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废都

达洛特走远了，他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艾瑞克明白自己的神威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毕竟是第一次。

全身的紧绷感令他确定了，这是稳操胜券的感觉。

他没有直接从空中追击，而选择一头潜入海面之下。一经入水，背上的骨翼立刻收缩在两旁，呈鳍状摆动的同时，有无数泡沫从骨翼上的微小囊腔中喷出。在骨翼的作用下，前方的海水不断向两边分开，他追击的道路仿佛一条平滑的高速隧道。

在半神模式下，即使在海面下他也能轻易追踪远处达洛特散发的魔力与踩在海面上的脚步声。从达洛特逃离他身旁开始已经过了十秒以上，然而艾瑞克只用了两秒，就游到了达洛特的正下方。

当达洛特注意到脚下突然出现的黑影时，已经晚了。

前后升起了数道水柱，如同一只大手将达洛特困在其中，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海面也向下弯曲。他无法逃出这个囚牢，因为艾瑞克已经抓住了他的腿。

怒涛之握！

在艾瑞克的握摔下，他结实地摔在了海面上，竟传来了全身骨骼碎裂的清脆响声。不知为何，他没有沉入海下而是被弹起，这弯曲的海面此刻竟像是蹦床一般。

“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侥幸逃生的可能，怒涛之握逐渐收拢，随着多道水柱的冲刷，更有无数压缩水炮轰在他的身上，瞬间，他就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飘在海面上，达洛特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艾瑞克一步步逼近。

“你有自爆的勇气吗？”

“求……求你，别杀我。”

“看来你不是别人派来制造麻烦的，你是自找麻烦。”

看达洛特这幅惜命的样子，就知道他背后没有别人支持，只是一个贪财的海盗罢了。

为了防止达洛特拼死一搏，艾瑞克立刻剖开了他的胸口，将与晶核黏连的神性强硬地摘了下来。

“还算是有所收获，”无论是那柄诡异的大刀，还是达洛特的神性，现在都落入艾瑞克手中。

达洛特全身的伤口都停止了自愈，血液在飞速流失，很快他就要失去意识。

“虽然很想把你带回去，你肯定知道不少群岛的秘密，遗憾的是你应该撑不到那时了，虽然你们的打扰让我很扫兴，不过我还是很仁慈的，就让你的武器来送你上路吧。”

……

当艾瑞克回到正面战场时，已经看不到海盗的踪影了。

根据指挥官的汇报，在突击战胜利之后，他们俘虏了少量海盗，只是剩下的海盗船作鸟兽散，他们也不好进一步追击，而是把精力集中在破损船只的修复和人员重整上。

“残兵败将而已，既然脚底抹油跑得快，就不用去管他们了。已经被耽误了不少时间，让舰队快速整理队形，重新出发！”

艾瑞克看着一批批被押进临时监牢的海盗，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随即命令下属，把强尼也关了进去。

“这家伙，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连这么大一波海盗都没有发现。要么是疏忽职守，要么就是骗我，看来是需要敲打一下。”

打完一场海战，在就地修整一刻钟后，舰队再次开拔。

艾瑞克像是没事人一样，操纵着海浪推着舰队前进，在正午之后，他们终于在海平线上看到了蛮族大陆。

贴近海岸后，他们将方阵变换为一字长蛇阵继续向南。

从这里开始，站在三层船楼上的人，已经能远眺这片平原，也发现了散布在网状河道周围的村庄遗址，那是曾经居住在这里的蛮族部落留下的。可以想象，曾经的黑鲸捕奴队，就是在这条海岸上登陆并抢掠的。

所以现在这里化作一片无人区，剩下的只是残骸。

看着这片荒败的景象，谁都说不出话来。

沿着海岸向南行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河流的入海口，而在河口的北岸出现了一座城市。

这就是已经建好的新城市吗？

只是随着距离的缩短，他们又失望了。尽管规模很大，这还是一座蛮族留下的城市，是废都，被拆成毛坯的房子和毁坏的桥梁随处可见，城墙也碎成了无数段，唯一一处保存还算完好的建筑，是被簇拥在城市中央的巨大叉型地标。

“这是供奉之所。”

“供奉之所？”

“向伟大的万神之主献上供奉的地方。”

“哦，原来是神庙。”

蛮族族长们向众人解释道。神庙的话，在黑鲸领地内也有，那是圣堂的教会，十世族并没有严格限制族民发展宗教信仰，所以也有不少圣堂的势力流入。

就算是蛮族，也曾经建造过辉煌的城市，这是长久以来黑鲸的贵族们所忽视的。他们生长在富足的领土内，接收着捕奴队掠夺的财宝，从画家与诗人的作品中了解蛮族的情况，还以为这是一群生长在史前时代的野人。

直到他们亲自来到这里，看到这座宏伟的废都，才意识到过去自己的肤浅。

废都的名字不得而知，年代也不可追溯，黑鲸家族对于蛮族的掠夺早在上世纪就有记载，沿海的蛮族部落与城市作为第一批受害者，除了废墟以外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证明。

……

来到入海口之后，他们摸清了这里的地势。这是一处三角形的入海口，北岸是平原，南岸是丘陵，中央则是宽达数百米的河口。

据蛮族族长们介绍，这条河流的源头在蛮族大陆的中央区域，据说是万神之主与使徒们居住的世外桃源，在这块大陆上世代生存的族群，只有信仰虔诚且被万神之主选召的族民才有权利进入那块领域。

从大陆中央高地山脉发源的河流，其主干道沿着东北部的山脉地带外围，先向北再向东延伸到入海口。除此之外，在东西向的河道南侧的山脉上，也有许多高山河源汇入其中，到了下游区域，主河道已经宽达百米，水流和缓，分支河道形成的网络也十分复杂。

舰队驶入河道，停靠在南岸。

“族长大人，这里是？”

南岸是丘陵地带，背靠高山，而在这层层坡地上，早有许多人在等待舰队的到来，他们已经提前将这里的植被清理干净，留下了一片白土地。

“这就是新城选址所在。”

“可是，您不是说已经建成了吗？”

“没错，马上它就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没有人知道艾瑞克在说什么胡话，他们只看到一波波蛮族术士从山的那边突然冒出来，聚集到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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