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胜利宣言

城市广场位于山坡的顶端，预定后日成为总督府的建筑前。

人们站在这里，能够俯瞰下方的城区，还能够远眺河对岸的蛮族废都，甚至能够放眼西北方向的大平原和东方的海域，是一片视野极佳的平台。

脚下这片海蓝色的城区，便是这座城市最初的城区，与总督府最近的城区。随着各方势力的入驻，这座城市想必还会不断扩大，届时这座城区将凭借它独特的外观和地位成为核心城区。

这里靠山沿海接壤大平原，是视野开阔的风水宝地，再加上不断扩充的商队与周围的蛮族部落，很快人们将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核心城区的地价不知道会翻多少倍。在场的人们，不一不为自己的幸运而暗喜。

更多的人，他们望向站在总督府门前台阶上的艾瑞克的神色中，已经带着崇敬，甚至是狂热。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新族长，会带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有了这次的大开眼界，他们甚至觉得，在从前的奴役时代他们敛财的手段简直是太拙劣了。

艾瑞克沉默地看着下面的人群，这些黑鲸的贵族其实很好理解，只要有大钱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后面跟着，与金狮的贵族完全不同，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这里快速地站稳脚跟，再借助他们的势力去成就更多。

而东北部的蛮族人，他们并没有完善的土地观念，再加上蛮族大陆零散的部落分布，他很快就能通过交易攫取这里大量的土地，未来这块肥沃的蛮族大陆将成为后勤的保障，粮食矿产、金银财宝、工艺制造，为他供应资源的地区将会覆盖蛮族大陆四分之一的土地。

只要给他时间，一切都会在掌握之中。他想到，只要撑过了这一年，只要在裁决会议中取得多数支持，他手下的黑鲸家族的势力很快就会盖过其他所有的世族，到时候，也容不得守墓人质疑他了。

在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奇迹般的崛起后，许多人的情绪长久不能平复吗，而现在艾瑞克则示意广场上的人安静。在进一步的混乱发生前，他需要为城市的落成仪式画上句号。

“我想现在到了给这座城市取一个名字的时候了。”他向众人宣布，“但是当我站在这里，我首先看到的，是对岸的废墟。”

“在今天以前，是长达百年的奴役的历史，它造成了无数人的悲惨命运与这片沃土的遗失。”

“从这里以西，有的是丰饶的土地，而我之所以将新城的位置选在这里，是想让所有人看到，过去也有一个辉煌的文明在这里，但是它最终消亡了。在场的各位，多多少少都有所牵连，我不是要责备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让大家记得它的存在。我们今天的和平与繁荣，来之不易。”

“记住过去有什么好处？我在金狮领地长大，发现了许多奴役时代的烙印。当曾经勤劳的族民获得了奴隶，他们转眼变成了贪婪的地主，驱使奴隶打理他们的农田，不断吞并农田，导致其他的族民流离失所，结果呢？狮族的粮产反而减少，产生了脏污的居民区与大量荒废的农田，税收与征兵也连年下降，现在我们解放了奴隶，他们也遭到了报应，这几个月以来狮族内部剧烈的动荡就是证明。”

……

虽然对族长的态度早有猜测，黑鲸的贵族们还是没有料到，他与金狮世族本家的关系竟然真如传闻中那样已经决裂了。

他最为倚重的侍卫没有从那次会面中回来，就有人猜到了半分。看现在这番情况，大概族长是打算联合其他世族来打压金狮世族了。金狮世族是十世族领地西方的关口，他们掌控着前往西方世界的通道，据说族长与金狮世族毗邻的罗尔歇新王关系不错，如果将金狮的领地归为己有，他就打通了连接世族领地与西方世界之间的通道。

但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他已经杀了一个族长，如果还想打败另一个，尤其对方是他的生父，守墓人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金狮世族凭借广大的平原区域，向来为其他世族提供主粮，战端一开，其他世族必然会迫于粮食的压力而倒向他们，这对艾瑞克来说十分不利，但是如果……黑鲸长老突然想到，艾瑞克确实是要在蛮族大陆上开辟农田，难道说他还要抢金狮世族的粮食生意？

“所以，我希望今天能成为一个崭新的起点。奴役是一道枷锁，它平等地束缚了奴役者与被奴役者，使前者道德败坏，而后者生不如死。我亲手斩断了这道枷锁，所以不论是这片大陆上的人还是对岸的人，都取得了胜利！而这座城市，就是我送给这次伟大胜利的礼物，从今以后，它的名字就是维多利亚港，我希望所有在这里生活的人，都能铭记它所代表的意义。”

维多利亚港，胜利港，多么美妙的名字。

随着城市名称的确立与排山倒海的欢呼，这座城市的落成仪式也渐入尾声。

但是艾瑞克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他的示意下，一位年轻人，走到了台阶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芙罗狄。之前他是盐城的一位家族事务官，但是我发现他的才能足以胜任总督，所以……”

当“总督”这个单词从他口中蹦出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不像黄金之都这样完全自治的商业城市，维多利亚港仍从属于黑鲸领地，因此总督将手握重权，所有人都认为，总督的位置应当综合所有大宗的意见，慎重地选择合适的人选。

但是事实是，总督的人选就这样如此轻率地决定了。

在看清了这位年轻人的面目后，那些参加过秘密会谈的人都神色古怪，这就是那天族长在场时说出许多敏感话题的年轻人，原来族长留他下来，竟然是要委以重任！

“我提名他为维多利亚港的总督，谁赞成？谁反对？”

广场上再次沸腾，大多数人迫于族长的权威，不敢公开反对族长，只能在下面议论纷纷，不过就算只是如此也掀起了不小的声浪。更别提一些大宗的贵族，简直就是双眼放光，口中冒火。阿芙罗狄也是来自某个大宗，现在那个大宗的族长已经被其他族长揪了出来，口诛笔伐。

“这么仓促地决定总督人选，会不会有些不妥？”终究是看不下去众人的喧哗，黑鲸长老发话了。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服，但是我有自己的判断依据，现在是刚起步的非常时期，有很多特殊的优先事项，所以第一任总督由我直接指定。当然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有不服，相信你们的不满对阿芙罗狄来说也是一个考验。所以从他开始，维多利亚港的总督之位，实行轮换评审制度，每一届三年。如果三年后大家对他管理维多利亚港有所不满，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再提下一个人选。”

艾瑞克提出了三年一任，择优连任的解决方案，很快就得到了所有宗族的认可。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这座城市刚开始的三年时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总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但是三年以后就会大不相同，只是三年时间，让他做一任又何妨，到时候找个理由把他轰下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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