怎么袭击的，炮战还是接近战？”

“炮战，他们停在很远的地方开火，但是我们的船只却损伤地很快。”

“炮战？”艾瑞克愣住了，“就算这里是一千个木墩子，也起码要打一天时间。”

光天化日之下，小股部队的海上奇袭，竟然会用炮战这种最危险的方式，而且把他们这些船击沉对海盗也没什么好处。

“回击了吗？”

“侧翼已经开始炮击，但是我们的炮弹打不中那些海盗。”

“黑鲸家族的炮弹射程竟然比不上这些海盗吗？岂有此理！”他愤怒地一甩手，“传令，所有客船与货船原地警戒。张开左翼，出动左翼半数快船从两面包抄，右翼收缩，维持船队中轴。”

发出命令后，他冲出旗舰，只身朝着左翼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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